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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地,對谷令則來說,是如魚得水之地。pbtxt

可惜這麼多年來,因為師尊花散,她一直無緣來此,現在得妹妹之惠,讓雲容親自幫着她們心無旁騖地修鍊,那份感覺不要太美妙!

她看到盧悅借她飛速旋轉的靈力,引暴第二丹田,推着第一丹田裡的元嬰,把修為又增長了一毛毛時,忍不住,露出會心的一笑。

別人修行,無論怎麼努力,都是按步就班。

就好像她,再想突破自己,也只敢在可控的範圍內,冒進那麼一點點,每次筋脈稍有刺痛的時候,就馬上收手,生怕出什麼問題。

可是妹妹不一樣,盧悅從小就古靈精怪,無論做什麼事,都想用最簡單,最輕鬆的辦法,走最快的捷徑!

當初還沒進國師府時,娘親和方二娘就因為她這性子,想要下死力地磨一磨她,可是每次,都禁不住她可憐的小樣子,而不了了之。

進了國師府……

谷令則小小地嘆了口氣,以外室身份入住國師府,頭兩年,在什麼都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地方,她和娘走得都甚為艱難。

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一夕之間長大,努力成為合格的侍女,什麼都護着她……

而逼着她做出改變,努力討好國師爹,卻是因為八歲那年,妹妹護在自己身上,被那些兄姐打斷兩根肋骨之後……

谷令則剛剛嘆出一口氣,眼前突然現出枯草荒藤的刑院里,擺滿的那些祭品。

四十九天的法事,她無數次地看到盧悅,落沒孤寂地坐在一個地方,默陪曾經綁人的木樁……

她說,那裡曾有個十三歲的‘她’,無論她長多大,‘她’都是十三歲。

谷令則的眼睛,突然有些刺痛。

小時的妹妹最怕餓肚子了,一說不給她吃,她就會暴發出想象不到的力量,能把寫不好的字,梳不好的頭髮,寫到比她好,梳到比她好。

可是……可是法事的時候,盧悅卻在拚命地吃東西,吃到撐,吃到吃不了,逼着她也吃,逼着時雨真人吃,甚至逼到浮枷大師頭上……

在這一刻,谷令則突然想起了她一直不敢想的事。

曾經的‘她’,在臨死之前,被餓了好久吧?

而自己沒回去過,她的屍首……

無數的祭品中間,突然現出一個小小的影子,她絕望到空洞的眼睛,好像透過無數虛空,直直望到她的心裡。

“咳……!”

與她一起修鍊的盧悅,先前還一直以為,谷令則把靈力運轉的那麼快,是想嘗試什麼呢。可是現在,她的靈氣好像再不受控制,如脫韁野馬般,在她的筋脈里橫衝直撞。

“亂想什麼呢?快點,密護丹田,調和真息!”

盧悅再也顧不得自己的修鍊,靈力全涌之下,想要幫谷令則控制住靈力,若不然,由着它們這樣撞下去,筋脈和丹田裡的元嬰,受損都是輕的。

有多少人在修鍊中走火入魔而亡?

有多少人在修鍊中走火入魔成為廢人?

兩粒高階潤脈丹,亦被她努力分出心神,用靈力控制着送入姐姐的口中,“不要急,慢慢來,我們一定行的。pbtxt”

她真怕她焦急之下,突然停下行功,那樣的話,以她的修為,根本安撫不住元嬰中期的她,到時,突剎的靈力,一定會在她體力暴發,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谷令則在妹妹一聲暴喝的時候,就醒過神來了,好在妹妹就在跟前,好在她及時幫着安撫靈力。

潤脈丹的藥力,順着慢慢緩下來的靈力運轉半天之後,她身上已經沒有一根乾絲了。

大冷的天,盧悅也是一頭的汗,那一會,她也要嚇死了好吧?

“好好的修鍊,你亂想什麼呢?”

她怎麼也不明白,聰明絕頂的姐姐,怎麼能在這種高強度修鍊的時候,去玩什麼走神?

“會要命的,你知不知道?”

妹妹嚴厲的樣子,讓谷令則心痛得不能自己,她不顧筋脈好像痙攣一般的痛,一把摟過時,緊緊抱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盧悅呆住。

這種好像發泄一般喊叫,帶了無數後悔,不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盧悅肩頭的衣服,一會兒的時間就感覺全濕了。

她無奈地反摟住谷令則,“別哭了,你先告訴我,看到了什麼?”

“嗚~嗚嗚~~~”

谷令則無法說出來。

雖然盧悅一直簡而化之,可是她又不是傻子,只是不敢去細想而已,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現在‘她’來找她了,這都是她該‘她’的。

是她活該!

活該!!!

“你……是想到……想到‘她’了?”

盧悅試探着問,這世上,能讓谷令則這個外表溫潤如水,其實骨子裡,絕情斷欲的人,這麼情緒波動,好像只有爹娘和她三個人,連花散都要靠邊站。

“你個傻子,你怎麼能亂想‘她’呢?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嗎?”

谷令則把盧悅摟得更緊了些。

“真是敗給你了。”

盧悅額上的青筋這一會又急得蹦了起來,心魔於她,也許可以和平共處,那是因為她了解‘她’,可是谷令則呢?

她臆想出來的‘她’一定不是一樣的‘她’,那會成長為真正要命心魔的。

“谷令則,你給我直起腰,聽我說。”

盧悅把她從自己身上扳離開,神情異常嚴肅,“你看着我,我是誰,你知道吧?我是你的雙胎妹妹,我們是親的,是比世上大多兄弟姐妹還要親的雙胎生人。

我站在這裡,我沒死,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進階,我有仇家,還有域外饞風背後的大獠,在隨時等着給我最致命的一擊!

站在你面前的,你不珍惜,非要等我死……”

谷令則一把捂住妹妹的嘴巴,神情悲痛,“別亂說話!!”

盧悅扯扯嘴角,“我的嘴巴是熱乎的,我還有氣呢,你感覺到了嗎?”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谷令則的眼睛又想紅了。

盧悅嘆口氣,“‘她’是我,我亦是‘她’,至於你想的那個‘她’,在我看來,一定不是我。”

好像饒口令一樣的話,讓谷令則胸間酸熱不已。

無論什麼時候,哪怕當年在磐龍寺剛見到她時,氣恨她要死,妹妹也只是單純的躲開她,而不想傷害她一丁點吧?

“谷令則,我問你,國師府的法事,過去快一年了,你怎麼是現在才想起‘她’的?”

谷令則一怔!

師尊花散的話,言猶在耳。

“……盧悅被心魔阻住,她一時之間,根本進階不了,你與她在一起,為師也是怕你傳染了她的心魔!”

“令則,你必須跟我回去,你與盧悅是雙生之體,她的心魔,焉知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