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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倒沒有覺得愧疚,成年人就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對於一個手腳不幹凈的設計師,公司能走到今天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安心,秦峰就立馬產生了一種被脅迫的感覺。

他總覺得安心出現在這裡絕不是無心之舉,如果她能順利解決苗苗的問題,就一定能在自己這兒獲得“額外的照顧”,而且以秦峰的實力,幫欣欣介紹幾個大客戶,甚至讓欣欣重回中高端市場那都算不上什麼難事。

“苗苗,我們該回家了。”秦峰一臉嚴肅的走到兩人面前。

苗苗瞬間變得不開心起來:“不要,好不容易碰到安姐姐,我要跟安姐姐一起吃飯。”

秦峰看着苗苗,一臉嚴肅的搖頭。

“我們說好的,你如果不聽話的話,明天我就去跟老師講讓你當寄宿生。”

“秦先生,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么?”安心再怎麼反應慢,也能感覺出來,秦峰的態度轉變是因為自己。

“沒有什麼誤會,我就是不想讓女兒跟你這樣的女人交往,可以么?”秦峰冷着臉。

“我?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安心不卑不亢的問道。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安心的話讓秦峰有些焦躁,直接抱起面前的苗苗上了車。

事實上苗苗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這個人小鬼大的孩子,一直在努力爭取着,就算結果並不如意,她還是在秦峰懷裡朝安心做鬼臉,隨後還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安心無奈的笑笑,她從不會為了無謂的人影響自己的情緒。

天還早,安心打車去了養老院,看了一眼安紅旗。當然,大白兔奶糖是少不了的。她才剛走到養老院裡面,還沒到安紅旗房間門口,孫爺爺就伸着手嘟囔着:“安妮兒,爺爺的大白兔奶糖呢?奶糖呢?”

孫爺爺是個退休職工,妻子去世的早,一雙兒女早年就去了國外生活。倒不是子女不孝順,之前提過要接孫爺爺去國外一起生活,但老頭死犟死犟的,一直不肯答應。

兒女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外國的月亮圓不圓他不知道,但也從沒有離開故土的打算。

子女們一年回來一次,每次都只是待個三兩天就得回去,時間長了孫爺爺也不計較這些了,總說就當沒生過孩子得了,人啊,得為自己想。

跟安心接觸的時間長了,孫爺爺倒是對安心很親切,雖然每次都讓安心買大白兔奶糖來,但臨走的時候,也會偷偷給安心塞一些零食回去。

安紅旗睡著了,護工張姨告訴安心,安紅旗這陣子的狀態還算正常,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生活還能自理,其實也就算不上嚴重,畢竟年齡這麼大了。

進屋看了看安紅旗,幫二爺爺蓋好被子,把旁邊的柜子整理了一下。本想着幫安紅旗洗洗衣服,但見衣櫥里都是乾淨的衣服,安心知道這一切張姨都已經做好了。

臨走之前,安心和往常一樣,給張姨塞了一千塊錢。

“這錢我不能再要了,阿姨心裡過意不去。”張姨拒絕。

安心強行把錢塞到了張姨衣服兜里:“張姨,您就別為難我了,二爺爺這病醫院裡的護工都很難伺候,您能把二爺爺照顧的這麼好,我感激您。俗人一個,也沒別的能做的,這錢,您怎麼都得收下,就算讓我安心好了。”

張姨的家境並不好,子女都是外地來天豐打工的,工作幾十年也還是在租房子住。張姨這麼大年紀還要在養老院工作,也是為了能緩和家裡的困難。

回到東風巷,經過巷口的那家蛋糕店,安心愣了愣神拿出手機一看,明天就是安國勝的生日了。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走進蛋糕店定了一個十寸的蛋糕。

每年過生日,安家都會鬧出點動靜來。安國勝從來不喜歡過生日,但從五十歲開始安心給他過了第一個生日,廖佩蓉就說開了頭就不能斷,這多少有點迷信的說法,但這麼多年也都堅持了過來。

即便是這樣,每年給安國勝過生日,他都沒怎麼開心過。

每次好不容易過個生日,安國勝總會提起安心欠他錢的事兒,還每次都把賬本拿出來跟安心仔細核對一番。就算百鍊成鋼,但在安心的心裡,安國勝廖佩蓉也總歸是她最親近的人。

冷漠傷人,何況是家人的冷漠。

交了訂金,約定好拿蛋糕的時間,安心就離開了蛋糕店。隨後就給蔣欣然打了個電話,告訴蔣欣然她明天要請一天假,安國勝生日。

“嘿,你這熱臉貼冷屁股還上癮么?我過生日也沒見你這麼殷勤過。”

“您高壽啊?”

“三十有二了!”

安家的情況蔣欣然多少還是了解點的,對於安國勝她更是一直都看不慣。上次安心丟了三萬塊錢,找人砸了安國勝水果攤的人就是蔣欣然。

“法治社會救了你。”蔣欣然曾經就這麼指着安國勝的鼻子說過,可見她對安國勝的不滿。

第二天一早,安心很早起床,收拾完三輪車做好飯,安國勝也已經起床。

“今天我跟媽去出攤,你在家休息吧。”

安心特地在門口買了安國勝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條,按照以前的傳統,安國勝生日這天,安心都會代替他出攤一天,讓安國勝在家休息。

安國勝沒說話,坐下開始吃飯。

廖佩蓉對安國勝的態度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但每次說他都不起任何作用,今天又是安國勝的生日,也就沒有多說。

“別太在意,你爸就那樣,臭脾氣多少年了。”

跟廖佩蓉一起出攤,剛出門廖佩蓉就安慰安心。

“沒事,習慣了。”

這會兒才剛剛早上五點多,安心和廖佩蓉就已經整理好了攤位,天還黑着得亮燈才能看清。倒也不顯得冷清,旁邊幾個攤位也已經陸續上人,做煎餅果子的趙樹、賣早餐的劉嬸一家……

東風巷是天豐的老城區,裡面有不少老舊的房子,大部分原住民都不像安家人,大多買了新房遷到了別的地方,老房子就用來出租收租,別說,大部分房子的租金都能勉強夠交每個月的房貸。

外地人努力打拚賺的錢一多半都給原住民交了貸款,這聽上去有些心酸,但也是不爭的事實。

因為房子撿漏,地理位置雖然不錯,但東風巷的房子租金也並不算高,很多小戶型的房子整租也不過三千多塊錢,跟旁邊南湖新村的高樓動輒五六千七八千的價格相比的確算不上什麼。

大多都是小年輕,二十幾歲來到天豐為夢想打拚的人。

六點不到,攤位上就開始忙碌起來。因為這片早上就安國勝一個水果攤,所以生意也算得上紅火,加上鮮榨果汁的價格也並不算太高,很多年輕人都會選擇在上班之前用一杯鮮榨果汁犒勞自己。

忙碌了兩個多小時,八點多的時候人潮已經逐漸退去,廖佩蓉兩人也逐漸清閑下來。

“吃幾個山竹,昨天剛上的賣的還不錯,這東西看着不咋樣價格死貴。”廖佩蓉遞給安心幾個山竹。

下意識的,安心就拿起旁邊的記賬本,就要把花費寫上去,立馬被旁邊的廖佩蓉攔下。

“那死老頭又不在這兒,你幹嘛。”

廖佩蓉長嘆一口氣,表情悲傷。

安心的確是他們領養的孩子,可這麼多年過去,廖佩蓉早已經把安心當成了親生女兒,看着女兒跟自己這麼生分,是個母親都會感到心酸。

安心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掰開一個山竹遞給廖佩蓉:“媽,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