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滿天,山巒之巔秦寧和寒衣看著腳下的美景,那份之前的不愉快也盡數散去。寒衣娓娓道來,那些秦寧不知道的,以及寒衣刻意隱瞞的,到了此刻都盡數言明。起初生靈在世一分為五,天、地、神、人、魔,而時間久遠後也就籠統的成為了天、地、人,天與神為一,地與魔為一,人為一,而天地有上下之分,人就作為了頂天立地的唯一。而對於秦寧的疑惑,就是所謂的實力的等級,寒衣也給出了明確的解釋:冥界:帝宮之下,五方鬼帝,十殿閻羅,六案功曹,十大陰帥鬼差、神界:帝之下有九品,冥界官職也位列其中,所以論實力就按品級區分。比如在任城隍的伏葵就是七品。“時間不早了,今天的客就上到這裡了!”寒衣拍拍秦寧的腦門,笑盈盈的說道。“那你的實力是幾品?”這是秦寧一直想問的,現在才有機會問出來。寒衣笑而不答。而秦寧也是漸漸明白,周圍人的實力如何取決於自己,自己的實力強就會脫離原來的圈子向上而去,自此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管是敵人亦或是朋友,都是實力匹敵的,這就是秦寧一直以來發現面對的敵人越來越強,其實他不曾想過自己也在努力向著上游進發,在一步步的進入更高的層次。“殺雞焉用牛刀,你終於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還真是不容易啊!”寒衣揶揄道。“遇事要眼光放長遠些,或許一時的失利會是更大的收穫,契機的把握要明瞭,不優柔寡斷也不要武斷,你可不要一個坑裡栽倒無數次,那樣可是不太妙!”秦寧默然,本心如此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過的,或許根本就改變不了。兼濟天下他沒那個能力,獨善其身卻是做不到。問心無愧吧!“那為什麼這世間少見除了人之外的其他,總不能脫離開來了吧?”秦寧很少見識過所謂的神,或者除了鬼差之外的冥使,難道這一切都是傳說?聞言寒衣輕笑道:“你可以這麼認為,人力終有窮盡,而並非無敵,有傳言說是絕地通天,三界不復以往,所以人能頂天立地,也能勝天!”而後她繼續說道:“都是些子虛烏有的傳說罷了,民間奇人無數,也非常人能夠比擬,而百行千家終有一技之長,但凡一門手藝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便人人都會,也只能對其俯首,萬事無絕對,心中通透了就萬事皆明瞭,也就少去了諸多的煩惱。”你這是在否定還是在掩飾,秦寧看著寒衣,想起了她手心的印記,淡淡道:“你絕非為人,我說的對嗎?”寒衣坦然點頭,於月光下張開雪白羽翼,美輪美奐。饒是心中已有了猜測,秦寧還是吃驚不小,他羨慕的看著月光下的寒衣展翅高空,心中震驚但更多的是羨慕,險些脫口而出一句:“快教教我!”“天生的沒法教!”寒衣皺著鼻子嘟囔道。這就是寒衣的真實模樣?秦寧不知道怎麼的腦中浮現出兩個字“天神”,那在上的一端,而自己估計可能也非常人,說不定來自地下呢?寒衣回到秦寧身旁,打斷了他的思路,直接問道:“這樣豈不是更好,有實力你可以跳出這一界,就像古人說的飛昇,亦或是碧落黃泉,都得看這個!”說著她捏著拳頭示意了一下。“那嫿真是你的妹妹?為什麼她會淪落至此?”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巨大的反差秦寧難以想象她們有著怎樣的經歷。寒衣點頭:“不錯,但人各有志,選擇不同就要承受後果不是嗎?但我們都是為你而來,她與我以不同的選擇終究失之交臂,好在沒有太大的問題,當年你能出的來,她也在努力呢,所以在見到你後才出手相幫,或許是想著走捷徑,想偷懶罷了。”秦寧一愣道:“不是因為恆衍,不是因為葉芊?我以為......”聞言寒衣苦笑道:“葉芊那等實力根本不夠看好嘛!即便有了恆衍也不足以讓她出手,但嫿認出了你,而葉芊更是打算以命換命,她不能見死不救,畢竟前車之鑑她可是心有餘悸,這次倒是沒有犯下大錯。”想起對秦媼的承諾,那隻此一次下不為例的警告顯得如此的蒼白,想來那時秦媼已經有所察覺,依舊任他通過,秦寧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欠人人情終究不好。而自打那次肉身碎裂後有些模糊的記憶浮現,此刻也越發的明瞭,但到了眼前都是如鏡花水月般的難以看清。心不靜而碧波盪漾,滿盤皆斑駁。想到此處秦寧抬手捂住額頭,想讓那種壓抑之感散去,但手剛剛一接觸額頭,那種感覺反而加劇,使得他痛苦萬分。從腦海的劇痛襲遍全身,這一刻他戰慄不已,周身的氣息散亂向著周圍噴薄而出。寒衣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張大了嘴巴,但想上來制止已經來不及了。“吼!”仰天怒吼之下,秦寧雙眼流下淚來,神情淒涼都有些失去了靈動,他背部高聳,劇烈的掙扎下,一片黑色的羽翼徐徐張開。“怎麼會這樣?”寒衣後退兩步,這出乎了她的預料,這不是她所想。她的神力在於自身,所以羽翼只是她身份的象徵,而秦寧就不同了,無往不利的他生出雙翅是多麼的難能可貴,但如今已是不全。即便現在將他的記憶補全也於事無補,那缺失的還這麼補救,寒衣萬萬沒有想到秦寧這麼早的迴轉,打亂了她的精心佈置,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她有些不相信,多年來的積攢終究毀於一旦,霎時間淚如雨下。秦寧陷入了長久的混亂之中,冥冥之中感覺有什麼在輕輕地觸碰他的識海,那是寒衣,張開雙臂擋在他前面,再走一步就是碧落黃泉,永無回頭之路。接下來寒衣的舉動讓他撕心裂肺,她就那麼硬生生的將自己的一片羽翼扯下,鮮血淋漓間將之按在了秦寧的背上,那一刻猶如天崩地裂,所有的感知都如水逝去。再次醒轉已是烈日當空,一黑一白的羽翼下,秦寧看向那倔強站立著卻是早已昏厥的寒衣,這一刻他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