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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忞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大驚失色,陳拙鑫的和尹宏的臉色尤其不好。

只是,冀鋆從他二人神情的細微變化當中卻沒有看到更多的情緒,冀鋆覺得他二人似乎也是很震驚。

起初,冀鋆覺得,關靜秋的小把戲,都在陳國公的掌控之中。

可是,如今看來,這個意外出現的死人,陳拙鑫並不知道。

在陳國公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狀況,他不震驚才怪!

轉而,冀鋆忽然想到,難道,陳拙鑫還沒有做到在陳國公府一言九鼎?

好像不應該,想起那晚夜探陳國公府,見到的那個陣仗,陳國公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那麼,就是,陳國公府有暗戳戳的一股子勢力,在悄悄地對抗着陳拙鑫,雖然不能致命,但是可以讓他鬧心!甚至亂了他的針腳,動了他的根基!

陳拙鑫和尹宏互相對視一眼,眸中的緊張稍縱即逝,代之以內心深處的驚愕!

如果有個人在井下面死了兩個時辰甚至以上的話,不管這個人是不是關靜秋的表哥,都足以說明在此之前,陳國公府一定發生了非常令人震驚的事情。

這種事情,在平時也就罷了,至少不會被這麼多人知曉,有充分的時間弄清楚前因後果。

然而卻是在陳國公府辦喜事的時候出現,而且出現得如此突兀,不管怎麼說,總是讓人心中極為的不安。

關靜秋此刻更是無比混亂,她腦子裡一陣陣嗡嗡作響,身邊人的竊竊私語都似乎無比遙遠,猶如天邊傳來,一波波地灌進耳朵,卻又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

關靜秋徹底懵了,搞不清楚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狀況,她知看着陳國公的臉色以及周圍眾人的神情,而且冀忞言之鑿鑿,語氣堅定,她更加的慌亂。

她知道冀忞沒有胡說,她根本沒有從專業的角度去懷疑冀忞的話,她只是在想一個問題,表哥確實是提前了兩個時辰左右到井裡去的。

那麼如果表哥在兩個時辰之前就死掉了,那自己掉下去的時候砸到的那個人又是誰?

她記得那個人喊了一聲就沒了動靜,她又推又搖,也沒有把那人搖醒,就想着自己先上去再說。

尤其此刻,老鼠飛蟲什麼的都竄了過來,她又不管不顧地一頓劃拉,接着又有一陣陣的暈眩,似乎昏迷了一小會,她就聽着上面有人喊她,她辨明是美琳在喊她,她也連忙回應。

就這樣,美琳命人把她救了上來。

關靜秋遠遠的看了一眼這個人,她不敢走近,她只是輕輕地掃一眼,見那個衣服確實是表哥的衣服,便不敢再看。

關靜秋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前面,雙目空洞你不知道她在看向哪裡,大腦一片混沌。

這時只見冀鋆也來到了冀忞身邊,隨着冀忞一起仔細觀察起來。

地上趴着的這個人,從後背的身形看是個男子,身長大約六尺七寸左右,目測不到一米七。體型較胖,或者說壯。差不多一百五十斤左右。

這個人趴在地上,頭髮散亂,但是能夠看到脖頸處有屍斑。但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或者傷口。

接着冀忞又發現了這個人裸露的右小臂的皮膚上有一塊又一塊圓形的,濃淡不一的斑點,看起來象是皮膚破損,不知道是患病還是外傷。

冀忞問道,

“堂姐,你看一下這個是什麼?”

冀鋆上前仔細一看,果然此人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有幾個圓形的類似丘疹樣,小些的黃豆粒兒那麼大,大的直徑約有一到一點兒五厘米,個別地方局部還有破潰。

冀鋆以前學習的時候,因為皮膚科是選修課,不是必修課,而且課時也少,皮膚科也不是重點的實習課。

大家只是在課間實習的時候到皮膚科診室走馬觀花看一看。老師也只是領他們見一些比較常見的皮膚病的病例。而且這還需要能在皮膚科診室遇到這樣的病人。

比如一些比較常見的皮膚病,或者就診量比較多的皮膚病時候,例如,灰指甲啦,皮炎啦,風疹啦,牛皮癬啦,斑丘疹這樣的。

還有的時候有些患者比較介意被眾人圍觀,對隱私很是看重,不願被眾人看,這些實習生們就只能去看圖片,或者去看影像資料。

但是那樣畢竟跟實際的病例,實際患者身上的那種視覺效果是不一樣的。

冀鋆皺着眉頭,搜腸刮肚地想着以前學過看過的類似情況,忽然間想起有點類似她見過的一種“膿皰瘡”。

之所以對這個“膿皰瘡”印象深刻,是因為,這個疾病多發生在兒童。

但是,成人也有發病,皮膚科老師解釋說,這個疾病主要是由金黃色葡萄球菌或乙型溶血性鏈球菌單獨或混合感染所引起。

多在夏季、秋季發生,此時氣溫高、濕度大,如果再加上個人衛生,周圍環境等因素,都易使病菌侵入皮膚繁殖。

冀鋆記得“膿胞瘡”具有傳染性,而且容易化膿。該病好發於頭面、四肢等露出部位。

西醫認為跟個人衛生情況不好,導致皮膚不潔所引起。而中醫認為“濕熱內蘊”,夏季暑氣濕重,熱毒外侵,破入皮膚而成。

思及此,冀鋆皺眉,淡淡地道,

“有點像膿皰瘡,這個人可能是長時間在潮濕的環境當中做工,或者是居住的地方便是比較潮濕陰暗,不透風,不容易乾燥。而且平時此人也不太注重個人的衛生,局部皮膚有一些破潰之後也沒有及時的處理和防護。導致外毒入侵,然後久而久之越來越重。”

周圍的人並不懂冀鋆所說的“膿皰瘡”是什麼意思,但是分分開來講“膿”“皰”和“瘡”三個字,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話。

至少在這些閨閣女子日常的生活中,這三個字加在一起或者分開來看,都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眾位小姐都不由自主的,齊齊地離關靜秋遠了一點。

陳拙鑫聞言也不由得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看向尹宏。

尹宏略一思忖,附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陳拙鑫聞言臉上黑氣更盛。他也不由自主地錯後了幾步,距離這個死人和關靜秋都遠了一些。

冀鋆見狀心中暗想,哦,看樣子尹宏知道這個膿皰瘡是什麼,嗯,應該是他告訴陳卓新了,這個東西是可以傳染的,陳拙鑫也有點兒害怕了。

古代醫療水平有限,自己也別冒進。

冀鋆拉着冀忞也退到了一旁。

尹宏低聲對陳拙鑫道,

“國公爺,如何處理?”

如果沒有這麼多人在場,悄悄把屍體抬走處理掉,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如今,涉及到人命,而且還跟關寶勝家有關,草草處理,雖然在場的人不會有誰有能力阻攔,但是,畢竟堵不住悠悠眾口。

萬一,再被有心人利用,被御史彈劾,說自己草菅人命,豈不得不償失?

何況,這個人,陳拙鑫和尹宏都能夠確定,不是他們做的。

在這個時候添堵,肯定是對陳國公府甚至是陳拙鑫沒安好心,陳拙鑫也想揪出這個背後之人。

陳拙鑫有了決斷,正欲開口,只聽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清亮而沉靜的聲音,

“聽說國公府出了命案,國公爺不必憂神,在下願為國公爺分憂!”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白衣公子正匆匆而來,他步履沉穩,眉目俊朗,周身氣質矜貴,雖是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但是,卻透着不容置疑的氣勢。

周桓走至陳拙鑫面前,拱手施禮。

“兄長!”“表哥!”

沺黎縣主和李芳苓接連看到了周彪和李宓。

陳拙鑫眸底閃過一絲不快,他想把這個事情交給西廠,他可不願意大理寺,尤其是周桓他們幾個摻和。

不過陳拙鑫神色不變,微微笑道,

“區區家事,不老世子費心!”

“不費心,不費心!”周彪在一旁笑道,

“他們大理寺最近也沒什麼重案要案,國公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大理寺知道了不管,萬歲那裡也說不過去!”

陳拙鑫唇角勾起,有一絲不屑,還有一絲惱怒,

“兩位世子是不是對我陳國公府太過關心了?別說這個人跟我陳國公府無關,就是有關,我不想讓你們管,你們還能把我怎樣不成?”

“我等當然不能對國公爺不敬!”周桓微微一笑,不慍不火,道,

“只是,有苦主,我大理寺就要受理啊!”

“哈哈哈!”陳拙鑫朗聲大笑。

他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誰是這個人的苦主?

關靜秋?

冀家姐妹?

笑話!

陳拙鑫面露嘲諷,不理不睬,對尹宏道,

“抬下去!”

“慢!”尹宏剛要喝令家丁抬走屍體,周彪急得突然間開口。

冀鋆拉着冀忞上前一步,周桓看向冀忞,微微搖頭。

二人止住了腳步。

冀鋆想,既然周桓參與了,說明很重要,不行的話,自己就算那個“苦主”,說關靜秋污衊自己,讓大理寺調查。

但看起來,周桓不想忞兒參與其中。

陳國公皺眉,眸中凶光乍現,道,

“世子意欲何為?抬他的小廝說此人已經面目全非,身份不明,如何認定苦主?難不成世子想渾水摸魚?栽贓陷害?”

沺黎縣主見陳拙鑫對自己哥哥如此態度,大為不滿,她上前一步,與有榮焉地道,

“這有何難!忞兒可以把他的容貌畫出來!”

陳拙鑫恨恨地看了沺黎一眼,接着轉向周桓,

“桓世子,請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周桓上前一步,從袖中拿出一頁紙,對陳國公道,

“國公爺,本世子剛收到狀紙,說此人是失蹤多年的前陳國公世子陳甲,你說,我管得管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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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繼續努力。

祝各位一切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