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機都能蒙蔽的仙草——幻天靈蕙,傻子都知道,其有多珍貴。
可是楊宣區區一個散修,當初連買一顆築基丹的錢都沒有,如果他真是獅吽人,又怎麼混成那樣慘?
盧悅和洛夕兒對視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們都是元晨宗和逍遙門重點培養,傳承宗門的弟子,楊宣在她們這裡呆了八天,其所言所行,實在不像騙子。
易銘不敢死不想死,吃每一口食物的樣子,讓她們很確定,他只是一個想活下來的人,這樣的人,再撒謊的可能,又能有多少?
他與楊宣一直沒有接觸,又被沒收了所有,按理說也不可能存在串供。
憑澹臺景的裝備,顯然是獅吽人那邊的大人物,就算他們為了彼此的安全,一直是單線聯繫,從不認識,楊宣也不該
盧悅覺得腦中有一團亂麻,不理還好,一理更亂。
“就算他們彼此在仙界的任務不同,就算他們彼此曾有很大的私仇,楊宣如果真是獅吽人,也不該在我們面前,叫破他的行藏。”
洛夕兒捏着手中的幻天靈蕙,“可是自見易銘和澹臺景後,他的不對又太多了。”
“聽說,他是主動朝仙盟接下搜魂任務的。”
盧悅揉着眉頭,“接這種任務,在百靈就註定了要承下獅吽人的無數暗殺。或許我們反過來想一想,他與獅吽人有仇,有很大很大的仇怨。
只是,易銘身為獅吽人,對他的偶一善念,在他心中,翻起了強烈衝擊。
可是仇還是仇,再加上想要自保,我讓他今夜就把魂搜了,他也只能同意。”
“”
洛夕兒轉頭看盧悅,“你這解釋也太牽強了吧?”
“要不然怎麼辦?”盧悅攤手,“這是我唯一能理順他的地方。”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比較相信直覺,楊宣這個人可能有問題,也可能,根本沒問題,一切都是我們想多了。
至於有寶物,我們誰沒一兩樣寶物啊?人家的神魂能強大過我們,顯然大機緣也有,就算有幻天仙蕙也說明不了什麼。”
洛夕兒翻了個白眼。
“我一直與楊宣站得最近,他面對澹臺景時的心跳不對,後來說其腳底的幻天靈蕙時,那種隱含的期待與興奮,你們站得遠,也許沒聽清,可是我聽得真真的。如果他真與獅吽人有大仇,應該在藍靈他們制住澹臺景的第一時間就跳出來,至於這麼偷偷摸摸嗎?”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頭疼。”盧悅按着自己發漲的太陽穴,苦着臉道:“我馬上就要過倒霉的子夜了,太費腦子的事,別再跟我提了。”
“”
這還是個傷員呢?洛夕兒默默閉嘴,感應周圍火的動靜。
獅吽人在仙界似乎無孔不入,萬一再埋伏什麼暗手,那樂子就大了。
只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直到子時一刻過後,唐舒他們才從火圈中出來,大家的臉上都有很深的疲態,情緒看上去也沒什麼起伏,只一眼,洛夕兒就知道,搜魂的結果,與審問的結果,相差不會太大。
這與她和盧悅最開始的設想一般,可是現在
她看向灰着臉的楊宣,“裡面的易銘沒被搜成傻子吧?”
“沒!”楊宣不知道她們兩人是什麼意思,老實搖頭。
二人的目光相觸一處,彼此都帶了種說不得的探究。
“上報的事明天再說吧,”洛夕兒知道不把事情問清楚,不僅盧悅的頭會疼,她的頭也會疼,“楊宣,我們談談!”
盧悅坐在旁邊,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說起來,洛夕兒的耐心也跟她一樣少得可憐,只不過她掩飾得比自己好。
“談談什麼?”楊宣不用看都知道,晁開寧他們正瞄過來,他心下極為忐忑,相比於凶名在外的盧悅,雷霆四人不知為何,反而讓他更為害怕。
“自然是談我們該談的。”
洛夕兒笑笑,“唐師姐,回頭我們再說話。只要你們不出石龍十米範圍,都不會被炎生絕域的天氣所攏。”
唐舒看了一眼青石龍,這一點他們一來的時候,就觀察到了。
“你們隨意!”
他們分坐四方,警惕周圍。
雖然這些天,一直沒讓澹臺景離開視線,可他隱藏得那般深,實在出乎大家的預料,在沒想好怎麼上報之前,還是要防着一些。
一個結界,迅速罩住楊宣,他灰暗的面色,突然白了白。
“你是誰?”洛夕兒的聲音,異常清冷。
“我叫楊宣!”
“你是獅吽人嗎?”
“”楊宣的嘴唇抖了抖,“我不是獅吽人,我是人族!”
洛夕兒與盧悅互視了一眼,“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假呢?好吧,那我再問,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澹臺景,知道他是獅吽人?”
“我知道他是獅吽人,不過,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他就是澹臺景。”
什麼意思?
面對一臉誠懇之色,好像問什麼答什麼的楊宣,洛夕兒的眉頭攏得更緊了些,“楊宣,你覺得,我們能相信你的話嗎?”
能相信嗎?
“”楊宣的眼睛在她和盧悅身上轉了轉,“我覺得,你們打出這個結界,單獨問我話時,對我的相信,十成中最起碼也有六成。”
“”
“”
盧悅和洛夕兒互視一眼,一齊沉默。
“能在懷疑我之後,還願意給予一定的相信,說明我沒看錯人。”
楊宣苦笑,他確實沒看錯人,可是這兩個人同樣的更不能糊弄,“我有一個從來沒跟別人說過的故事,不知道道兩位可有興趣?”
盧悅的眼睛眯了眯,“說說看!”
不管是三千界域,還是現在的仙界,都是一樣的。
現實永遠不是非黑即白,處處都是黑與混雜的黑,一大片一大片,永遠看不清的灰!
真理混雜謊言,高尚暗含利慾,罪惡中又隱藏了希望之花
雖然接觸楊宣的時間很短,可是她不想把他往獅吽人那裡想,他一直給她的表現,也與那邊無干。
在沒有真正動手之前,盧悅其實希望,能給彼此一個機會。
“外仙域的戰場上,人族和獅吽人是死仇,一輩又一輩,從來沒有改變過。”
楊宣似悲似苦的樣子,讓盧悅和洛夕兒的心中同時一跳。
“有一天,人族的一位仙人,與翹家到戰場找刺激的一個女性獅吽人撞到了一起,他們無可避免的,都想殺死對方。
一個是為了任務,一個是為了向外人證明,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
可是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哪怕法力遠遜人族男子,她的無數寶物,也穩穩地把男子壓得喘不過氣。
為了活下去,男子以言語相激,不過幾句話,他就摸到那個獅吽人任事不懂,到後來,那位大小姐真的放了他,兩人約好,半年後再戰。”
楊宣摸出一個酒瓶,給自己灌了一口,“半年後,他們真的又打了一架,只是男子倒霉,身上不知何時中了毒都不知道,理所當然地,又敗在了沒再用仙寶的獅吽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