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棠一時間以為自己眼睛壞了。她不敢確定。
但是車子沿著道路越往前走,她的熟悉感就越強。
這...不是快到了嗎?
???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認自己沒有睡著。
“我設置了導航,就快到了。”
紀湛的話讓她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寧棠的方向感很差,有些路痴。她雖然瞭解孤兒院周圍的情況,平時自己去到那基本上走的都是同一條路線,但要是換一個方向前往,她好像就不認識這裡來。
就快到了。
寧棠心裡開始緊張。她看了下手機,發現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遲到的並不多。
“謝謝你啊,紀湛。”
她很感激,直接向紀湛道謝。她沒有去想一些客套的漂亮話,只是簡單的一句謝謝,但是這其中的真情實感分量是極重的。
紀湛心裡一陣滿足和快意。可他什麼也沒說。
表面一副冷淡的樣子,心裡都快樂開花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回應寧棠,但是寧棠彷彿並沒有為他的沉默感到有什麼不適之處。
“紀湛,我從這裡下車就好,這裡離得就不遠了,你們也早些回家休息吧。”
...
紀湛一時語塞。
這就著急下逐客令了?原本自己還想著,帶著紀佑年也參與一下生日會,算是替寧棠為那孩子表達一些歉意,畢竟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她耽擱的。
結果,這女人現在就把自己給刨出去了?
但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就繼續開著車。
寧棠見紀湛並沒有要停車放人的意思,還不說話,感到不解。
在搞什麼啊他...
紀湛加了一腳油,車速變快。寧棠還沒想好想要說的話,紀湛已經把車停在孤兒院的門前了。
“到了,下車吧。”
紀湛的話語中毫無感情,解開了安全帶。
寧棠下了車,被眼前的東西嚇得驚呼了一聲。
“紀湛,你的車...”
黑色的邁巴赫上全都是劃痕和塵土,已經全然失去了當初那光澤照人的豪氣和名貴之感,此刻這個奢華的座駕淪落得跟一臺破舊的平價轎車沒什麼分別...
甚至看起來要更加慘不忍睹...
寧棠想起來了,這估計就是剛剛行駛在山路上遭遇的了。
上山和下山的路很狹窄,雖然兩邊沒有障礙物阻隔,但是濃密的植被是緊貼著邁巴赫的,枝葉和上面的塵土像一個個利爪,把車身抓的不像樣子。
完了...
寧棠感覺一股血流竄到了天靈蓋,差點暈倒。
紀湛為了送自己趕上生日會才去走這麼難走的路,車上不僅很髒,還都是傷。得拿去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讓它恢復如初。
寧棠覺得此時道歉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她像是個惹禍了的小孩子,看向自己的家長以求減輕一些懲罰。
她臉色極其難看的看向紀湛,似哭非哭。她確實很想哭...
不過紀湛好像沒發現他的車子已經毀容了。
他完全不去理會,只是看著寧棠。
“快進去吧。”
“可是這車...”
寧棠不敢直接離去,她剛想提一下車的事情,結果紀湛沒有聽到她接下來還有話要說,而是走過去打開了紀佑年那邊的車門。
紀佑年雖然剛才一路上睡了很久,但是這會兒又有點昏昏欲睡了。他聽到了爹地和寧棠下了車,但是完全沒想挪地方,還在車上坐著,等爹地回來開車帶他回家。
“下車吧,紀佑年。”
???
紀佑年被他爹地的操作弄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下車。而且他現在很困,想倒頭就睡,根本不想動彈。
“不是送寧阿姨回來了嗎?”
對啊,不是已經送自己回來了嗎?寧棠也看不懂紀湛這是要做什麼。但也不敢問。
“你也參加一下生日會。”
“啊?”
“啊?”
寧棠和紀佑年同時發出了強烈的疑問。
“我怎麼也要去?”
紀佑年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還在掙扎,想讓爹地回心轉意。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回家。
對啊,他怎麼也要去...寧棠也在心裡嘀咕。
“去參加一下吧。”
紀湛並沒有解釋,他為什麼要讓紀佑年也跟著參加生日會,只是又重複了一下他的要求。
紀湛根本不打算告訴他原因。
能怎麼解釋呢?因為你要在那玩,導致我們要晚歸,從而讓寧棠參加生日會遲到。這麼說就是把鍋甩在紀佑年頭上了。
但紀湛知道這事該怪自己。一向做事周全公正,卻在今天動了歪心思。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該事先問問清楚,寧棠今日的安排,自己就貿然地帶她去吃飯,還不再追問她是否要提前回來,而是自己直接選定了答案。
而且寧棠並不會跟自己交談太多,這他也是知道的。今天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只知道讓她今晚多跟自己待一會!
結果發生了這種事。他心裡清楚,自己是全責。
可他...雖然不甩鍋,但是也不會把實話講出來了。
他只能折騰一下紀佑年,讓他做一下贖罪的幌子。
...
真是親爹啊...
不過寧棠和紀佑年還都矇在鼓裡。他們倆根本猜不到紀湛腦子裡面的算盤打得都要把算盤敲碎了。
“嗯...紀湛,孩子應該都累了,就讓他先回家休息吧。一個孩子的生日會而已,真的不用麻煩。”
寧棠決定試著救紀佑年一次。他雖然平時對自己不太客氣,但也是有幾次歪打正著地幫了自己的忙。他也是個孩子。
紀佑年聽寧棠這樣說,內心瞬間對她的好感度倍增。他希望寧棠的話奏效,如果成功了,下次錄節目自己一定對她客氣點,少懟她幾句...
但是紀湛好像並沒有聽到寧棠的話。他就在那站著,等紀佑年下車。
寧棠有點尷尬,紀佑年也很崩潰...
不過紀佑年並沒有像尋常小孩子那樣使出可怕的撒手鐧,他乖乖地下了車。雖然極不情願。
他剛剛對寧棠產生的感激也煙消雲散,瞬間起了更大的怨氣。
“都怪她的這個什麼生日會!”
紀佑年在心裡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