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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潔抱着腿,往後仰倒下去。△,

盈袖本來站在唐海潔正後方,見她倒了過來,忙又往旁邊讓了一步。

噗通!

沒有支撐的唐海潔一下子仰面摔在地上。

青石磚的地面上幸虧鋪了一層厚厚的地衣,不然她這一摔,非摔得頭破血流不可。

唐海嘉見狀,尖叫一聲,迅速跑了過來,和唐海潔的丫鬟一起將她扶了起來,轉頭對盈袖怒視,泣道:“盈郡主,請問我姐姐做錯什麼事?您要又打又罵,還害得她摔倒在地?”

“想不到顛倒黑白竟然是唐安侯府的傳統。”盈袖拍了拍手,將兩手一攤,目光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將屋裡眾人都看了一遍,冷冷地道:“唐海潔以下犯上,口出惡言,按東元國的律例,將她送到大理寺定罪都不為過!”

很多人猝不及防,沒有來得及掩飾自己真實的神情反應,都被盈袖一一看在眼裡。

有對她關懷備至、憂心忡忡的,有對她怒目相向、恨之入骨的,也有幸災樂禍、兩不相幫,準備看熱鬧的。

“盈郡主這是什麼意思?我倒是聽不懂了!”唐海嘉含淚說道。

“聽不懂是你腦子有問題,別讓我說第二遍。”盈袖板下臉,冷然說道。

剛才唐海潔在這麼多人面前大放厥詞,甚至連她的祖家宗室都罵到了,竟然還問她做錯了什麼事?!

“哼,想不到盈郡主剛剛做了郡主。就以勢壓人了。你說不過我姐姐,就知道動手打人!你不講道理!不像我們藍郡主,天生的天潢貴胄。只以理服人,從來不會打打罵罵,跟人動手動腳,有**份。”唐海嘉說話比唐海潔強一點,字字句句扣着一個“理”,聽上去倒是無懈可擊。

可惜這套把戲,盈袖上一世做商家女的時候都看透了。

她伸出一根削蔥根般玉白的手指頭。在唐海嘉和唐海潔面前晃了晃,搖頭道:“你錯了,不是我說不過你姐姐。而是她沒資格要我跟她講道理。——我只需要動手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身份夠不上的人才需要動嘴皮子瞎叨叨。

“我身份地位比你們高,還要面臨你們的挑釁挑釁,你覺得我需要跟你們講理嗎?——當然是打一頓來得更痛快。簡單幹脆。又能給你們足夠的教訓。”盈袖凜然坐了下來。招一招手,“好了,不用廢話了,你……”

她正要讓唐海嘉把她姐姐唐海潔領走去治傷,就聽見元應藍走了過來,對着唐海潔怒道:“唐海潔!我看你平日里素來知書達理,今兒怎麼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我堂妹剛剛認祖歸宗,本來就擔心你們不把她放在眼裡。你還敢捋虎鬚,以下犯上?!怎樣?踢到鐵板了吧?!——唐海潔。盈郡主如果告你犯上不敬,你是要被關到大理寺去的!”說著,又轉身安慰盈袖:“盈袖妹妹,你別生氣,就不要去告他們了。這些人不把你放在眼裡,看我為你出氣!”

一邊說,一邊已經叫了家裡的下人過來,道:“先綁到院子里,打十板子,給盈郡主賠罪!”

然後又對唐海潔和唐海嘉道:“不如此,盈郡主心裡的氣消不了,你們要怪,就怪自己不會說話吧。”

看上去,既維護了盈袖的尊嚴,又為唐海潔和唐海嘉解圍,簡直是賣了別人還想別人為她數銀子……

眼看齊王府的下人拿了板凳和繩子過來,要將唐海潔綁上去打板子,盈袖才站起來,說一聲:“慢着!”

“啊?盈袖堂妹,你還是不肯放過唐家姐妹?依我說,打一頓板子也就是了,還要送大理寺嗎?這個,不看僧面看佛面,唐安侯府……”元應藍為難地說道,眼角的餘光瞥見唐安侯府的侯夫人張韶華已經滿臉寒霜地走了過來。

她是張家的嫡女,當年嫁與唐安侯府的世子為妻,如今已經是侯夫人了。

唐海潔是她嫡出女兒,唐海嘉是唐家二房的嫡女。

盈袖也看見了唐安侯夫人走了過來,笑着對元應藍道:“藍姐姐,我這裡一句話都沒說,您怎麼就把一頂頂帽子扣我頭上了?——先說好,我從來沒有說要送她們去大理寺治罪,也沒有說要打她們的板子。這些都是您說的,您可別套我頭上。我是厚道人,一向以德報怨。”

元應藍眨了眨眼,惋惜地道:“盈袖堂妹,我是為你好。咱們皇室的尊嚴需要維護,她們的錯不容饒恕……”

“她們惹的是我,不是藍姐姐。我說恕得,就恕得。”盈袖將唐海潔打了兩個耳光,又讓她自作自受,踹傷了腳,已經夠本了。

還要當眾打板子,甚至送大理寺,她是吃飽了撐的么?過猶不及的道理都不懂?

元應藍見盈袖不上套,很是遺憾,搖頭道:“盈袖堂妹,你這樣息事寧人,以後再出這樣的事可怎麼辦?”

盈袖笑了笑,道:“我在自己家裡,在別的地方,都沒有碰到這種事,唯獨來到齊王府,就被人當面辱罵,甚至辱及宗室祖宗,也是奇怪。”

說話間,唐安侯夫人已經走了過來,聽見盈袖後面的話,她一腔怒氣倒是發作不起來了,走過去看了看唐海潔的傷勢,回頭硬邦邦地對元應藍道:“藍郡主,我家潔兒傷勢不大好,容我托個大,先告退了,回去給她找郎中治傷。”

“應該的,應該的。我送你們出去。——盈袖,你也是主家,幫我照看照看席面吧。”元應藍順勢離開,跟唐安侯夫人和唐海潔、唐海嘉一起往外走。

盈袖點點頭,回頭對看熱鬧的人笑道:“好了。沒戲看了,大家入席吧。命廚房上菜。”

她已經看清楚了,跟她們以往的關係一樣。唐安侯府、張家,都是站在齊王府,也就是皇后娘娘這一邊的。

再想想東元國的另外兩大侯府,長興侯府肯定也是偏到皇后那邊去了,也是齊王府的後盾。

只有萬寧侯府,跟謝家有親,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三路大軍。齊王府已經有了兩路大軍支持,饒是盈袖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自己的弟弟奪嫡做東元國皇帝,此時想到這樣明顯的軍力對比。心裡還是一沉。

再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死,難道真的是跟皇室的人有關?

畢竟出動飛魚衛抓人,還把人關到白塔大獄,怎麼看。也不像是張氏能做到的。

再說從這一世的情形來看。皇后跟張氏明明是死敵,張氏幹嘛要竄通皇后來害她?

這樣一想,盈袖又隱隱覺得,自己上一世的死,恐怕極有可能不是張氏主謀……

一瞬間,盈袖又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覺。

那個躲在暗處窺伺她的人,還沒有死,依然還在暗處看着她。

“表姐。想什麼呢?快來坐下。”沈遇樂拉了盈袖一把,讓她坐到首席上。

齊王府的婆子丫鬟把一道道熱菜和湯水送了上來。擺在大家面前的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