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
不論盧悅多想無聲無息地把天母處理了,事態的變化,也由不得她。被天母狠命瞎扔的一隻牛角撞到山壁,腹間巨痛,她也不敢多浪費一息時間。
叮!
再次斬下閃瞎人眼劍的時候,她終於朝飛淵求助了。
這裡有金仙級天蝠長老,一定要在他沒來之前,拿下天母。
卟……
隨着劍氣入肉的聲音,大量的黃色汁液噴涌而出,甚至在它的尾部,散落無數小卵。
“嘶……!”
頭顱基本完好的天母仰天嘶吼,無形聲波直逼人的腦袋和身體。
盧悅頭痛欲裂的同時,腹間的斷骨似乎頂不住壓力,要插進內腑,把她活活殺了一般。
嗤!
才出來的飛淵發現不對,擋住盧悅的時候,不顧那些翻湧撞來的血池,朝天母狠狠一撕,緊接着直衝還想滾到血池中的它。
“去死!”
避開張牙舞爪的口器,飛淵狠狠的一拳擊在天母的下巴上,連它胖大,卻已經開膛破肚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地撞向洞頂!
“是誰?住手!”
才休息未久的殷曙,感應到天母的嘶喊,驚恐暴怒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時,震得血池翻湧得更厲害了。
只是相距太遠,再加上天母這邊彎彎繞繞的通道,阻住了他的腳步,饒是心急萬分,卻無法一下子到得跟前。
飛淵也知事情緊急,飛身把已經半死的天母扔進自己不怎麼用的儲戒指,反手就朝通道那裡扔了一張金燦燦的符。
“好了!我們走……”
只是話音未落,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禁空?”剛給自己吃了兩顆遼傷丹藥的盧悅,眼見他雙手連撕,卻沒有任何空間波動時,忍不住心下一沉,這種事……,怎麼又讓他們遇到了?
“禁空了。”
兩人對視無奈的一眼,各朝好像血人的對方打凈塵術。
“你不是說你已經很厲害了嗎?”盧悅環視四周努力想辦法的時候,忍不住嗔他一句,“對了,你扔的什麼符?大概能堅持多長時間?”
“大須彌戌土符,如果他們只有這一個通道的話,想攻進來,至少要半個時辰。
”
雖然身在桃核小屋裡,雖然某人封印了曾經的主僕協議,可是他修為比她高,再加上離得這麼近,還是模糊感應到外面的一些情況。
“這裡……應該沒有其他更好的出口了。”飛淵隨着她打量四周,血池的味道不好聞,他朝滑梯那裡頓了頓,迅速身形一閃,站到滑梯底部,用手敲擊起石牆。
“有發現?”
盧悅實在討厭那些蟲卵,正要揮手把它們全扔血池,就被飛淵阻住了,“別,它們已經被震廢了,放在這裡還有點用,快,收拾你所有落在這裡的痕迹,一點都不要落下。”
“……”
盧悅眨了一下眼睛,迅速打出手印,引動還有波紋的血池水,朝之前撞上的洞壁撒去,為了掩住所有痕迹,還甩了一隻不知名的妖獸皮上去。
看着妖獸皮緩緩下滑,真的掩住所有痕迹的時候,把之前打中自己,似牛非牛的角,一把吸了過來。“這裡還剩的,就只剩我們現在的腳印了。”
飛淵輕浮起身體,“弄乾凈!”他的手,還在敲擊牆壁,“這裡有機關,應該是這些蟲卵要去的地方,好了……,找到了。”
身為鯤鵬妖王,再隱密的空間,他都能找到。
盧悅也忙浮起身體,朝他們二人的腳下,各發一縷勁風,打亂腳印的同時,又引了些血池水。
“你看看,機關是不是九宮之印?”飛淵讓開一點,給她看。
盧悅往前浮了一些,把手緊貼牆面,感受到石牆裡唯一一塊花心磚中無比複雜,好像迷宮一樣的小空間。
她嘆口氣,“我雖然懂九宮之印,可指望我打開,至少得兩個時辰。”
九宮之印,從九宮陣演變而來,這東西,一向是她的短板。
“就算吳露露在這裡,要解開九宮之印,也需要半個時辰吧?”飛淵笑笑,“我跟你說,我真的很厲害了。”
“……”
很厲害了嗎?
盧悅心下一松,斜他一眼,“那……到是帶我走啊!”
“走之前,先問你幾個問題。”
“問吧!”盧悅盡量引導丹藥的藥力,到斷開的三根肋骨處。
“你在這裡,可留下什麼破綻?殺了人,可都把屍毀了?”
“……”盧悅想了想,“其他的地方,都毀了,不過……育室那裡的萬隻蝠蟲,我全用了閃瞎人眼劍的無形劍氣內里陰殺,當時不好毀屍。
”
飛淵皺眉,神情嚴肅,“已經被禁空,如果我們消失在這裡的話,他們就不可能懷疑到我頭上。所以,他們就一定會追查那些蟲的死因,你留下的痕迹……,哪怕一時追查不到,以後知道了,也會與你不死不體。”
那隻天母明顯是變異的。
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盧悅在心裡微嘆口氣,有痕迹沒痕迹,其實對她而言都差不多,誰讓她是倒霉的功德修士呢?
“你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我們先逃出這一劫再說吧!”
反正她要當好長一段時間的慈航齋弟子,用不到閃瞎人眼劍。
就算當初在三千城,跟那些求親的二世祖用了劍,也沒傷過人。
劍氣了無痕,更何況,在無邊仙樹那裡,連靈根都有更改,氣息也早不一樣,天蝠就是懷疑死,也懷疑不到瞎了眼的盧悅身上。
現在又禁空,若是能躲過去,連飛淵,他們也懷疑不到。
雖然這傢伙在天裕關的出手,已經讓天蝠不放過了,但此時,盧悅還是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那行,我們先逃過這一劫。”
飛淵不知她這一會想了這麼多,“從後抱緊了,我帶你走。”把背轉給她的時候,不知怎的,他的臉熱得不行,嚴重懷疑成了大紅色。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飛淵不知是懊惱好,還是怎麼辦的好。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可是從前那個弱得不行的自己,只要涉及到這個女孩,就強大得不行。
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他毫無辦法。
飛淵強力壓制噗通噗通跳的心臟,盡量讓它放緩再放緩的同時,又忙用靈力,壓下狂勢的臉。
所以,他的臉紅,連兩息都沒維持到,身後的盧悅,只看到某人的耳尖在紅中,迅速轉為正常。
她沒時間管他的耳尖變色,只以為自己眼花,或者他要放大招的前序。
不過,抱着他……
盧悅的眉頭攏了攏,聲音有些弱,“不是禁空嗎?”
“我長本事了。”飛淵鎮定心緒,看了一眼堵在這裡的蟲卵,“我的辦法,只會讓那些天蝠以為我們解開了九宮之印,在時間上,可以給他們一定錯覺!”
“……”盧悅默默伸手,輕輕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