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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側耳聽左右兩邊,發現都沒有動靜,頓時放下心來。

果然貴有貴的好處啊!

齊福客棧以貴著稱,普通老百姓可住不起,入住的要麼是外地採辦藥材的商人,要麼是達官貴人。

老婦一行人也是臨時決定住進來的,既然要做戲, 就得把戲給做全了。

他們這麼興師動眾把人抬進客棧,就是為了做實求醫問診這事,萬一醫館報官,客棧的人可以作證他們是來正經求醫的。

第二天上午,老婦帶着她兒子來開藥了。

時舟正在稱重,“大娘, 您稍等小坐,我這藥材也剛送到沒多久, 我配好了就能取走。“

醫館裡的角落只有一個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在打瞌睡,男人的一條腿上纏了紗布,看樣子是上山砍柴的時候摔傷的。

老婦和憨臉漢子坐下來後才發現那個男人,不過見那人睡著了,倒也沒在意。

時舟邊忙活邊說:“大娘,這幾樣藥材只能女子服用,有滋陰補氣的功效,若是男人服用,會導致生理失常,可別讓你兒子誤服。”

老婦隨意的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按藥方抓藥,別管其他的了。”

時舟把藥材分門別類的裝好,又拿麻繩捆好,送到老婦手裡:“大娘, 這些藥材是分開裝的, 這是三七包,這是當歸包……我按照您這上面寫的, 給您開了葯!”

老婦頓時喜笑顏開,一邊嘀咕着怎麼這麼多呢, 一邊遞給身後的憨臉漢子,“那就多謝大夫了!”

老婦付了銀子,提着藥包喜氣洋洋的走了。

今兒開藥,回去就吃,明天就來要錢!

那兩人一走,角落裡打瞌睡的趙里正就睜開眼了,“就是他們啊?看起來其貌不揚,確實是要看診的。要不是知道他們是圍溝村的,只怕真要信了他們是專程來看病的人了!”

時舟說:“根據上回的經驗,估計明天中午或者下午的時候,會有一群人過來找麻煩。”

趙里正看着外面,“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還敢跨村訛錢,這是把朝廷的律法當成了他們訛錢的工具,他們是拿我們大游山當軟柿子捏了?真是豈有此理!”

如果不把這個風氣給扼殺,這以後大游山一片的商家,豈不是人人自危, 個個都成了那些人案板上的魚肉, 任他們宰割嗎?

“這事可沒這麼容易算了!”趙里正丟下這句話後,便急匆匆的走了。

甄有福探頭看着時舟:“東家, 那兩個騙子走了,接下來怎麼辦啊?”

時舟扭頭看向甄有福,“接下來啊?接下來就是瓮中捉鱉的戲碼了!”

圍溝村這些人訛錢的過程中,應該很少遇到不怕事的,沒辦法,開門做生意的人都有顧慮,而這些人都是外地過來,可不在乎名聲,訛了錢拍拍屁股走人,誰還記得他們倆?

正因為如此,才導致這些人有似無恐。

果然,次日午後,一幫人出現在醫館門前,那老婦當即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呼天搶地,說她兒媳婦吃了時舟開的葯,病情加重了。

時舟要給老婦的兒媳看診,老婦卻說什麼也不讓她碰,“你這種庸醫誰敢讓你看診,若是讓你看了,將我兒媳看壞了怎麼辦?殺千刀的庸醫,害人不淺啊!”

時舟說:“藥材名單上你列的,怎的?你自己配的葯吃壞了人,還賴我頭上了呢?”

老婦抬頭:“我自己要是能當大夫,我還用得着千里迢迢到你半山醫館來?我還不是衝著你們半山醫館專治疑難雜症的名頭來的?我讓你開藥你就開呀,我又不是大夫,你才是大夫,那藥方能不能治病,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兒媳婦以前吃了葯什麼問題都沒有,就服了你開的葯出了事,又是吐血又是肚子疼,這分明就是你藥材有問題!”

果然,他們最終就是要把問題往藥材的質量上扯。

看來他們行動之前還了解了半山醫館先前發生的事,知道他們不敢毛線,更不能再傳出醫館賣劣質藥材的壞名聲。

老婦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斜眼瞪着時舟,“你不是大夫嗎?你還給我兒媳號了脈,我那藥方能不能治我兒媳的病,你作為大夫難道不知道?”

時舟剛要開口,老婦便一下跳了起來,“好啊,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走,咱們去報官,我就不信了,官老爺還不能替咱老百姓做主了!”

時舟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大娘,我也不知道,您別急着報官啊,有什麼好咱們好商量……”

這時,憨臉漢子開口,“商量?好啊,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要是讓我們滿意了,不報官也行。”

老婦掃了眼周圍,“小娘子,這外頭又是太陽又是風,你不至於讓我們站在這地方商量吧?這要傳出去對你醫館的名聲能好嗎?”

時舟急忙往後一退,伸出請到:“大娘,這位大哥,請跟我來!”

甄有福黑着臉站在旁邊,這些不要臉的東西!

時舟把他們帶進了病患的房間,請老婦和憨臉漢子坐下,憨臉漢子這時候開口了:“你們把人給看壞了。賠錢是必然的,我們也不多要,五十兩!”

時舟一臉為難,用懇求的語氣道:“大娘,大哥,這錢能不能少一點兒?我這醫館開張才三個月,你我都知道,你們拿過來的藥方不是藥方,是藥材清單,我按照清單賣藥材,你們的人吃吐血,怎麼也賴不到我頭上吧?”

憨臉漢子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賴不到你的頭上?藥材是從你們醫館買出來的,給你的清單上面寫的,可是藥方,你還敢不承認?”

老婦也怒道:“我道你是個明白人,讓我們進來是談賠償的,沒想到竟然還給我掰扯這事?那就等於這事是沒得談了?”

時舟犯愁:“主要是醫館的銀子被先前的人拿走了,我實在拿不出五十兩銀子……”

“那可不是我們的事!”憨臉漢子和老婦不為所動,老婦還冷哼一聲道:“我們可是打聽過的,你這醫館賣假藥,還被人告進了衙門,你這是犯過事,就不怕二進宮啊?呵,我看你這醫館以後是不想開了!”

時舟耷拉着腦袋,好半天過後才開口:“這五十兩我可以給,但是,大娘,大哥,能不能請你們跟圍溝村的人說一聲,以後別再來了?你們也看到了,我這醫館病患少,好不容易來一個我都盡心儘力的看診,要是再遇到這種事,這醫館我也開不下去了!”

憨臉漢子的視線在時舟臉上掃了一圈,露出些曖昧的神色,“看來,你開個醫館也不容易啊。醫館以後有沒有麻煩,就是我們一句話的事兒,不過,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說著,憨臉漢子伸手就想去拉時舟的手,“有眼色的女人,能得到的東西自然就多,你給我過來!”

老婦看了他一眼,“李老四!”

都什麼時候了,錢還沒到手呢,竟然還惦記着勾搭女人。

就算找也得等銀子到手了再說啊!

時舟往後讓了一步,對他一笑,“這位大哥,打獵的人還知道不見兔子不撒鷹,你這空口了兩句話……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