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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向影都盛世客棧方向的運兵車裡。

李仲武坐在副駕駛座上,全副武裝的司機在開車,後面的車廂里靜悄悄地坐着十幾名城衛軍。

李仲武沒有說話,閉着眼睛,似乎在養神。

開車的司機也專心地開着車,沒有說話的意思。

車內沒有人聲。

閉着眼睛的李仲武,此時其實是在心裡推測今晚槍擊他的兇手到底是誰?又或者是什麼人派來殺他的?

是戴千羽?

她已經查到殺她父親的人是我?所以來殺我?

但她是巡捕,有執法權,如果她真的已經查到真相,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來逮捕我,又何必玩這種暗殺的把戲?

或者……

她並沒有查到實質證據,卻在心裡嚴重懷疑兇手是我?所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選擇暗殺?

這事她未必做不出來。

他記得她父親戴有志死之前,也說沒有證據,卻要選他李仲武做替死鬼。

這種草菅人命的事,她父親戴有志能做出來,她戴千羽未必做不出來。

除了這個可能性,還有什麼人有可能殺我?

李仲武沉思片刻,又想到幾個人。

比如:七公主袁妙玉,昨天他拒絕了她所有的好意,當時她明顯怒了,他感應到了她的殺機,所以,她也有殺他的動機。

還比如:戶籍房胡僉事的兒子胡少傑。

這傢伙之前不願拜他為師,等見識了他的擒拿手,又想拜他為師,結果他卻拒絕了。

所以,胡少傑這傢伙也有殺他的可能。

除了這些,還有……

剛想到這裡,李仲武閉着的雙眼就霍然睜開,微微轉臉看向車窗外。

一股熟悉的危機感再次將他籠罩。

沒完沒了了?

今晚槍擊他的殺手,似乎又用槍瞄準他了。

這是不殺他李仲武不罷休的架勢。

李仲武冷眼望着車窗外的夜色,雖然因為外面的夜色正濃,他看不見殺手的身影,但他能感應到危機傳來的方向。

忽然,隨着運兵車在街角的一個轉彎之後,剛剛籠罩在他身上的危機感消失了。

李仲武卻不覺得殺手就此放棄了。

應該是運兵車轉彎後,殺手所在的位置,無法再瞄準他。

之後的十幾分鐘,他沒有再感應到危險,一直到運兵車將他送到影都盛世客棧大門前,他下車後,也沒再感應到什麼危機。

「謝謝!」

李仲武對開車的司機抱了抱拳,目送運兵車離去之後,他也沒有四處亂看,表情很平靜地轉身走進客棧大門。

回到706房間。

李仲武打開燈,拿了一本書,拉開窗帘,打開窗戶後,就坐在窗邊的桌子旁邊,靜靜地翻閱。

他在等,等槍擊他的殺手今晚還會不會來殺他。

為了釣魚上鉤,他特意拉開窗帘,坐在窗邊看書。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想殺他。

影都盛世客棧的大樓有二十幾層高,附近並沒有可以和它比高的建築物。

但李仲武住的房間只是7樓,而附近七層以上的高樓並不少,因此,他相信如果那個殺手的追蹤能力不太差的話,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再找到合適的位置瞄準他。

書一頁頁地翻過,李仲武坐在窗邊,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書中的世界。

大半個小時後,熟悉的危機感終於再次將他籠罩。

心中微微一緊,眉心位置隱隱作脹。

—看來這次那個殺手瞄準的是我的眉心。

李仲武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右手忽然張開,手中突然憑空冒出一隻雙筒望遠鏡。

這是他之前在《一個人的武林》世界購買的。

那是現代背景的電影世界,想要購買一隻望遠鏡並不難。

望遠鏡放到眼前,他眯眼望向危機傳來的方向。

幾十米外的一棟6層高的樓頂邊緣,一名穿着黑色衛衣的男子,頭上戴着衛衣的帽子,臉上還戴着一隻黑色口罩,此時正用手中的狙擊槍瞄準着李仲武。

月色下,他的身影不算顯眼,卻也被李仲武用望遠鏡一眼就看見。

當李仲武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好摳下扳機,一顆加長的子彈帶着淡淡的火星,衝出槍口,迅速向李仲武飛來。

李仲武左手忽然放開手中的書,伸手往前一抓,窗外射來的子彈,被被他抓在手中。

對面樓頂上的黑衣男子通過瞄準鏡看見這一幕,瞳孔猛然一縮,隨即就再次扣動扳機。

幾十米的距離而已,子彈幾乎是剛出膛,就射到李仲武面前。

李仲武的左手再次一動,帶着幾分殘影,又將第二顆子彈也抓在手中。

下一瞬,他沒再等對方開槍,抓着兩顆子彈的左手便猛然向前一揚,微不可察的破空聲中,他手中的兩顆子彈疾射而回。

黑衣男子通過瞄準鏡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中一驚,剛要有所反應,卻哪裡還來得及?

「噗噗」兩聲輕響。

他只覺自己眉心一痛,兩顆子彈便已經射進他頭顱之中。

他眼前一黑,身子便軟軟倒在地上。

影都盛世客棧706房間。

李仲武右手中的望遠鏡,已經被收回隨身空間,幾十米的距離而已,其實根本用不上望遠鏡,他剛剛隨手擲出那兩顆子彈的時候,其實望遠鏡就拿離眼前了。

冷眼看了看對面樓頂的黑衣男子屍體,李仲武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拿起桌上的書,繼續閱讀。

其實剛剛他在等殺手來的時候,也想過抓住殺手,逼問幕後的指使者。

但理智告訴他——很難。

就算他能抓住殺手,恐怕也很難問出幕後指使之人。

何況,他這裡與周圍的每棟樓都隔着至少幾十米的距離,他的輕功雖好,也不能凌空虛渡幾十米。

等他趕到殺手所在的位置,殺手肯定早就消失了。

萬一這期間被人看見他那不可思議的武功,肯定還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因此,他乾脆在心裡放棄抓活口。

反正他近期內,都是獨身一人,來多少殺手,他都有信心保證自己的安全。

無非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如果幕後指使者捨得接二連三地派殺手過來,他也有更多的機會揪出那個幕後之人。

同一天晚上。

方家、方建功的書房中。

剛剛到家的方建功,把女兒方星瞳叫進自己書房。

此時,父女倆坐在一張羅漢床上。

羅漢床,說是床,其實也有會客、喝茶的功用。

平常,床中間一般都會放一隻小茶几,需要睡覺的時候,拿走茶几,它就恢復床的作用。

方建功和方星瞳坐在床邊,方星瞳自覺地端起茶几上的小茶壺給父親斟茶。

方建功掏出一盒煙,點燃一支,吸了一口,一口煙霧吐出之後,他才低聲問:「瞳瞳,你確定徐芸心裡有鬼?」

正在低頭斟茶的方星瞳聞言,沉默着給父親把茶杯斟滿後,放下

茶壺,才抬眼看向方建功,輕聲道:「爸,您知道的,我的瞳術雖然主攻方向不是看穿人心,但看出一個人的真實情緒,還是沒問題的。

今晚槍擊事件發生後,徐芸一衝進廚房,來到我面前,我當時就看出她的情緒不對。

不過,李仲武在現場,所以,為了不暴露我早已覺醒天機瞳的秘密,當時我就假裝什麼也沒看出來,完全不懷疑徐芸的樣子,一直等您帶人趕到現場,我才給您暗示,讓您拿下徐芸去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