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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和辰郡王又不是我們兄妹擄走的,你給我們下毒做什麼如果那背後之人要挑得我們兩方爭鬥,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你這樣做,豈不是正好中了別人的圈套”元應藍萬萬沒有想到那邊居然也有這樣的能人,情急之中,想出一條不偏不倚的理由勸道。

盈袖頓了頓,依然盯着元應藍的面容,淡淡地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可是眼下我想不出除了你們兄妹倆,誰會坐收漁翁之利所以不是你們也只是你們了”

元應藍瞪着這蒙面人,完全想不通怎麼有人這樣蠻不講理

她張了張嘴,可是不等她答話,盈袖的雙眸已經眯了起來,接着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沈夫人和辰郡王是被擄走的我可一個字都沒說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元應藍一窒,繼而馬上冷笑道:“你剛剛才說要讓我們背後的人把沈夫人和辰郡王交出來這話,不是被擄走的是什麼略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吧”

“呵呵,是嗎”盈袖低低地笑,“那可不一定”一邊說,盈袖戴着手套的手止不住扼住元應藍的咽喉,用力掐了下去。

元應藍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饒她智計百出,遇到這種情況,再多的盤算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偃旗息鼓。

心裡一陣陣虛了上來。

她這條命丟掉不足為惜,可是她哥哥的性命,卻不是那些人的賤命能夠彌補的。

元應藍心裡直冒火,可是全身上下病得體無完膚,一點力氣都沒有。越急就越是想不出對策,肚子里一時又疼得快要燒起來了,兩眼翻白,看着盈袖恨聲道:“你真的有解藥你讓我如何信你我又到哪裡去給你找沈夫人和辰郡王回來”

“這我可管不着。”盈袖強作鎮定地放開元應藍的咽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不管你如何做,我只需要讓你背後的人知道。想動沈夫人和辰郡王。就準備大家玉石俱焚,同歸於盡吧”說完盈袖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她飛快地沖了出去。閃身就上了院牆,幾個縱躍,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從城郊的臨時醫房出來,她順路又去了一趟自家的莊子。

張紹天還守在那裡。

他一晚上沒睡。一個人在廂房亮着燈,面前擺着一壺酒。一碟茴香豆,一碟炒花生米,還有一碟醬牛肉。

只有醬牛肉動了幾筷子,別的什麼都沒動。

盈袖隔着窗子看了他一會兒。

張紹天似乎感覺到外面來了人。但是一抬眼,盈袖便躲入大樹背後,轉身出去了。

再趕回京城的時候。外面的天光都要亮了。

盈袖加快腳步,往城裡行去。

來到城門下方。她拿爪籬出來,往上鉤着城牆,翻了過去。

她穿着那身水靠,比上好的夜行衣還要隱蔽。

行走在東元國京城的大街小巷,如同一抹忽隱忽現的影子,巡街的街丁都沒有發現有人悄悄從他們身邊掠過。

盈袖從西城坊區掠過的時候,想到了謝東籬。

謝家府邸就在西城坊區。

可是再一想到她就是因為謝東籬才一時分神,臉上不由火辣辣地,覺得十分對不起娘親和小磊。

她戀戀不捨地往西城坊區看了一眼,還是回自己住的東城坊區去了。

她知道謝東籬這個時候也不在府里。

前天南鄭國特使突然來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總之元宏帝馬上就派謝東籬和南鄭國特使離開京城,往南面雷州去了。

雖然還有八天就大婚了,盈袖此時心裡卻已經沒有半點快要大婚的喜悅之情。

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在她大婚那一天,娘和弟弟依然音訊全無的話,她會怎樣

天亮之前,盈袖終於回到了東城坊區的忠貞國夫人府。

她熟門熟路地回到內院至貴堂,沒有驚醒自己的丫鬟婆子,悄悄脫下水靠,塞到自己的箱籠最底下,然後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她還未起身,就聽見沈遇樂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表姐表姐快起來來貴客了”

盈袖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猛地坐了起來,着急地道:“是我娘和小磊回來了嗎”一邊說,一邊披了衣衫,躋了鞋下床來。

沈遇樂撂開帘子走了進來,忙道:“不是,是我祖父,還有陛下來了。”

盈袖愣了一下,忙回到屏風後頭穿好衣衫,匆匆忙忙洗了把臉,頭上半點裝飾都沒有戴,就跟着沈遇樂出來。

王月珊也回來了,在外堂恭恭敬敬站着。

上首第一位上,坐着微服出來的元宏帝,他身邊站着兩個灰衣太監,低眉斂目,但是身上那股氣息讓人不寒而慄,一看就是高手。

下首第一個位置上斜簽著身子坐着沈大丞相。

兩人都是面目凝重,如臨大敵的樣子。

盈袖心裡咯噔一下,眼淚都快出來了,忙忍着淚意出來行禮:“陛下、沈大丞相。”

“袖袖,朕和你外祖父今日來看你,不論君臣,只論祖孫。來,坐吧。”元宏帝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的錦杌上。

盈袖疑惑地看了看王月珊。

王月珊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坐下。

盈袖才低着頭走過去,對元宏帝行禮道:“皇祖父。”

“好孩子。”元宏帝拍拍錦杌,“坐吧。”對她無比和藹可親。

盈袖別彆扭扭地坐了下來,心裡很是怪異。

元宏帝抬頭對身邊的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去門口守着。”

那兩個太監躬了躬身,從元宏帝身邊退下,自始至終,看都沒有看盈袖一眼。

王月珊忙拉着沈遇樂跟着要出去。

沈大丞相抬眸看了她一眼。道:“遇樂去廚房吩咐點小食過來。老大媳婦,你留下來照應袖袖吧。”

這是把沈遇樂支走了,讓王月珊留下來。

沈遇樂知道這是要談大事,她也不想留下來,忙屈膝福了一福:“孫女這就去小廚房準備。”

她走了之後,門口的兩個太監就將大門關上了。

照進門內的一縷陽光被攔腰折斷,屋裡頓時黯了下來。

盈袖惴惴不安地抬頭看了元宏帝一眼。“皇祖父。您有何吩咐”

“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一五一十,跟朕再說一遍。”

元宏帝從沈大丞相那裡已經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而沈大丞相是從他大兒子沈維興那裡聽來的。而沈維興當然是從他媳婦王月珊那裡聽來的。

一件事轉了這麼幾道手,就算再齊全,也會走樣。

盈袖定了定神,忙又從頭說了一遍。

元宏帝半闔了眼睛。專心地凝聽。

“到昨日,我回去莊子上看娘親和小磊。才發現有些不對勁。開始是聽着娘親的聲音還好,後來發現小磊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勁。”

盈袖隱瞞了自己手鐲的異樣,還有張紹天那一段幫忙。

她本來對小磊的聲音確實熟悉些。當時也確實聽着有些奇怪,但是她並沒有想到那方面去,只以為是因生病了。所以聲音有一點點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