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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耍酒瘋”盈袖瞪着謝東籬,根本不信,“如果我真的耍酒瘋,怎麼你的中衣還是好好的,就你背上被撓傷了”

謝東籬站在床邊,優雅沉着地套上外袍,又繫上白玉腰帶,轉過身,並不看盈袖氣憤的面容,唇角微翹,道:“你讓我脫了中衣撓的。夫人發話,我敢不聽么自然是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胡說”盈袖這時也知道謝東籬在逗她,將枕頭抱起來扔了過去,“沒見過你這樣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東籬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嬌嗔滿面,心裡一軟,沒有再逗她了,道:“好了,就算是我做的,行了吧快起來,今兒要認親,給哥哥嫂嫂敬茶,還要去祠堂行廟見之禮。”

按古禮,廟見之禮是在新娘子嫁到夫家三月之後舉行的,新婦跟着夫君去夫家祠堂告祭先祖,這樣才算正式成為夫家人,去世以後牌位可以放在夫家的祠堂家廟裡享用香火。

在中州大陸,認親和廟見是成婦之禮。

如果新婦未經廟見就死了,可由男家收殮,但是需要歸葬女方祖墳,被稱為“未成婦”,不算夫家人,牌位自然也不能進入男家祠堂。

後來大家覺得三個月的時間太長了,大夏朝的時候改為成親後三日廟見。到大周朝的時候,皇族婚嫁還是依古禮,三月之後廟見,但是民間老百姓成親,拜公婆認親和廟見都是大婚的次日舉行。

還有,如果是庶子娶媳婦,是不需要行廟見之禮的,以示嫡庶的差別。

謝東籬的爹娘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不用拜公婆,但是將他撫養成人的哥嫂還是要拜的。

盈袖知道認了親,廟見之後。她就正式成為謝家人,可以冠上謝姓了。

她忙掀開被子起身,一邊問:“什麼時辰了”她瞥了一眼窗子的方向,見窗子那邊露出瑩白的光。像是天光大亮的樣子。

謝東籬笑了笑,道:“外面的雪還在下呢,哥哥嫂子說讓我們別急,中午一起去吃午飯就行。吃完午飯,再去開祠堂。”

盈袖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怎麼行呢第一天就中午才去,這不好。”說著,她揚聲叫人進來伺候。

謝家大夫人和二夫人派來的婆子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了,聽見盈袖叫人進來服侍,忙道:“給五爺、五夫人道喜”

盈袖一愣,看向謝東籬:“你不是說中午”

怎麼這麼早就有人來道喜了

這樣說話的人,一聽就知道不是他們這一房的人。

“是大嫂二嫂的人。”謝東籬對她笑了笑,對門外道:“進來吧。”

兩個婆子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來,對盈袖和謝東籬屈膝行禮。又將恭喜的話說了一遍,最後才道:“五爺,大夫人和二夫人囑咐奴婢過來收紅巾子,說呈給老夫人看看。”

驗紅,也算是除了認親和廟見以外最重要的儀式了。

盈袖臉紅地看了謝東籬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第一次,早在二十多天前就給謝東籬了,昨天哪有落紅

況且昨天兩人在浴桶里胡天胡地,就算她昨天是第一次,落紅也早就溶到浴桶里的熱水裡了

謝東籬不動聲色走到紫檀木千工拔步床的床頭。抽開一格小抽屜,取了一個紅木錦盒出來,遞給左邊那個婆子,笑說:“讓大嫂二嫂久等了。”

那婆子雙手接過。眉開眼笑,“五爺客氣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五爺、五夫人收拾好了就來我們大夫人的院子吧。”

謝東籬點點頭,目送她們離去。

等她們走出了這院子,盈袖才低聲問謝東籬:“你哪裡來的那東西”

“二十多天前你在我這裡的時候,我從床上被單上剪下來的。”謝東籬一本正經地撫了撫下頜。深沉地道,“時日久了點,應該沒問題。”

盈袖掄起小拳頭,往他肩上狠狠捶了一記,惱道:“還忽悠我二十多天前的落紅,放到今天不知成什麼樣子了你當大嫂二嫂是傻的嗎”

謝東籬握住她的拳頭,摁在自己胸口,俯身下去,在她耳邊笑道:“我們好不容易等到天工作美,才能親熱,你還不好好珍惜,偏要這時候打我。何不等天氣晴好再動手,我一定躺平任撓”

“去你那匣子里到底裝的什麼東西”盈袖啐了他一口,“再不說,我可惱了”

謝東籬放開她的手,將自己昨天割破的手指頭給她看,“喏,就是這個”

盈袖明白過來,咬了咬唇,將他的手指攀過來看了看,“原來你早有準備。”

謝東籬看她一眼,“我是那種顧頭不顧尾的大尾巴狼嗎”

盈袖:“”

切就算你不是,也不要用那種“你才是”的目光看着別人好不好

採桑聽見屋裡的兩個人好像爭了起來,忙在門外叫道:“夫人,熱水抬來了,早飯擺在哪裡”

盈袖回過神,橫了謝東籬一眼,回身往浴房行去,一邊道:“早飯擺在暖閣,熱水快給我抬到浴房。身上黏糊糊地,想好好洗一洗。”

謝東籬不由自主跟着她往浴房走,笑着道:“我也不舒服,也想好好洗一洗。”

“等我洗完你再洗。”盈袖將他擋在浴房外頭,又叫了幾聲“採桑”、“採桑”

採桑機靈地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謝東籬只好從浴房門前離開,往門口行去。

兩人在新房裡磨蹭了一早上,吃飽喝足了才去正堂認親。

他們這一房的老大、老二家的人已經候在那裡了,還有兩個叔叔家裡的至親都在。

盈袖穿着及膝高的麂皮翻毛里外發燒大毛靴子,披着紫貂大氅,手裡還捧着暖爐,謝東籬給她撐着傘擋雪,一絲雪花都沒有落到她身上。

兩人帶着一長串丫鬟婆子上了正堂。

門帘一掀開,裡面就有一股熱氣傳來。

謝東籬的二叔謝起、三叔謝雙,還有謝東籬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帶着他們所有的子女都來了,就連謝東籬已經出嫁的侄女都來了,還帶來了她們生的孩子。

盈袖跪了下來。先給謝東籬爹娘的牌位敬茶,然後給謝東籬的二叔、二嬸、三叔、三嬸,以及他大哥、大嫂、二哥和二嫂敬過茶後,就被一群同輩和小輩的謝家人給圍住了。

當謝東籬出嫁的大侄女謝同輝生的一歲大的兒子搖搖擺擺走過來,抱着盈袖的腿叫她“五嬸婆”的時候。盈袖都有些欲哭無淚了。

她才十五歲

這一出嫁,輩份就升到祖輩了。

謝東籬摸了摸鼻子,彎腰將那孩子抱了起來往空中舉了舉,那孩子咯咯地笑了,白胖的小臉上,眼睛眯得幾乎看不見。

盈袖霎時覺得這孩子太可愛了,忙道:“給我抱抱給我抱抱”

謝東籬將孩子交給她,道:“他挺重的,你小心些。”

“沒事,我抱得動。”盈袖笑着將那孩子托在臂彎。逗逗他胖胖的小臉蛋,然後將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取了出來,掛到他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