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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外的風波,金盞顯然沒打算瞞着,安逸城內多是人族修士,仙界各方在此的暗探最多,既然立場鮮明地站在了檮杌的對立方,當然要讓那些人把他的態度,向仙界高層透露出去。

所以,沒過多久,便有城衛拿着第一手資料,向各個人群聚集的地方兜售了。

盧悅自然也買了一份,看完後,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深深蹙起了眉。

凶獸檮杌,到底什麼來頭?

真是天生聰明,吞噬了其他凶獸,以致眼睛異變的嗎?

如果不是……

盧悅匆匆出城,在數百里外一處無人的淺洞里,打開乾坤屋的封印。

“不是告訴你別進來嗎?”

飛淵知道她這樣做要冒多少風險,非常不贊同。

“你果然是中了毒。”盧悅一邊打回春術,一邊把檮杌喊的話,有選擇性地跟他複述一遍,“他現在在安逸城,不過我已經出來了。捉會迷藏,還是可以的。”

“你的回春術對我很有用。”飛淵不想她太過擔心,“不要太着急。”

“我不急,你也別急,我們慢慢想辦法。”

盧悅的靈力,在他身體里過一圈,收回時,心中很想嘆氣,“這是回春符,你先用着。”

這裡離安逸城比較近,她到底不想馬上面對那個還不知來路的檮杌,“我再想辦法。”

退出的時候,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封印乾坤屋,也未從淺洞走了,直接以木遁術,從地底往西門方向遁去。

檮杌的骨鐲確實又有反應,他速度極快地按骨鐲化蛇時所指方向,直撲過去。

毫無意外,到了大概地點,什麼都沒有。

“……捉迷藏?”

檮杌觀察又沒動靜的骨鐲,呵呵笑了,一藍一紅的雙瞳,閃過一絲特別的幽光,“按正常套路,應該又回安逸城了。”

他轉身時,藍袍下的長尾一擺,根本沒在這裡浪費時間,又如風般回去了。

安逸城城西把整個落霞山都包裹進去了,收費最貴的西苑,全建在落霞山上。

檮杌就站到靠山的城頭時,不管城衛們的戰戰兢兢,朝其中一個招招手,“小子過來。”他在這裡可是有人的,只是不知怎的,居然聯繫不上了,“你們安逸城,是不是有個叫徇闊的?他人呢?”

“徇大人?”

城衛一驚,“他他他……”

“他什麼?快點說。”

“他昨天出城,隕落在外了。”

什麼?

檮杌一把薅住他衣領,“他昨天為什麼出城?是怎麼死的?死在誰手?”

昨天,他確實看到,那傢伙要帶着毒槍,助一臂之力的,只是……

檮杌想起,百忙中看到堵徇闊的那個女修,眼中殺意一閃。

“這……我不知道啊!”

城衛都要哭了,“他有個叔叔,叫徇武,也在查他為什麼會死,要不然……要不然,您去問他。”

“……”

檮杌一把把他甩出去,“徇武住在什麼地方?”

“他住徇大人隔壁,西苑……不是一百七十一,便是一百七十三。”

盧悅遠遠過來的時候,看到檮杌一閃而進。

她在原地頓了頓。

“這位大哥,前面那個就是檮杌凶獸嗎?他怎麼跑到城門來了?”

“誰知道發什麼神經病,才出城又進城,還找死了的徇闊大人。”守門城衛不動聲色地把她賄賂過來的十塊仙石收起,朝城內呸了一聲,“最好徇大人請他到閻羅殿去。”

原來出過城?

可為什麼這麼快回來?都不四處查查嗎?

盧悅拱手做別,仰望一派仙家氣象的落霞山,眯起的眼睛裡,有困惑亦有殺意。

真是陰尊嗎?

星羅洲一直不算安定,再加上這三十多年,七大族為爭凶獸,殺戮不斷,按理說,這裡應該是比仙界,更適宜當他東山再起的地方。

可是……

那麼多往生經下,哪怕不死不滅,他也應該沉睡很長一段時間才對。

畢竟,經前他都是沉睡的。

現在……

盧悅慢慢順着長街一邊走一邊想,好半晌,才面露一絲苦笑。

以前,似乎沒有功德修士對活着對上他,不死不滅的陰尊,就算沉睡,也總能再醒過來。

可是現在有她。

如果她是陰尊,在一再的失利下,後手一定有多少,弄多少。

盧悅長吁了一口氣,現在就是不知道,陰尊是以什麼方法,控制檮杌的。

如果不是控制,而是如當初的絕影般,直接占身,又是什麼方法?

她的腳步終於加快起來,很想去問一問窮奇的主人,是以什麼方法控制窮奇的。

凶獸之凶戾,遠勝所有妖族,正常是不會認人為主的才對。

只是……

到了東苑,她到底冷靜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個又一個萬里傳訊符,被她拿了出來。

“有人嗎?”

“有人嗎?”

“……”

每一個萬里傳訊符,都問候了一下。

這種瞎貓碰死耗子的方法,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曾經跟黎景師兄和時雨師伯有過聯繫的萬里傳訊符,她不記得是哪個了,如果他們離她不遠,或許可以找到。

師弟現在急需幫忙,她得先把他安頓好。

半晌,萬里傳訊符沒一個回話,盧悅只能無奈地再畫回春符。

飛淵的情況,暫時好像是被遏制住了,可是聽檮杌的口氣,那毒……一定不簡單。尤其是確認,他可能跟陰尊有關係的時候。

“窮奇,你給我出來。”

外面又是一聲穿透禁制的暴喝,確是檮杌殺來了,“你爺爺我來了。”

金盞雖然把秘林中的城衛全都消了記憶,沒一個記得,窮奇在那裡吃了徇闊,可檮杌曾到過那裡。

城衛的記憶里,有那片秘林,再加上徇闊死不見屍……

“趕快給我滾出來,要不然,這東苑……你們就別想要了。”

“檮杌,這話,你是威脅本王的嗎?”

劉雨還沒出來,金盞倒是先出來了,“安逸城是本王的,東苑自然也是本王的,你所謂的手下徇闊,更是本王的人。”

金盞一步踏來的時候,盧悅院子的禁制,好像都被無數利器割裂一般,一閃再閃。

整個東苑的修士,哪怕閉關的,都被驚動沖了出來。

“我的手下,怎麼死,那是我的事,什麼時候,也輪不到你出頭。”

“你的手下?”檮杌冷哼一聲,“他早在三百年前,便投了我。”

“投你?你是什麼東西?值得他投你?”劉雨院中的禁制一揮而開,“兄長,他不就是想打架嗎?我先來。”

如果盧悅和飛淵真在安逸城,現在也肯定被驚動了。

但在星羅洲的地盤上,她這個窮奇之主出手,跟三千城盧悅出手,完全不一樣。

“輪不到你。”

做為安逸城城主,金盞大王自然也是要面子的。

自己的手下,卻投身這個凶獸,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