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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霧茫茫的天際中,盧悅獨自一人行走,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破地方,早是元後大修士的她,就算在百靈被壓製成元初,也不應該做這種勞什子夢。

她很想醒過來,可是又不敢醒過來,身為修行之人,有時夢境,會代表某種預示。

盧悅盡量保持一點清明,耐心地一步步向前,觀察周圍情況,努力把它們記住,以免將來真身落到這裡,再兩眼一抹黑。

霧氣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絲涼氣,而且這份涼氣,對她有種置命的吸引,盧悅面色一變,在夢中不能飛,她便全力奔跑起來。

散發寒氣的冰塊,終於越來越近,可是裡面那個半跪身體,拄着劍,卻已經死了的人,讓她怎麼也接受不了。

“谷令則!谷令則……”

泡泡手中的火蜥妖丹,都被盧悅突如其來的大叫,給嚇掉了。

正要問詢是不是做惡夢的時候,才發現,她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大汗淋漓中,臉上帶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惶然!

“盧悅……”

“是夢!只是夢!”

盧悅按按急速跳動的心臟,“泡泡,夢都是反的,是不是?”

泡泡眨眨眼,修為到了他們這一步,正常不會做夢的,哪來什麼正反?

等了半天,沒等到安慰的盧悅,看了小傢伙一眼,突然覺得,自己在干世上最傻最傻的事。

“我睡了多長時間?”說話間,盧悅給自己打了好幾個凈塵術,又在水鏡前,整好頭髮。

“差不多六個時辰了。”

啊?

這麼久?

盧悅雖然一邊懷疑自己是睡得太久,迷糊了,一邊還是不敢吊以輕心,“我再去借一下傳訊法器,希望師父他們還沒離開百靈谷。”

據說百靈戰場有很多禁忌,大家手中的傳訊法器,只在百靈谷能夠暢行無阻,超出百靈谷範圍,就得靠仙盟的執事轉達了。

“你做什麼惡夢了呀?”

泡泡很奇怪,什麼樣的惡夢,能把盧悅嚇成這樣。

“……”

盧悅使勁揉他一腦袋,“有些事,是不能說的,懂不?”

不懂!

泡泡翻了個小白眼,咻的一下,跑進她的髮飾里。

盧悅知道小傢伙打的什麼主意,可是現在她沒時間管他。

結界外,箏音叮咚,好像流淌進夜色里一般。

藍靈無意抬頭,看到她後,鬆開手指,輕笑道:“吵你清夢了?”

“沒有,很好聽。”盧悅語氣真誠,“你的法寶,是不是也帶有惑音之效啊?”

“……”

音系法寶不都是過樣嗎?

“咦?不對,你的‘也’,是指光之環嗎?”盧悅笑着讓叮叮噹噹的光之環飛出來,“借你研究。”

把光之環扔給藍靈,她自己跑到唐舒那裡,“唐師姐,把你的傳訊法器,再借我用一下吧!”

唐舒看了她一眼,迅速扔給她。

……

昌意拎着手中的劍,正在給淡事的流煙仙子當布景。

四百冰獸妖丹,被四大仙庭和仙盟五家平分,還剩的兩百,流煙仙子再次分出一百,與各方人等,一個個地談。

“出去一趟,我家盧悅找你。”

找他?

昌意挑挑眉,長身而起,“以後別再跟我說,你家盧悅,她也是我天地門的人呢。”

“……”人屠子真是鬱悶,“我偏說我家,你怎麼著吧?”

反正打架他也不怕他,他有一把劍,他有一堆劍呢。

“你教了她多少?她有難的時候,護到過一次嗎?”昌意嘖嘖而嘆,“這些年,可都是我天地門在護着她,而且你沒聽冥厄說,我家畫扇,對這小丫頭,可是掏心掏肺得很,生搶別人的弟子,你好意思嗎?”

“哼哼……!據我所知,天地門當初可不地道,你們還是生搶人家逍遙門的呢。”

盧悅不知道,她急得要蹦的時候,師父和昌意,居然因為她吵了起來。

也幸好他們顧着三千城顏面,沒現場打架。

“我是昌意!何事?”

半晌之後,傳訊法器上突然冒出來的幾個字,讓心情極度忐忑的盧悅,差點跳起來。

“師祖,家姐可能有危險,可以幫我傳訊天地門,代為看顧嗎?”

天地門也一直與仙界有聯繫,雖然很少,可最起碼有。盧悅不相信聯盟那個到處是篩子的地方,可是天地門畫扇師尊,她卻無比放心。

“……”

居然跟流煙想到一處了?

昌意嘴角輕揚,“令姐的事,我們已經通知下面了,她的危險應該來自於大人,回頭我再給天地門傳個信。”

“多謝師祖!弟子感激不盡!”

盧悅心下劇跳的時候,再接着寫道:“師祖傳信的時候,請把我的不安,也告訴谷令則。”

她才剛做惡夢,結果,外面的仙人就先她一步幫忙傳信,顯然這一次谷令則可能很危險很危險,“告訴她,就呆在我們原來的地方修鍊,其他哪也不要去。”

“我會幫你傳訊。”

昌意倒是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狠狠的小丫頭,居然如此的兒女情長,“你們是雙生之體,雖然現在離得很遠,可只要你能靜心勾通,她也會收到你的某些示警。”

真的可以收到嗎?

盧悅心中蠢蠢欲動,“弟子這就回去試,其他一切,拜託師祖。”

果然還是個急性子。

昌意一笑,把傳訊法器,交還給無極宗的丹鴻,“你家唐舒不錯,回頭我再跟流煙仙子說說,給你們多換一顆冰獸妖丹。”

“哈哈哈!”丹鴻大笑,“就等道兄這句話了。”

人屠子一直與無極宗有交情,可是這個昌意,向來不買任何人的賬,難得能因為小輩,讓他釋放善意,丹鴻哪能不順杆子爬一爬。

所以唐舒緊跟着,就收到自家師叔的傳信。

“孤山一劍昌意前輩,居然真是你師祖?”

唐舒太驚訝了,那位前輩曾經一人一劍,獨守孤山城半個月,生生的進攻孤山的霸穹人打殘在城下,“他修的是少有的殺伐道,一身殺氣,仙界莫不可擋。盧悅,你修的……,不會也是殺伐道吧?”

要不然,怎麼敢掛着三角羊肉,讓荒獸自投羅網?

這一瞬間,唐舒突然覺得,她可能真相了。

“你錯了,我修的是心之道。”

盧悅面對一齊望過來的幾個人,後悔把光之環拿出來,讓藍靈研究了,“我的傳承,主要來自於逍遙門的殘劍峰,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心之道啊?

五人一齊牙疼,‘心’這東西最難搞了,仙界凡是修此道的人,都邪氣得緊,跟殺伐道一般,沒人敢惹。

他們只認他們心目中對的,至於別人的對錯,跟他們都沒前系,這樣的人,其實真說起來,比殺伐道的修士,還要難搞。

“我現在還有急事要辦,以後合作的時候,光之環隨你研究。”

盧悅心念一動,把自己的東西收回,“我一時之間,大概不會出來,你們走的時候,不用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