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周青看着展開的眾心妙行之書上，空空如也，只有山雲半卷，積在四下。

山道上的寒氣越來越重了，和天上的冷月一映，俱是一片霜色，讓人如置身於冰壺中。

看着書，他心裡出奇地平靜。

張源本來立在一側，手捧書冊，身後花蕊翻開在新葉上，風吹後，飄飄搖搖。

他目中餘光瞥到眾心妙行之書上，看到一片空白，先一怔，懷疑自己看錯了，閉上眼再睜開，又一看，還是空白。

張源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些天，他跟着周青，不斷見對方在“法”道上和人文斗，已發現有一種不可思議。可現在，眾心妙行之書的一頁空白，直接把這種不可思議推到了頂點。

難道眾心妙行之書上也會“題”窮？這周青到底一共答出了多少題啊。

愣了一會，張源才反應過來，他理了理頭緒，在手中書冊上又追加了一頁自己對周青的評價。

“大功告成。”

周青深吸一口氣，眸子中光彩漸盛，他袖子一揮，站起身來，和張源打了個招呼，跳下高台，順着山道，往上走。

山道上，青石板路雲洗一般，不見雜色，踩在上面，只有天上的月色傾灑，不聞聲音。

披着一縷縷垂下的冷光，他一邊走，一邊整理這些天在“法”道路上的收穫。

從第三場文斗開始，眾心妙行之書上列的問題非常難以解答，即使全力以赴思考，也多次回答錯誤。

幸好的是，打錯了題，還可重新再來，不斷修正，最終還能拿到正確答案。

這樣進行下去，到了今日，周青有一種感覺，自己對修鍊到洗髓圓滿境界的每一步熟稔於心，都能洞徹。整個身上，從頭到腳，如置於鏡鑒里，纖毫畢現。

自修鍊一來，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對自身掌握的如此徹底，心裡如此踏實。

周青眼瞳映着月光，想着事，眾心妙行之書真是一件奇異之寶。

沒有它，自己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對自己的修行和根基如此洞徹。

眾心妙行之書就列在亂雲峰峰頂，每一位參加驚辰法會來到“法”道上的年輕人都能接觸到此寶。可只有自己能耗到最後，讓寶書最後一片空白，因為自己有不同於一般天才的底牌。

“造化青池。”

周青念頭一轉，識海之中，造化青池浮現，四下的莫名湧入過來，注入池中，化為甘霖，可實在太少，池底還是見空，幾乎看不到水色。

造化青池每天都接引莫名，形成甘霖，沉入池中，積蓄下來。可這一次在亂雲峰“法”道上長達一個多月，並經常使用，能撐到現在，多虧以前在衡南林氏族中的積累。

造化青池裡的甘霖，在源源不斷補充身體的生機的同時，還可轉化為內氣，是周青能在“法”道上答題這麼久的最重要原因。

“還有雙靈。”

周青繼續看，造化青池的前後都站着一個人影，遙遙相對，稀稀疏疏的光垂落下來，幽幽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