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不發兵

周琦與曹老闆一樣，都有着猛將收集癖，特別是那種忠義的猛將，更是十分喜愛，恨不能天下英雄盡歸自己所有。

他也知道，自己想要招攬趙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趙雲真的接受了周琦的招攬，也就不是趙雲了。

正是為此，周琦才想着曲線救國。

招攬不到趙雲沒關係，不過使用一些手段將其留在襄陽，為自己所用，也未嘗不可。

尋常手段，肯定沒辦法把趙雲留下來。

只是周琦的理由讓人無法拒絕，也是在道德綁架趙雲。

雖說周琦已經承諾過，阿斗在襄陽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可讓趙雲留下來保護並且教授阿斗，身為臣子的趙雲，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更何況，周琦還是以出兵救援徐州為條件，趙雲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卻說袁紹收到了文丑、高覽的書信，得知劉備派遣質子前往襄陽的消息，在與麾下眾謀士商議過後，居然並沒有繼續派遣袁軍前往下邳郡。

“雲也相信，少主在襄陽比哪裡都安全。”

不過劉備此時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只能在割地派遣人質以後，又無奈的答應了將趙雲留在襄陽。

有了陳文早早鋪好的情報路線，信使最終順利到達了郯縣。

看着面露難色的趙雲，周琦問道：“子龍心中可是有什麼顧慮？”

“孤若出兵馳援徐州，必會與袁軍大戰。彼時子龍在我軍中衝鋒陷陣，難道不是以另一種方式為徐州出力？”

話雖如此，可是趙雲想到徐州現在正值生死存亡之際，如果自己不能返回東海郡，心中終究還是有些難安。

他雖然相信趙雲的忠誠，可要將其長時間留在襄陽，終究還是有些擔心。

趙雲無言以對。

袁軍佔據天時、人和，唯獨缺少地利。

趙雲沉默半晌，道：“雲奉吾主之命護衛少主前來襄陽，並且獻上盟書，卻並沒有得到要留在襄陽的命令。”

周琦目光微微閃動，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子龍忠勇，孤甚是敬佩。不過子龍卻也未必要返回東海郡，才能幫助玄德兄。”

喜的是周琦能夠不計前嫌，願意出兵救援徐州；憂的是趙雲卻要留在襄陽。

“況且如今徐州危機，雲怎肯獨自留在襄陽？願返回東海郡與徐州共存亡！”

“至於未得玄德兄命令之事，也無需太過擔憂。待孤修書一封，命人送往郯縣，想必玄德兄亦會讓子龍留在襄陽保護阿斗。”

袁紹之所以會如此做，乃是因為其麾下眾謀士以為，袁軍多為北方士卒，不善水戰，就算在沛國附近的四大淡水湖開始訓練水師，終究也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劉備可是知道周琦的人格魅力。

信使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又交給了劉備另一封書信，信中內容只有十二個字：堅壁清野，據險而守，以疲袁軍。

就這樣，周琦讓陳文派遣精細之人喬裝前往徐州，表達了自己願意結盟的意思，不過卻需要趙雲留在襄陽。

當劉備看完書信的內容以後，卻是又喜又憂。

甚至於，袁紹還給文丑下了一道密令：一旦楚軍大舉進攻下邳郡，當以保存實力為主，可佯裝不敵棄城而走。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早在袁軍尚未大舉南下的時候，沮授就已經給了袁紹建議，那就是先攻南陽，盡量在漢江以北與楚國決戰。

如此，就能發揮出北軍士卒的優勢。

未曾想，周琦不按常理出牌，號稱天下第一郡的南陽郡，更是自東漢以來就被譽為“南都”，無論戰略意義還是象徵意義，都無與倫比。

這麼重要的地方，周琦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在首戰告捷的情況下，居然就輕易將之捨棄。

正是因為周琦果斷捨棄南陽郡的舉動，讓沮授戰前為袁紹設立的計劃全都泡湯，導致袁軍只能在樊城與楚軍展開了拉鋸戰。

或許也有人說，樊城不也歸屬南陽郡嗎，攻打樊城也不也是在陸地上作戰嗎，楚國水師又能發揮出多大作用？

有這種想法之人，可就大錯特錯了。

樊城與襄陽只有一江之隔，有了漢江作為後盾，也就意味着袁紹不能將整個樊城死死圍住。

只要不能圍死樊城，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兵馬、糧草物資，自楚國的各地方率先運轉到襄陽，而後再通過水師送到樊城城內。

這種情況，袁軍想要攻克樊城自然很難。

若換做其餘城池，在袁軍如此猛烈的攻勢下，城內就算糧草充足，其餘守城物資恐怕也早就消耗殆盡了，又如何守得住？

此番沮授建議袁紹先取徐州，除了想要覆滅劉備以外，也未嘗沒有引蛇出洞，想要在徐州與楚國決戰的心思。

彼時楚軍背井離鄉作戰，面對的又是數倍於己的袁軍，士氣必然比不上守護自己國家的疆域，也失去了地利優勢。

那個時候，只要能夠擊敗楚國主力，覆滅楚國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此時派兵馳援下邳郡，固然可以堵住楚軍北上的道路，卻會變相保存了楚國國力。

彼時就算能夠覆滅劉備，想要繼續征討楚國，恐怕也會非常困難。

這也是為什麼，袁紹明明在佔據絕對優勢，幾乎攻下了徐州絕大多數領土的情況下，卻仍舊在沛國磨磨蹭蹭，始終沒有對東海郡發起總攻了。

袁紹這是在釣魚。

至於魚餌，就是劉備以及東海郡。

周琦若坐視不理州，袁紹就算讓劉備多苟延殘喘半年乃至一年，也算不得什麼，徐州終究還是要被袁紹拿下。

周琦若不願趙國坐大，想要出兵解徐州之危，再好不過。

彼時袁紹正好在徐州與楚國決戰，就能巧妙繞過淮河、漢江以及長江天險，避免了與楚國在水上爆發衝突。

此時袁紹張網以待，正等着周琦往裡面跳呢。

只不過，這段時間袁紹也沒有干坐着，在大肆訓練水師的同時，也讓淳于瓊源源不斷從河北往兗州運輸糧草。

袁紹感覺自己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此番南征已經鐵了心要覆滅楚國。

只有提前儲備足夠的糧草，才能與強大的楚國打持久戰，為子孫後代掃平障礙。

袁紹卻是不知，正是他刻意推遲了攻打東海郡的舉動，給予了劉備足夠的準備時間。

劉備採納了周琦的建議，在重要的城池關卡都提前修築了堅固的工事，並且派遣重兵逐個駐守，也準備與袁軍打持久戰。

劉備也是豁出去了。

他本土作戰，雖然丟失了絕大多數疆域，後勤壓力卻也不大，就算戰爭以致持續下去，東海郡也能支撐數年之久。

反觀袁紹，縱然佔據了整個河北，糧草堆積如山，由於勞師遠征，而且兵馬眾多的緣故，每日的消耗也無可估量。

雙方真要耗下去，袁紹未必耗得過劉備。

陳文派往徐州的信使返回襄陽以後，也帶來了劉備讓趙雲留守襄陽的命令。

趙雲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可看完了劉備的書信以後，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

好在趙雲通情達理，知道這才是最好的選擇，終究還是坦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且正如周琦所言那般，無論是保護劉備的嫡長子阿斗，還是幫助楚國對付袁紹，都是對劉備大有裨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