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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並沒有看見當時在耳房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憑她知道的魯大貴的癖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事……

不過她被司徒盈袖拖進去的時候,瞥見司徒晨磊衣袍整齊,並沒有被扯爛,就知道魯大貴定是還沒有得手,就被司徒盈袖給打暈了,不由得從司徒健仁身邊深深看了司徒盈袖一眼。

司徒盈袖毫不畏懼地回望過來,屈膝福禮道:“太太多保重,我今天乏脫了力,可是要將養一陣子。明天還要跟呂大掌柜商議銀子的事,還有弟弟要照料,請恕我這幾天不能來晨昏定省了。”

司徒盈袖走後,張氏和司徒健仁沉默了一陣子。

屋裡靜悄悄的。

張氏有些不習慣,低聲道:“老爺,其實您不用救我,讓我就這樣去了還好些,省得被人放在嘴上掂量……”

“你說什麼話?”司徒健仁忙安撫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哪些人敢亂說?況且今天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說完想起魯大貴,司徒健仁皺起眉頭:“我不記得請過魯家的人啊?”

張氏心裡一動,含笑道:“賓客名單本是大小姐一手定的,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

這是又要把由頭往司徒盈袖身上拐了。

司徒健仁背着手,在屋裡來回走幾個回合,到底不放心,命人把管事叫來問話。

“……今天魯伯爵家的世子到底是誰送的帖子?”

那管事也知道了今天的事,嚇得不敢抬頭,彎着腰看着地面道:“魯世子沒有帖子,他是跟着張家的人來湊熱鬧的。”

這種事也是有的。

對於世家大族來說,請客的時候有貴客上門,哪怕沒有帖子,只要有人帶他們來,主人家沒有把貴客拒之門外的道理。

“張家?張家的誰?”司徒健仁耷拉着眼皮,心事重重地問,“張家跟我們家並無來往,為何要給他們家送帖子?”

“……三侯五相的人家都送了,因為他們看在沈相府的面子上,提前就給大少爺送了生辰禮……”

別人禮都送了,秉着禮尚往來的規矩,請客的帖子當然也要送的。

司徒健仁擺了擺手,讓那管事退下。

張氏知道不能再施展下去了。

因為魯大貴為何會來到司徒府出席司徒晨磊的十歲生辰禮,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今日魯大貴能扯着司徒晨磊去耳房的時候,攔住司徒晨磊身邊護衛的人,也都是張氏他們這邊暗中帶來的人……

如果真要順藤摸瓜,倒霉的是自己。

張氏便趕緊轉移話題,對司徒健仁道:“聽說小磊也傷到了,老爺不去看看他嗎?”

“不去了。有他姐姐照料就行了。”司徒健仁不以為然地道,端起茶杯吃了一口茶。

“……唉,我也想給老爺分憂。老爺這麼大的家產,百年以後不知道給誰承繼。”張氏嘆了口氣,坐到司徒健仁身邊。

“那你不趕緊給我生個兒子?”司徒健仁放下茶杯,看着張氏動人心弦的側臉,痴迷地抱住了她。

兩人正拉拉扯扯,互解衣衫,外面的大門上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老爺?老爺?”

司徒健仁一下子軟了下來,懊惱吼道:“誰在嚎喪!”

外面靜默了一瞬,響起了司徒健行的聲音:“老三,是我!”

原來是司徒家的大爺司徒健行來了。

他和他妻子趙大太太特意來京城,是為了司徒晨磊的十歲生辰禮,沒想到目睹了這樣一樁大事,心裡也是忐忑不安。

司徒健仁這一房再是豪富,也只是商戶人家。

俗話說,民不與官斗,富不與官爭。

他們既是民,又是富,還是不能跟官爭的。

何況魯家不是一般的官兒,而是下任皇帝的外家!

打死魯大貴,如果按一般的情形,他們司徒家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司徒健行在客院急了半天,見司徒健仁還沒有來找他拿主意,只好自己親自上門來找他。

司徒健仁皺着眉頭拉開大門,對司徒健行躬了躬身,“大哥。”

司徒健行顧不得跟他計較,着急地問:“你打死了魯家世子,這可怎麼辦啊?!”

司徒健仁心裡也正是忐忑的時候,一邊讓司徒健行進來,一邊道:“我能怎麼辦?”見司徒健行是真着急,又道:“盈袖已經託了她外祖父,出點銀子就沒問題了吧?”

司徒健行想起司徒健仁的岳家是沈相府,略鬆了一口氣。

若是沈大丞相出手,司徒家至少不會滿門抄斬吧?

再說魯大貴做的那事,他們這些賓客都親眼所見,到時候就算上公堂也是不怕的。

而且司徒府這一次請來的賓客,都是三侯五相家的豪門貴胄,他們的話,就算是大理寺也不能不聽吧?

這樣一想,司徒健行才抹了抹額頭的汗,心有餘悸地道:“……你啊,也是太衝動了。打一頓就行了,何至於把人打死?”

“誰讓他辱我妻室?!”司徒健仁色厲內荏地道,不想讓司徒健行看出來他也很心虛,很害怕。

“唉,要我說,張氏就是紅顏禍水。當初我就勸你不要娶這種女人,你就不聽。現在看見了吧?她生得這樣美貌,根本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護得住的。”司徒健行話鋒一轉,又轉到張氏身上。

司徒健仁不樂意了,哼哼唧唧地道:“大哥,當年張氏不過嫁的是個貧苦農家漢子,也沒見有誰去強搶她,怎麼我就護不住了?”

“……江南能跟京城比嗎?再說,那張氏的男人一死,你不就死活把人家娶回來了?”

要說霸道,司徒健仁當年在江南,也算是一霸。

司徒健仁呵呵一笑,揮了揮手,道:“大哥不用擔心了,有沈大丞相頂着,應該無事。最多花些銀子。”

“你連魯家都不放在眼裡?”司徒健行十分驚訝。

“……不是不放在眼裡。只是現在人都死了,我又能怎樣呢?”司徒健仁兩手一攤,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不吝樣兒,“有呂大掌柜,還有沈大丞相,應該無事的。”

打死人了都當沒事人。

這呂大掌柜也太能耐了吧?

司徒健行在心裡嘀咕着,但是也知道司徒健仁說的是對的。

反正已經打死了,如果不能脫罪,那也只能受着了……

“你好生打點,如果需要什麼幫助,儘管開口。我得馬上回江南,以防萬一。”司徒健行是一族之長,要為司徒家族的延續考慮。

萬一呂大掌柜和沈大丞相都不管用,司徒家真的要滿門抄斬,他還是早作防範,為司徒家留下些根苗要好……

司徒健仁站起來送他,臉上帶了些羞慚:“大哥,給家裡添麻煩了。”

“這些話不用說了,你趕緊找呂大掌柜吧,我明兒一早就走。”司徒健行擺了擺手,回自己住的客院去了。

司徒健仁回到內室,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