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湛沒有多言,吃完飯後,他親自去停車場取了車。
原地等待的寧棠默默看著自己的鞋尖發呆。
當顏色低調的邁巴赫緩緩停在她身前時,寧棠才抬起頭。
車窗玻璃落下,紀湛那張冷峻矜貴的臉正好出現在寧棠視線的中心。
寧棠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開車的居然是紀湛本人。
今天和寧棠出來吃飯,紀湛沒有像平常一樣帶著司機。
倒有那麼點親力親為的意思……
寧棠站在原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紀湛就已經下了車。
他徑直繞到汽車的另一側,直接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然後抬眸看向寧棠。
“上車呀。”
男人的聲線低沉好聽,似乎是被夜色沾染,聽起來竟有種誘導的感覺。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寧棠一時間有點訝異。
在她的認知裡,像紀湛這種人都很重視自己的邊界感和私密空間。
副駕駛這個位置實在是讓寧棠有些受寵若驚了。
“一個位置而已,怎麼就坐不得了?”紀湛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寧棠也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莞爾一笑便大大方方地坐了進去。
“今晚司機有事請假了,我自己開車,你坐在這裡我們交談能更方便些。”
大概是害怕自己想要靠近的意圖太明顯,紀湛還是邊開車邊解釋了一下,態度很是自然。
寧棠連連點頭表示認可,沒有半點懷疑。
但是她也沒有細想,紀湛這樣的家世,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司機?
只要紀湛有需要,隨時隨地都有人待命。
之所以用這樣的說辭,不過是紀湛為了掩蓋心思打出的.罷了。
也只有寧棠會傻傻的相信了。
想到這裡,紀湛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紀先生,我們現在要去辦什麼事情呢?我可以幫忙嗎?”
車子在路上行駛,寧棠率先打破沉默問道。
“當然可以,跟我去就行了。”
“那好吧,我陪紀先生去。”
寧棠點點頭,十分配合。
只是不知道,紀湛現在準備帶她去哪裡。
不過他總歸不會把她賣了,以二人的身家對比來說,紀湛總不至於圖她身上什麼東西吧?
她把自己賣掉怕是還沒紀湛現在這輛車的車輪子值錢。
寧棠絲毫不擔心這方面的問題,因為真的很多餘。
“寧棠。”就在這時,紀湛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稱呼改一改沒關係的,不用一口一個紀先生叫的這麼尊敬,我的年紀也沒比你大幾歲。”
說到這裡,紀湛好像低笑了一聲。
寧棠微微抬眉,她沒有聽錯吧?
紀湛這是在與她開玩笑的意思嗎?
這她該怎麼回?
在寧棠現在的理解中,她和紀湛之間的距離不亞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雖然她接下了給紀佑年當臨時媽咪的委託,但也只是本著一種平等交易、拿錢做事的心態。
她從來沒想過和紀湛會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紀湛察覺出了寧棠的疑惑感,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
“接下來這幾個月你都要做紀佑年的臨時媽媽,我向來很關心他的成長,所以我們今後少不了溝通交流,你不用太客氣,這樣我與你聊兒子的事情也能隨意些。”
這樣說自然是非常合理。
紀湛對於紀佑年的愛護是寧棠有目共睹的。
他們這對父子相處的模式,寧棠看在眼裡都會覺得豔羨。
像紀家這種家庭,一般都有很多規矩。
很多世家的父子關係都著壓迫和敬畏,紀湛對紀佑年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感覺。
寧棠能感覺到紀湛有多愛紀佑年和他那個早逝的妻子。
想到這裡,寧棠心軟地一塌糊塗。
“嗯,我會努力做好這份工作的,我保證絕對不辜負你對我的信任。”
紀湛點點頭:“那就好。”
但與此同時,他也在心裡苦笑了一下,隨即又釋懷。
本就急不來的。
沒關係,只要此時此刻她人還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寧棠心裡突然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總覺得紀湛這番話似乎還隱藏了其他的內容。
不過,既然他不願意多說,她便也不問了。
紀湛最終帶著寧棠來到了一處極其豪華的商場。
這種商場跟平民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裡面全是世界頂級的高奢品牌。
這裡的牌子一眼望過去,寧棠一個都不認得。
不過她知道它們的價格怕是比寧棠知道的那幾個奢侈品牌子還要奢侈小眾。
“這位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前臺接待小姐的聲音十分甜美,看向紀湛的眼睛幾乎都要直了。
紀湛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帶我們去貴賓室。”
前臺接待愣了愣,隨後趕緊將兩人領到了貴賓室內。
直到現在,寧棠整個人還是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紀湛突然轉身看向她。
“這裡所有的品牌和店面,你隨意挑吧。”
寧棠驚訝地瞪大眼睛。
……挑?挑什麼?
紀湛已經坐在沙發上隨手翻看起了一本雜誌,姿態矜貴又隨意。
“你沒有看節目組的流程表嗎?過段時間,節目裡所有的受邀嘉賓都要一起參加一個晚宴,也算是有個紅毯環節。”
見寧棠愣著,他繼續道:
“到時候節目組會全程跟拍,作為一期節目的正片播出,你總得有身能參加晚宴的禮服吧?”
如果只是準備一套禮服,寧棠自己隨隨便便網購一身就能湊合。
可是寧棠知道,紀湛口中“能參加晚宴穿的禮服”,大概和她理解的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要知道,節目組之所以會舉辦這個晚宴,是因為和各大時尚品牌有商業合作。
在這檔親子題材的綜藝節目裡,有很多嘉賓本身就是娛樂圈的大明星。
為了展現自己的商業價值,能與更多品牌合作,他們一定會在這次晚宴上下功夫。
那寧棠這種毫無紅毯經驗的土包子夾進去,確實是有那麼一點尷尬。
“可……可是。”
寧棠糾結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誠實道:
“這裡的禮服價格我都不用看,肯定是買不起的,我又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