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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鄰居”後堂,冀鋆聽完聞初暉聞少康打探來的消息後,並不意外。

沮渠青珊和南宮燕讓人悄悄假扮“好鄰居”的人去郊外飼養家禽家畜的人家去“偷”,也依葫蘆畫瓢地放下買家禽家畜的錢。

只是,他們放下的是“假的銀票”!

養殖戶們拿到了假的銀票,要麼是忍氣吞聲,暗暗咒罵”好鄰居”。

要麼是拿着假銀票來找到”好鄰居”理論。

當然,”好鄰居”必然不會承認,於是便會兩相交惡。

這樣一來,不管什麼樣的情況,”好鄰居”都不得不吃這個啞巴虧,而且必須接下這盆髒水!

聞初暉他們還發現,這些人都是跟上官家的小廝接觸,而上官家的小廝又是從沮渠青珊派去的人手裡拿假銀票。

“有南宮家的人嗎?”冀忞皺眉問道。

聞初暉十分肯定地搖頭,

“我們分幾批跟蹤,沒有發現南宮家的人插手!”

為了防止被他們發現,聞初暉和弟弟聞少康一起,有幾個小乞丐算一組,還有就是展驍和海棠一組。

李宓已經把麥冬送給了冀忞,同時,周桓送來一個會武功的丫鬟叫茴香。

這次,茴香和麥冬也參與了行動。

冀鋆暗想,這麼一個個戰鬥力爆棚的組合,還分批次,不重複,化了妝,跟蹤幾個小地痞,絕不會被發現。

所以,南宮燕被沮渠青珊和上官雪勝上官雪碧利用了!

冀忞也瞭然,

“堂姐,最近幾日,沮渠青珊跟着南宮燕到處亮相,尤其是那幾家跟咱們作對的酒樓,她們不是去吃飯,就是去那裡高調地訂餐,讓送到南宮府。看起來,是在虛張聲勢。”

冀鋆點頭同意冀忞的分析。

沮渠青珊利用南宮燕的招牌,誤導幾個“好鄰居”的對頭繼續賣力氣地對付自己。

冀鋆掃了一眼“假銀票”,面容平靜,眸底一片深寒。

沮渠青珊的段位明顯高於南宮燕,連上官雪碧這樣陰險的都甘當馬前卒,看起來,要有硬仗打了。

蘇瑾靜靜地坐在房間中,看着小丫鬟給玉顏的手上藥,心如刀割。

陳嬤嬤對淮安候府的小姐們很嚴厲。

吃東西,聲音大了,打手!

走路裙擺飛起的幅度大了,打手!

笑的時候露牙了,打手!

回答問話的時候,帶着“吶”“呣”這樣的口頭語,打手!

幾天下來,玉顏幾乎天天挨打!

雨珗和寶茳被打的次數少點,基本隔天一次。

美琳和璟淑被打次數最少。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玉顏的手,更疼了!

蘇瑾安慰了玉顏一番,又拿出幾個貴重的首飾給玉顏,玉顏才破涕為笑。

待玉顏回房後,蘇瑾喚來沉影,沉影衣衫髮鬢整齊,但是在裙角卻透着綉了一隻蝴蝶,發上插着一隻平日很少戴的珠釵,杏眼含羞,頰上飛着一道緋紅。

蘇瑾收起眼底的厭惡,親切地道:

“你去書房把安神湯給侯爺送去,侯爺如果需要,你就在那裡好好伺候侯爺!”

沉影紅着臉應下,面上有着壓抑不住的歡喜。

沉影盼這個機會盼了許久了!

雖然此前,沉影一心盼着給洪相林做通房丫頭,然後被抬為姨娘。

但是如今眼見着洪相林病重,雖然不能說是時日無多,就是身體恢復起來之後是什麼樣子也不好說。

萬一到那個時候,如果洪相林纏綿病榻,她沉影大好的年華豈不是就要白白的浪費掉?

沉影可不想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費在洪相林這樣一個病秧子身上!

但是跟着侯爺洪培菊,唯一有點缺憾的就是洪培菊的年齡有有些大。

可是那又怎樣?

沉影馬上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

楊貴妃跟唐玄宗還差了好幾十歲,唐玄宗比楊貴妃的爺爺都大!

武則天入宮的時候,唐太宗的年齡也比武則天大了很多!

有志向的女子才不會拘於年齡這樣的小事情上!

她沉影將來不僅要做通房丫頭,要做姨娘,而且還要做夫人!至少是平妻!

沉影想,洪培菊其實年齡也不大,而且洪培菊的容貌很是偉岸俊朗,看起來比她爹還要年輕,儘管實際上洪培菊要比她爹大。

但那又怎樣?

如今的侯府,洪培菊的嫡子沒了。洪相林成了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孫姨娘那裡有一個兒子洪逑渡根本不足為患。

如果沉影給侯爺生下了兒子,而且這個兒子又得紅洪培菊的歡心,她沉影就有翻身的一天!

蘇瑾內心猶如百蟻噬心!

一直以來,蘇瑾深知沉影心黑手狠,她不是很喜歡沉影,但是卻又不得不把沉影攏住身邊。

此前,蘇瑾哄騙沉影說,在將來讓沉影做洪相林的通房丫頭,等洪相林成了世子,就抬她做姨娘。

同時,在蘇瑾的內心深處,她根本不想把沉影留在洪相林的身邊。

在蘇瑾看來,她的兒子,舉世無雙。

即使是找通房丫頭,也要找那種家世清白,而且心思單純,善良憨厚的。

如果納妾抬姨娘就更不用說了。

蘇瑾想,洪相林成為了世子或者侯爺,姨娘的出身必須要好好挑選。

至少也要是孫姨娘那樣的,出身官宦。

如果洪相林當不成世子,也一定要找那種窮秀才,或者破落商戶家裡的女孩子。

這樣,洪相林的姨娘或者能識文斷字,或者知書達禮,或者善於理財持家。

總之,她兒子的姨娘不可能是沉影!

把沉影送到洪培菊的身邊,是蘇瑾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洪相林不是陳拙鑫兒子的這件事,蘇瑾沒敢告訴洪培菊。

因為蘇瑾忽然間明白了,之所以洪培菊這些年,有意縱容和支持她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是因為他覺得他手裡有着陳拙鑫兒子這張底牌。

而且不管洪相林如何的倒霉,洪培菊也絕不心疼,因為他覺得這不是他的兒子。

如果一旦洪培菊知道了,他在十幾年前給陳拙鑫下的這個套兒沒有成功,他不會檢討自己的行為,只會把一腔怒火發泄到他們母子身上!

到那個時候,蘇瑾和洪相林,恐怕會生不如死,甚至會被暗暗地處理掉。

她絕對不能讓洪培菊知道這個秘密!

窗外,月色清明,侯府顯得格外清凈。

劉嬤嬤看出蘇瑾心情不好,遂安慰道,

“姨娘,不必憂心,咱們要懲治沉影那賤人,有的是法子!”

對付不了冀家姐妹,還對付不了一個丫頭!

蘇瑾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劉嬤嬤,眉眼微緊,冷冷地道,

“這個給她,就看她的造化了!”

劉嬤嬤不解,還是依從地接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避子葯?劉嬤嬤沒有說出口。

蘇瑾懶懶地笑笑,聲音卻冰冷至極,

“促孕葯,她一心想母憑子貴,我就成全她!”

劉嬤嬤呆愣了一下,

“那,姨娘何必成全那個賤人?”

蘇瑾悠然一笑,良久,緩緩地道,

“嬤嬤,相林已經廢了,我也不能再為侯爺生養了!玉顏一旦出嫁,沒有兒子,你說,咱們不就是等死了嗎?讓沉影這個賤人幫我給相林生個弟弟,也是她的福氣啊!”

蘇瑾雖然語氣溫柔,落入劉嬤嬤的耳中,卻讓劉嬤嬤腳底生寒!

最近,蘇瑾時常感到心煩意亂,而且,有時候會湧起一陣陣的驚懼,常在夜夢中驚醒。

貴人說,“葡漣”會有“反噬”。

但只要挺過去,就是擊垮對方的時候!

“瑾兒,你如今過得可好?”一個聲音,從蘇瑾的背後傳來,似乎伴着空谷的迴音。

蘇瑾回頭看去,只見自己的房間內不知何時一片漆黑!

房間里只聽得一個女子的腳步聲和清脆的呼喚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誰?”蘇瑾厲聲喝問,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想站起來,卻根本沒有力氣!

那個聲音冷笑一聲,道,

“我是綉兒!瑾兒你如今連我都忘了,看起來我真有必要回來找你報仇啊!”

一隻大手扼住了蘇瑾的脖子,蘇瑾喘不過氣來,雙手去掰那個手,怎奈那個手的每個手指都冰涼似鐵!堅硬如鉗!

身子似乎一點點地沉重,急急墜下去,墜下去,越墜周遭越暗,越墜越恐懼!

怎麼會這樣?

“瑾兒,你可真是健忘啊!”那個聲音又柔柔地響起,卻象從遙遠的地府深處傳來。

綉兒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凄厲,

“你不記得了嗎?我剛生下顏兒,你就害死了我!你說我被妖物附體,讓侯爺找道士做法,又用符水泡過的鐵釘和桃木釘釘進我的腦中!”

蘇瑾猛地停止了掙扎!

十幾年裡,她從來不去想的事情,她以為她徹底忘記的事情,此刻全部湧進了腦海!

那晚,她給綉兒喝了“致幻葯”。

剛生下玉顏不足一月的綉兒赤腳跑到院子裏手舞足蹈!

見到洪培菊後,綉兒忽然撲上去咬了洪培菊一口!

洪培菊氣急將她重重甩開,綉兒身子虛弱,竟然倒地不起,很快,七竅流血而亡!

蘇瑾將玉顏接過來撫養。

眾人都以為是綉兒生產之際招了不幹凈的東西,卻不知道是蘇瑾嫉恨綉兒,而設下了這個毒計。

畢竟,那個時候蘇瑾已經有了洪相林,沒理由去為了一個女兒害別人。

但其實,蘇瑾和綉兒曾經都是通房丫鬟,但綉兒容貌極美,洪培菊很是迷戀。

蘇瑾一直將綉兒當成心腹大患。

害死了綉兒,她又擔心綉兒來找她報仇,故而,又讓人做法,讓綉兒的魂魄不得解脫!

那雙手猶如鐵鉗一般,牢牢扼着蘇瑾的咽喉。

蘇瑾的身子虛浮在空中,隨着風飄去。

難道,這是在奔向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