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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待詔突然被畫待詔抓過來,是有些懵的。

辛柚則有些意外。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瞬,畫待詔有些不好意思道:“辛待詔,卜兄卜卦很靈驗的。”

他以前也不信的,直到最近這次。

辛柚莞爾一笑:“多謝畫兄提醒,遠行在即,是該問個凶吉。”

畫待詔暗鬆口氣。

還好辛待詔沒有拒絕,不然就尷尬了。

轉念一想,正是知道辛待詔品性純善,他才會忍不住多事。他希望這個比他兒子大不了幾歲的少年能平安。

“不知卜待詔可方便?”

看着笑吟吟的少年,占卜待詔自是無法拒絕,遞過銅錢請辛柚搖擲。

辛柚雖裝過不少次神算,實則不懂這些,按着占卜待詔的指示擲了六次銅錢,等着占卜待詔解卦。

占卜待詔盯着卦象,口中喃喃:“艮上兌下……”

“卜兄,如何啊?”詞待詔也好奇問。

“從卦象上看,辛待詔此行可能會遭受一些損失,若能利用好反會因此得益,總的來看此行有驚無險,獲益豐厚……”

“人平安就好。”畫待詔笑道。

在他看來,辛待詔不缺富貴前程,平安最重要。

辛柚也笑:“是,平安就好。多謝卜待詔為我占卜,等我回來,請大家吃酒。”

幾人收拾一下往外走,占卜待詔落在最後,盯着辛柚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實他還有話沒說,辛待詔此行有利姻緣。

難不成會帶個媳婦回來?

可辛待詔是去迎先皇后靈柩回京的,真要如此豈不荒唐?可偏偏卦象顯示,辛待詔此行將會獲得豐厚名望。

與畫待詔對辛柚實打實的親近不同,占卜待詔對這位身份特殊的新同僚秉着不親近不得罪的心態,一些令人不快的話自然不會說出來。

罷了罷了,等辛待詔回京,謎團就能解開了。

辛柚走出衙門,早就等着的長公主府管事便迎上來:“辛公子,長公主殿下在前邊茶樓等您。”

辛柚點點頭,隨管事去了茶樓。

“見過姑母。”

昭陽長公主聽到辛柚這麼喊就高興,可一想這孩子明日要出門,又不免擔憂:“本宮才知道你明日出京,不知你下衙後有沒有安排,乾脆來這裡看看你。”

“讓您擔心了。”

昭陽長公主嘆氣:“我確實擔心,可你要做的事也不能攔。聽皇兄說這次陪你出行的是長樂侯,長樂侯雖年輕,卻是個穩妥有能力的,你可多聽他的建議。”

對昭陽長公主的殷殷叮囑,辛柚不斷點頭。

“早去早回,一切以安全為重,京城有許多人等你平安回來。”

“小侄明白,請姑母放心。”

昭陽長公主掃守在門口的管事一眼,很快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二人皆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修長,眼神炯炯。

“見過長公主殿下。”兩個年輕人齊齊行禮。

昭陽長公主道:“這二人是長公主府的護衛,身手高強,忠心耿耿,這次出門就讓他們陪在你身邊吧。”

辛柚看得出來,說是護衛,應是把生死拋開的那種。

她猶豫了一下,接受了昭陽長公主一片心意:“多謝姑母。”

“辛公子以後就是你們的主人,見禮吧。”昭陽長公主看着兩名年輕人,淡淡道。

二人單膝跪下:“見過公子。”

“二位不必多禮。不知如何稱呼?”

二人齊聲道:“請公子賜名。”

辛柚不由看了昭陽長公主一眼。

昭陽長公主笑道:“他們兩個是從一眾護衛中選出來的,之前只以代號相稱,你就給他們起個名字吧。”

辛柚不是糾結的性子,略一思索道:“左邊叫千風,右邊叫平安。”

聽到另一人叫“平安”,昭陽長公主立刻領會了“千風”的寓意。

“定知一日帆,使得千里風。一帆風順,一路平安,好名字。”

“多謝公子賜名。”兩名年輕人下跪道謝。

如此,等辛柚回住處時,身邊就多了兩個護衛。

轉日一早,辛柚與賀清宵一同進宮,向興元帝辭別。

興元帝再次叮囑:“清宵,辛木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朕失望。”

“臣定不負陛下所託。”

出了皇宮,隨行人馬早已準備好。

賀清宵這邊從錦麟衛精挑細選了十人,辛柚這邊則是長公主送的兩名護衛。

見賀清宵掃向二人,辛柚介紹道:“是長公主送我的,千風與平安。”

賀清宵一聽,也猜到名字寓意,與辛柚騎馬並行時說道:“今年南方水患較多,此行我們以陸路為主,就是會辛苦些。”

辛柚牽着韁繩一笑:“這點辛苦不算什麼。”

去年此時,驟失至親的她孤身一人一路從宛陽到京城都過來了,如今有同伴有良駒,哪裡稱得上辛苦。

待出了城門上了官道,一行人速度快起來,一時間馬蹄疾奔,塵土飛揚,令行人紛紛側目。

皇宮中,興元帝把奏疏看了大半,思緒一時飄遠了。

木兒這時,要到驛站了吧?

“今日是不是比前兩日熱一些?”

孫岩忙道:“是熱一些,奴婢讓人添一個冰盆?”

“不必了。”興元帝起身走了一圈,吩咐道:“傳畫待詔進宮。”

孫岩面上沒有變化,心中恍然:皇上這是惦記辛待詔了!

人就是如此,一旦在意一個人,就不由留意與這人相關的人。

翰林院待詔廳中,東廳的人各司其職,西廳的人閑得發霉。

“之前宮裡時不時來人,雖然不是傳咱們,多少也覺得新鮮,現在又開始數螞蟻嘍。”

詞待詔剛感嘆完不久,每次來傳辛待詔進宮的內侍就到了。

“傳畫待詔華安福進宮覲見。”

口諭一出,眾人都傻了。

“咳咳。”內侍咳嗽一聲提醒。

畫待詔忙跪下謝恩,對着內侍一副想問不敢問的樣子。

詞待詔幾人亦是露出差不多的神色。

內侍也樂得賣個人情,笑道:“是辛待詔先前對今上提起畫待詔擅畫人物……不知畫待詔的甜糕在哪家點心鋪買的?”

見畫待詔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內侍催促:“畫待詔快些吧,今上還等着呢。”

眼望着畫待詔隨內侍走遠,詞待詔喃喃:“居然是那塊甜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