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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知元親自給時舟的手做了包紮。

在斗醫大會上出了事,自然要大會負責。

“你在通州可有得罪什麼人?能否給官差大人提供些仇家的姓名?”

時舟搖搖頭,“我來通州總共也就這兩三天,都沒跟人紅過臉……”

說完這話,時舟突然頓住口,扭頭看向考完試擠在人群中看熱鬧的裘問中。

裘問中炸毛:“你看我幹啥?難不成,你以為是我找人去劃傷你的手?我、我們雖然有過幾句爭執,那也是討論病情,又沒有深仇大恨!”

時舟瞌睡着眼,幽幽道:“曾先生問我有沒有得罪人,我就只跟你吵過架。”

裘問中聲嘶力竭:“不是我!我做人行事光明磊落,豈是做這種腌臢事的人?”

曾知元皺眉看着裘問中,裘問中再三強調,“真不是我,我來通州就這幾天,連住宿都跟同鄉擠在人家客棧的柴房裡,哪有錢雇凶傷人?”

時舟和曾知元的視線落在裘問中的衣衫鞋帽上,同時點了點頭,看他這身打扮,看起來確實像沒什麼錢的樣子。

時舟:“你說旁的我不信,你說你沒錢我信。”

裘問中罵人的話已經擠到了齒縫間,又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當中主巡考大人的面,他可不能失態。

但是又擔心看到時舟忍不住罵她,裘問中便背着藥箱氣呼呼的走了。

“我們已經報了官,官差按照那些看到的人提供的信息搜查兇手了,只是你這手……”

曾知元很惋惜,他覺得時舟還有機會往下再走一步。

可惜傷口很深,而且還是傷在虎口的位置,恐怕在短時間內時舟連扎針都拿不穩,更別說明天的號脈了。

針灸找穴位簡單,但扎針的力度和輕緩卻至關重要。

有經驗的老大夫,扎針不會讓患者痛感明顯,只有稍微的酸脹,若是學醫不精的年輕後生,經常能扎出血來。

時舟看了看手裡的號碼牌,“既然都領到牌了,明日還是繼續來吧!”

曾知元曾是宮廷御醫,後來因為宮廷禍亂被牽連,如果不是有人保,怕也早就被砍了腦袋。

離開宮廷之後,曾知元就回老家通州開了個醫館,靠給人看診為生,好在他醫術高明,且頗有聲譽,僅憑醫術就在通州建立了自己的威望。

時舟這手遇到他也是運氣,看的十分仔細,甚至還給縫了針,“養的好還能恢復以前,若是一個不小心,這以後都看不了診了!”

時舟抿了下嘴,心思有些不集中,長得像猴一樣的男人……

縣衙的衙役就有這種模樣的人,那人若是穿上公服,倒是還有能沾上一分正氣,若是穿了私服,那真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只是那時候時舟看到過,但是沒有在意過,如今被那小孩那麼一形容,時舟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人就是那個衙役。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個猴一樣的衙役,對何晨暉十分殷勤!

所以,是何晨暉從中作梗?

時舟回客棧後,明彪耷拉着兩隻一直在哆嗦的胳膊,一步一步往二樓客房走,然後就看到時舟一隻手受傷,一隻手提着藥箱,站在客房門口回頭看他。

明彪一看到她的手受傷,頓時沖了過來,抓着她的手嗷嗷叫:“時大夫,你的手怎麼了?受傷了?你被人欺負了?你被誰欺負了?誰?!你跟我說,老子現在就帶人弄死他!“

“啊啊啊啊……”

時舟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很疼的!你知道包紮的時候,我為了維持在尋考官大人面前穩重踏實的形象,我忍得有多辛苦嗎?你現在故意的是不是?”

明彪趕緊把手鬆開,“沒有沒有,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時大夫你的手到底怎麼了呀?”

時舟嘆口氣,便把自己今天被人劃傷的事說了一遍。

明彪伸手托腮,“你說的這個瘦猴一樣的男人我知道,叫胖二,早先是個街溜子,後來他娘湊了二十兩銀子,托關係給他找了府衙的這份差事。”

“哦,對了,他們家托的關係,就是何家!”

時舟無語,明明是個瘦猴,竟然起叫胖二,“所以胖二跟何家的關係很好?”

明彪說:“他有什麼資格跟何家關係好啊?何家壓根就不記得他這麼個人給他找那份差事,也是衝著他爹那頭跟何家沾點親,到了胖二這一輩,何家就更看不上眼了,估計早忘了他這麼個人。”

“但是胖二可是要千方百計巴結何家的,何家長輩他攀不上,何晨暉那個小、人以前做壞事,時常需要幫手,特別是有人報官的話,胖二都會從中周旋,那肯定是偏着何晨暉。一個想要找幫手,一個樂意巴結何晨暉,他們那種人就是臭味相投!”

明彪對於自己先前跟何晨暉、趙小武之流鬼混這種事,堅決不肯承認,“我跟他們不同,我先前就是被他們蒙蔽,還以為他們是做好事的,結果……呸呸呸!”

明彪見時舟不接他這話茬,有點心虛,當即說:“我現在就給我家裡寫信,讓他們看看這幾天胖二在不在大游山,如果胖二不在大游山,那麼行刺你的那猴子絕對就是胖二,這世上長成胖二那樣的人可不多!”

明彪付了加急費,快馬加鞭只需一天就能到大游山了。

這時,有個婆子過來詢問:“請問時舟時大夫可是住在這裡?”

時舟回頭:“我就是。”

婆子當即欣喜道:“哎呀,原來您就是時大夫啊。時大夫好,我是知府大人家的管事姑姑,我姓錢,我家夫人和小姐知道您來了通州,說什麼也要邀請過去小聚呢。”

見時舟發愣,婆子轉身指着樓下說:“我家夫人和小姐的轎子就在門前!”

原來林夫人和林小姐本打算去看時舟比賽的,沒想到人太多了,她們壓根進不去,最後只能敗興而歸。

原本便聽到有人說裡面有個女大夫被人給刺傷了,這讓林夫人有些擔心。

這斗醫大會的女大夫可不多啊,千萬別是時大夫!

當林夫人看到時舟的手上裹着紗布的時候,當即“哎呀”了一聲,“那被刺傷的人還真是時大夫呀!”

時舟嘆氣:“我這一趟來通州參加斗醫大會,這一路上的時運都不太好,要麼說遇到圍溝村醫鬧報復,要麼是半道遇到劫匪,差點丟了性命,到通州參加斗醫大會,還不如進入下一輪,手又被扎傷了。”

林夫人不有分手把時舟請到府上,林不閑下值回來,還特地過來看了時舟,聽林夫人說時舟還差點被圍溝村的人報復,林不閑的眉頭東都擰了起來。

“這圍溝村村民之間相互包庇,關係錯綜複雜,這次若是不把他們一網打盡,這以後還得做亂!”

時舟皺着眉頭:“好在我福大命大,可算逃了回來,我現在想着,我要是回大游山的時候,再路過圍溝村,他們不會還逮着我打吧?”

林不閑冷哼一聲,“他們敢?”

他看時舟一眼,“等你參加完斗醫大會,回大游山的時候,圍溝村還存不存在,都很難說!”

時舟聽明白了這話的潛台詞,林不閑對於圍溝村一案正在收網,恐怕就這兩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