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孟德興兵

關中，長安。

當曹操接到了久違來自益州的書信以後，不由驚喜異常。

書信有兩封，一封來自馬超，一封來自於禁。

“怎麼沒有奉孝的書信？”

曹操看着手中的兩封書信，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略微沉吟，曹操當即率先打開了于禁的書信，只因於禁很早就投效在自己麾下任職，算得上曹氏元老級別的人物了。

曹操對於禁的信任，自然要遠遠超過馬超。

只不過，當他看完了信中的內容以後，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身體也忍不住踉蹌着差點摔倒。

好在程昱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了曹操，才沒有讓對方當著眾人之面出醜。

曹操臉上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後又急忙打開了馬超的那封書信，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不一樣的內容。

可惜，天不遂人願。

當曹操確信郭嘉已經死在益州以後，不由癱軟在了座椅上面。

“怎會如此？”

“怎會如此！”

程昱的心也是沉到了谷底，小聲問道：“明公，可是益州出了什麼變故？”

曹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六道諸羌叛亂，奉孝不幸殞命！”

這個消息，宛若是晴天霹靂在屋內炸響，所有人都無比吃驚。

程昱急忙說道：“明公可否讓我看下書信！”

曹操有些無力的將書信遞了過去，當程昱把裡面的內容看完以後，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任誰也不會想到，身為曹操麾下首席謀士的郭嘉，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了羌人手中，聽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方夜譚。

只不過，當他看着滿臉頹然的曹操以後，卻是振奮精神，出言安慰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奉孝不幸殞命，的確是秦國之大不幸。”

“好在馬超、于禁大破六道羌人，也算是為奉孝報了仇。”

“如今馬超、于禁麾下兵馬不足三千，被困於白水關之中，至於兩人信中建議是否可行，還需要明公定奪！”

曹操終究是一位梟雄，雖然才開始被郭嘉的死打擊到了，可是想到了書信裡面二人的建議，心思也逐漸活絡起來。

二人現在雖然乃是一支孤軍，卻得到了蜀郡張氏的暗中投靠，並且通過張松也與漢中楊氏搭上了關係。

成都張氏曹操自然有所耳聞，漢中楊氏更是如雷貫耳。

事實上，若非周琦當初動作太快，恐怕曹操也會想法設法結交漢中楊氏，好奪取漢中。

可惜的是，當曹操能夠騰出手圖謀漢中的時候，漢中楊氏嫡系幾乎已經被張魯屠殺殆盡，只剩下一些旁系雜魚苟延殘喘，再也重現不了家族以往的輝煌。

至於漢中，毫無疑問的也落入了周琦之手。

曹操卻是沒想到，作為益州西北門戶的陽平關內（此關這個時期應該叫陽安關，北宋才更名為陽平關，為了代入感本書直接稱呼陽平關），居然還有漢中楊氏的舊部。

曹操此前之所以遲遲沒有發兵攻打益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陽平關橫亘於此，如果不能攻破地勢險峻的陽平關，關中軍就進不了益州。

陽平關坐落於白水關北方，位於定軍山西方，又毗鄰西漢水，也就是後世的嘉陵江。

陽平關扼守住了益州通往關中以及涼州的交通要道，而且又依山傍水修建，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周瑜早早就在此屯有重兵，否則馬超當初偷襲白水關以後，或許就順勢拿下了陽平關。

白水關當時之所以能被馬超偷襲攻破，原因有二。

其一，陽平關尚在，那麼白水關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屬於益州內部關隘，駐軍自然不可能太多。

其二，當時有廣漢郡屬國的羌人相助，率先詐開了防備並不嚴密的白水關，才能裡應外合將之攻克。

陽平關卻是不同。

作為益州西北最重要的門戶，這裡駐軍常年都保持在三千人以上。

等到周瑜屯兵漢西郡以後，陽平關的守軍已經達到了五千人之眾。

到了現在，陽平關守軍更是高達一萬，而且還有魏延這位漢西郡守親自鎮守，關中軍想要強攻幾乎不太可能。

益州險塞可並不僅僅是一個玩笑，特別是想要從北方攻入益州，更是困難重重。

蜀三關號稱巴蜀之地最險峻的三大關隘，其中陽平關與白水關都位於益州西北，乃是曹操南下的必經之地。

至於最後一關卻是江關。

說到江關聽過的人或許不多，但換一個名肯定人盡皆知，那就是白帝城。

夷陵之戰劉備大敗以後，擔心東吳趁大勝之勢殺入益州，於是退守號稱“夔門天下雄”的江關，並且最後病逝於此。

後來劉備臨終託孤，也是讓李嚴領兵鎮守永安，以備東吳。

永安，江關、白帝城，其實都是一個地方，只是不同時期的稱呼不一樣罷了。

永安名字的由來，也是在劉備敗退白帝城以後，才將這裡更名為永安。

這個時期，江關所屬縣城乃是魚復，江關只是魚復縣城之中的一個關隘。

這三大險峻關隘，前面兩個關隘仰仗山川地勢之險峻，扼守住了益州西北門戶，江關作為長江三峽的西大門，也是扼守住了益州的東部門戶。

江關正是位於巴東郡最東方，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周瑜感覺益州局勢危機的時候，會率先派遣李嚴奔赴巴東了。

只要能夠扼守住巴東，把江關握在手中，益州對於荊州而言就好像是脫光了的小媳婦兒，沒有絲毫防備。

由此也能看出，蜀三關的重要性。

現如今，曹操雖然折損了郭嘉這位左膀右臂，卻驟然得知陽平關內有漢中楊氏舊部。

如果能夠在漢中楊氏舊部的幫助下，輕輕鬆鬆拿下陽平關，那麼也就相當於整個益州的西北門戶，都徹底向曹操打開。

那個時候，曹操就可以對益州為所欲為。

要知道，白水關可是還在馬超、于禁手中，只要破了陽平關，益州所謂的險塞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令曹操有些遲疑的是，馬超、于禁信中提到的張松以及漢中楊氏，究竟可不可信。

曹操生性多疑，雖然眼前就有一個天大的餡餅，可是就連郭嘉都折損在了益州，曹操又怎麼會不心生警惕？

他轉頭看向程昱，問道：“仲德以為，張松與漢中楊氏是否可信？”

面對曹操的詢問，程昱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苦笑道：“益州雖然距離關中不遠，卻頗為閉塞，吾等對於那裡的情況並不了解。”

“不過至少可以肯定，漢中楊氏的確對楚國心懷不滿，若能確信陽平關內的確有漢中楊氏舊部，這件事情倒可以嘗試一下。”

漢中楊氏此前暗中投效周琦，結果張魯幾乎把楊氏嫡系屠戮殆盡，周琦都非但不懲治張魯，反而對其優待有加。

如果這是周琦為了收買人心而不得不為，那麼當漢中楊氏被境內各大家族打壓之時，周瑜卻故意坐視不理，直到楊氏已經被吞得只剩下骨頭架子的時候，才假惺惺的制止了那些落井下石的世家大族，這種操作的確讓漢中楊氏心生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