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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隻魔獸湧進小巷,悲風在心裡大呼倒霉。

這也罷了,最讓他可氣的是,房頂上某人好整以暇的樣子,那分明是在看戲。

“喂,幫忙啊?”

他可沒這臭丫頭的本事,要是再受傷,得耽誤多少掙光核的機會,“有你一半呢?”

盧悅悶笑一聲,“是啊,一半呢,還是白得的,我至於要因為這麼幾顆來拚命嗎?”

悲風要被她氣死,不來幫他,爬他房頂幹嘛?大街上那麼多人,她怎麼就認準了他呢?

“你給我下來,別忘了,你的兩樣佛器都在我身上,萬一受傷了,佛器修不好,可不能怨我。”

咦?這是個好理由。

盧悅摸着下巴,她不止一次的發現,因為上輩子,她對這些光頭和尚,幾乎沒抵抗力。

“快點幫忙,我再答應你一個條件行了吧?”

又一群魔獸湧進來,悲風着急,他實在太討厭這個深巷子了。可恨那些混蛋,各佔好地,輪到他,就是誰都不選的深巷。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盧悅沒想到她只是考慮那麼一會,就有這福利,長笑一聲,從房頂撲下,連挽的劍花,瞬戳兩隻魔獸的眼睛。

“看清楚了,哪怕鐵頭獸,也護不住它們的眼睛。”

連續劍鳴聲,在不遠的地方響起。

看到那丫頭如入無人之境般,以極快速度幾乎貼着魔獸遊走,悲風實實為她捏了一把汗。

至於嗎?

不就是光核嗎?

他怎麼發現,她在搏命?

他們這些為了任務進來的人,光核是重要。

可他們哪一個。都不會讓自己落到她這般危險的境地。

“磨蹭什麼?快……快快……更快,一快破萬法沒聽過嗎?”盧悅實在受不了他的慢,“狹路相逢勇者勝,你婆婆媽媽什麼?”

悲風額邊青筋直跳,一杵搗進某個魔獸的腦袋,非常想回嘴說,大姐。我們是來拿光核的。不是來拚命的,當然盡量要以保全自己以後,再去弄光核了。

“叮!叮叮……”

盧悅一連串的擊倒六隻魔獸。回頭髮現人家還是不緊不慢的時候,真為他急的慌。

這樣打光核,真不知道他們要打到何年何月?

可是待要不管吧,對別人她可以狠下心。對這和尚,她實在狠不下心。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盧悅咬牙。一腳踢出,借力反彈之下,雙朝兩隻魔獸眼睛去。

“卟卟!”

一連串利落的入肉聲,讓指揮此次行動的一隻雙頭犬魔聽到。連聳的四耳,還有回頭時,深巷裡那一抹銀光。都讓它肯定,那就是它們要找的仇人。

“吱吱——”

還在往這處涌的魔獸。幾乎齊齊止步,轉向那個巷口,“吱吱!”

最前面的幾隻發現只然是盧悅,連發信號。

如悲風一般苦苦支撐的修士,突然覺得周身壓力大減,那些原本還在追殺他們的魔獸,好些都過門而不入,轉向另一邊了。

“哈哈!仇人見面,份外眼紅,指得就是你們這樣的。”盧悅長笑一聲,“來吧來吧,我們好好玩,可不能再半途撒丫子跑噢!”

她其實無比懷念,那日殺入魔獸群的空靈狀態。

這段時間在修鍊之餘,一次次回想,卻始終未得要領,現在魔獸再來,不試如何對得起自己?

沒了鳩魔指揮的魔獸,在盧悅看來,空有一身蠻力。在這長街上,堵到一塊的時候,只要她的速度提上,它們連平時的三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叮叮!”

連挽兩個劍花後,盧悅放空腦袋,魔獸面對她時憤怒狂熱的眼睛,如明燈,看着它們熄滅,是她最主要的任務。

悲風在巷子深處,聽到外面不絕於耳的劍鳴聲,心下其實急得不行。

這裡的修士雖多,可他們誰也不會出手幫她一丁點忙的。

區區一個來月,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他卻在盧悅身上感受到那種不必言說的關心。

這是自離開大昭寺,離開師長師兄弟們,唯一在外人身上感受到的。

別人可以不管她,他卻一定要管她。

悲風的動作加快,降魔杵忽大忽小,使得呼呼帶風。

不過等他終於所裡面的四十多頭魔獸解決完,衝出來時,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再沒踏出巷口一步。

重新找到感覺的盧悅,在外人眼中,其實也化成了一把劍,所過之處,收割的性命好像只是那麼輕輕一伸手。

沒天沒地,沒修士沒魔獸,甚至沒它們張嘴的各種吱叫。盧悅心裡眼裡,只有那一盞盞如燈一般,瞪來恨不得吃了她的獸眼。

墮魔海是仙魔大能的棋盤,她和它們都是棋子,生來的敵對。

因為鬼面幡,她被千里萬里遠的流放進來,此生或許回不去,或許回去了,逍遙卻早就人事全非。

她的世界是暴風雪,每走一步都那般艱難。

是它們把她逼來明珠城,是它們毀了那個甚像娘的女子,讓她眼睜睜地看着她魂飛魄散。

那道用彼岸花建起來的光門,是她期盼了萬年之久的善地,可只有一步之遙的輪迴路,觸手可及,卻永生未至!

她與上輩子的她一般,都是那般渴望……

這是註定,還是命運……

盧悅無意識的朝天咧了咧嘴,動作再次加快。

左突右奔的魔獸,只要靠近暗影邊,都由躲在暗地裡的修士解決。

長街上,卻只是一個人的戰場。

安巧兒望了望那個半伏在巷口裡的人,深深嘆了口氣。

此時盧悅表現得越是厲害,其實將來於她就越是危險。

可是不表現,好像也不行。天地門回歸歸藏界的事情不容有誤,現在只能希望,逍遙人心穩固,讓天地門另有顧忌。

要不然……

安巧兒真不想有一天,要幫着伊澤,去滅殺……

那樣會讓自己的心出現破綻,她不要她的心出現再出現破綻了。

“叮……”

悠長的劍鳴迴響在長街上。盧悅的手卻抖得狠。兩隻雙頭犬魔無視那些倒伏在地的同伴,八隻眼睛,泛着更為幽深的顏色。帶着股悲壯,死死盯着她。

“恨我?怕我?”

既然沒力氣再拿着劍,盧悅也不為難她自己,反手把劍當作拐杖。拄在手上,“你們聞聞。好濃的血腥味啊?好聞嗎?”

好聞嗎?

兩隻雙頭犬魔終於悲泣的吱叫一聲。

城門不知被誰關了,外面的同伴聽到裡面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根本不可能進來。其他的……其他的,游目四望間。哪還有站着的同伴。

只有那些拎着劍,從暗地裡走出來的修士。

“……當日城破,明珠城也被你們的先輩血洗了一番吧?”盧悅拖着驚掠劍。一步步走向它們,也不在意人家到底聽不聽得懂。“……萬法不空,因果不空!時間揮不去,萬年前印在歷史的血痕,所以,你們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