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登機時間已到,容羨寧站在廊橋口,沒有等到沈又安的身影。
這時他的手機收到一則訊息,容羨寧趕忙打開。
熟悉的名字令容羨寧心臟猛的一跳,內容言簡意賅。
——登機。
容羨寧鬆了口氣。
他再次抬頭看了眼四周,乘客行色匆匆,有發現他的也頂多多看幾眼,不若機場大廳的那些人那么激動。
容羨寧合上手機,抬步走入廊橋。
就在他走進去後,一道修長的身影在乘務員的陪同下緩緩現身。
那人一頭燦爛的金色頭髮,深邃如海般神秘的藍眸,桀驁張揚的氣質如燦烈的朝陽,令人過目難忘。
在頭等艙落座後,乘務員恭敬的詢問需要提供什么服務。
“商務艙有一位姓容的先生,是我的朋友,請幫我照顧他,但不要讓他知道。”
少年微笑的模樣,如煙花般迷人。
乘務員瞬間明白過來,微笑點頭。
少年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平板,頭等艙有互聯網服務,不影響上網。
整個航程他沒有麻煩過乘務員,只一心沉浸於平板中。
乘務員對他充滿了好奇,得了空閒就和同事討論:“我看到了他的護照,阿莫斯梅菲,他姓梅菲哎,是我知道的那個梅菲嗎?”
空姐服務於頭等艙,見慣了有錢人,但梅菲這個姓氏的概念仍然超出她們的認知。
“不可能吧,梅菲家族遠在塞蘭達,怎么可能來華國。”
“那少年氣質高貴,絕不是普通人。”
另一個同事掀簾子進來,壓低聲音說道:“他就是梅菲家族的小少爺,我去年在飛塞蘭達的航線上服務過他。”
兩人不可置信的捂嘴:“那位有投資天才美稱的梅菲家族小少爺?天哪……。”
竟然真的見到了傳說中的人物,有關於他的傳聞有很多,他是投資天才,投什么賺什么,簡直跟開了金手指似的,資產遍佈全球,據估算他的個人資產已達到富可敵國的地步,這還不包括他的家族資源。
簡直是渾身冒著金光的金龜婿,身世高貴,長的還帥,就是可能年齡有點小,讓人怎么忍心下手。
但足以讓這些見慣有錢人的空姐蠢蠢欲動起來。
“梅菲少爺怎么會和容羨寧認識?還是朋友。”
容羨寧去澳城是幹什么的,她們看了新聞都知道。
沒想到容羨寧跟梅菲少爺會是朋友,梅菲少爺特意開口照顧他,也必不會是普通朋友那么簡單。
這些有錢人和明星的八卦聊幾句也就過去了,繼而扯起了別的話題。
“佳佳,你這次專門替劉悅頂班,是不是為了你那個在澳城工作的男朋友?”
被同事打趣,那叫佳佳的空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什么男朋友啊,還沒正式確定關係呢。”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年齡大些的乘務長多問了一句。
“網上認識的啊,他經常給我送東西,我的包包衣服都是他送的,他對我可好了。”
乘務長皺了皺眉。
“他什么工作?”
“好像是在上市公司做出納,其實他是雲州人啦,在澳洲上大學,就留在了本地。”
乘務長提醒她:“你多長個心眼,別被人給騙了,尤其澳城那地方,黃賭毒猖獗,亂得很,你保護好自己。”
那叫謝佳佳的女孩自信的笑道:“放心吧乘務長,我心裡有數的。”
有乘客摁鈴,乘務長深深的看了眼謝佳佳,單純的女孩沉浸在美好的愛情幻想中,嘆了口氣,掀簾子出去了。
另一個同事提醒她:“我覺得乘務長說得對,你跟那個男的見面要多留個心眼,保護好自己別吃虧。”
謝佳佳有點不高興,怎么都把她當傻子呢,她故意碰了碰同事的胳膊,轉移話題:“梅菲少爺你有興趣嗎?要不要試一試?要真能成功以後你就是全球首富家的夫人了,實現階級跨越,一步登天。”
韓青搖了搖頭:“你就別高估我了,梅菲少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別妄自菲薄嘛,你可是咱們航空公司最美的空姐,年年上宣傳冊的。”
“年齡太小了,我真下不去手……。”
“姐弟戀多帶感,不試試怎么知道沒可能呢?”
韓青雖動心,可她有自知之明,梅菲少爺是絕對不會看上一個空姐的。
三個小時的航程很快過去,到達澳城國際機場時,已是凌晨十二點。
頭等艙的乘客先出,隨後是商務艙和經濟艙的乘客。
容羨寧剛出機場,就被一群澳城的媒體圍住了,幾乎寸步難行。
肖琥將他牢牢護在身邊,謹慎而艱難的往外走。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疤哥來了。”
人群瞬間作鳥獸散。
肖琥扭頭望去,他也算是見過許多大場面,但仍然被眼前的場面唬了一跳。
機場大廳,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男人寸頭薄肌,長相硬朗,左臉一條貫穿眼部的疤痕猶如一隻橫臥在臉上的蜈蚣,十分瘮人,為他增添了幾分凶神惡煞。
而在男人的身後,則是分列兩排站立的黑衣人,壓迫感瞬間襲來,膽子小的已經雙膝發軟只差跪下了。
肖琥將容羨寧護在身後,準備無視這群人離開。
誰知那叫疤哥的人開口了:“容羨寧,你往哪兒去?”
肖琥心底一沉,果然是衝小容來的。
容羨寧從肖琥的身後走出來,不卑不亢的看向疤哥:“我是容羨寧。”
疤哥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小子倒是有幾分膽氣,敢隻身闖澳城,規矩你知道的,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別耽誤時間了,多耽誤一天,就是一百萬的利息。”
這也太黑了,肖琥忍不住怒目而視,就沒有王法了嗎?
沒有。
肖琥當然知道,他有同事就在澳城當差,他找同事瞭解了一下澳城當地的情況。
這裡有無數的幫派,但其中最大的就是貝爺領導的九龍會,依附於澳城最大的博彩業奧瑞集團,專替奧瑞幹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充當走狗打手。
這個叫疤哥的就是貝爺的心腹,第一打手,是個很能打的狠角色。
博彩是澳城的經濟支柱,因而政府對奧瑞集團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越來越囂張。
容羨寧冷靜的說道:“我要先見容玉和一面。”
疤哥勾起嘴角,不屑冷笑:“小朋友,你是在跟我講條件嗎?”
“有來有往,才是生意,否則你們從我這裡一毛錢都別想得到。”
男人好整以暇的抱胸:“跟我談生意?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本嗎?”
“我們之間的交易建立在容玉和活著的基礎上。”容羨寧毫不相讓,咄咄逼人。
男人挑了挑眉,“行,你小子有種,跟我走吧。”
容羨寧停下了腳步,看了眼四周,有路人想偷偷拍照,被黑衣人一個眼神掃過去,默默放下手機。
在澳城,最不敢惹得就是這些人。
容羨寧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反而偷偷鬆了口氣。
這個地方比想象的還要嚴峻,幸虧安安沒有來。
接下來的路就讓他自己走吧。
容羨寧一步步走入黑衣人的包圍圈,在一道道壓迫的視線中,走出機場。
金髮少年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站在機場大門口,伸了個懶腰。
容羨寧乘坐的麵包車就從金髮少年的面前駛過,倉促間視線相撞,容羨寧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張臉,車子就已駛遠。
他忽然轉身透過後窗望過去,那人逐漸變成了一個小點,看不清晰了。
驚鴻一瞥間,那是一雙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睛。
認錯人了吧。
容羨寧呆呆的坐回去。
一輛出租車停在金髮少年的面前,少年拉開車門坐進去。
“跟上前邊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