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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早在五皇子等人趕到定鄉的時候,玉孤明和伊稚歸就已經到了烏孫。

他們輕裝疾行,不避風雪,一路換了七次馬,以最短的時間趕到了烏孫。

烏孫國的前任國相阿遲多是伊稚歸的外祖父,也是烏孫國的長河王。

老國王在的時候,他們君臣相得,阿遲多是烏孫國最受信賴的大臣。

他的女兒美貌聰慧,被虞都單于看中,迎娶為王后。

只是這位美貌的王后實在有些薄命,在伊稚歸八歲的時候,染上瘟疫亡故了。

烏孫國如今的國君對阿遲多這位老臣不甚親近,他更信任自己的娘舅。

因此阿遲多便卸去國相之位,只做一位閑散王爺了。

伊稚歸還在大漠的時候就與外公一家不常相見,畢竟兩國相距上千里。

如今又隔了十年,自然是相見不相識了。

玉孤明等人扮做珠寶客商,來到烏孫國都赤谷城。

在城中盤桓了一兩日,結識了一位當地的巨賈,由他引薦着到長河王府來獻寶。

這也是往來客商常用的手段,只要有些出奇的貨色,便不在市場上叫賣,都會直接拿到達官顯貴的府上。

長河王已經快八十歲,但身體健壯,耳聰目明。

聽說有漢朝商人來獻寶,自然也樂得看一看。

此時他的長子裕倫也在家,就陪在父親身邊,一同接見漢朝的商人。

這天玉孤明他們一共來了四個人,除了他和伊稚歸外,還有金長生和魯開山這對哼哈二將。

見禮後,裕倫便問道:「天朝來的客商,你們要獻的是什麼寶貝?」

魯開山和金長生二人便將隨行帶來的珠寶拿了幾十件出來,自然都是上等貨色。

長河王父子看了後說道:「的確都是好寶貝,但不知要價幾何?」

這時玉孤明開口了:「這些東西總價三萬兩黃金。」

「三萬兩未免太多了些,」裕倫搖頭,「我們只想要這些珍珠、珊瑚和玳瑁,象牙的也要一些,其他的不想要。」

「先不必忙着議價,我這裡還有一件寶貝。」玉孤明說,「若你們能認得出是什麼,這些寶貝全部白送。」

長河王父子聽了不禁詫異,卻又忍不住好奇:「不知是什麼寶貝?拿出來叫我們瞧一瞧。」

伊稚歸拿出一隻烏木盒子,說道:「就是這個了。」

長河王命人拿到近前,打開一看,裡頭竟然是一把小小的胡楊木梳,還缺了一齒。

帶他們來的商人見此情形不由得懊悔不已,這東西在他們這裡的平民百姓家都十分常見,又如何算得上是出奇的寶貝呢?

此時長河王父子卻震驚得無以復加,但他們都是有城府的人,極力按捺住心中的波瀾,神色平靜地說道:「客人遠道而來,一路上辛苦了,既然來到了我們府上,不如先喝杯茶,吃些點心,也讓我細細地認一認這寶貝。」

裕倫更是對那位商人說道:「我的幾位姬妾有些珠寶想要轉賣,你熟門熟路,就交給你來辦吧!」

說著便讓人將這位商人帶了出去。

隨後把下人們也都趕了出去,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和玉孤明他們四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我女兒的遺物?」長河王拿起那隻梳子問。

「外公,舅舅,」伊稚歸拜倒在地,「我是伊稚歸,這梳子是我母親臨終前交給我的,她說這把木梳是外公你在她周歲時親自為她雕刻的,五歲的時候不小心弄斷了一齒,但她一直當寶貝帶在身邊。」

「你真的是伊稚歸?」長河王父子還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在

大夏……」

「是啊,這十年我一直在大夏的都城,多虧他---」伊稚歸指着玉孤明說,「他是安國公府的世子,對我十分厚待,百般照顧,如同親兄弟一般。」

「那你們為何來到這裡?」裕倫問,「我近來聽說大夏與匈奴不是準備議和嗎?」

「說來話長,」伊稚歸為了更加讓他們相信便讓玉孤明拿出聖旨來,「外公,你是見過大夏國的聖旨國書的,這上頭寫明了派我與世子陪同五皇子出塞議和。」

長河王做了烏孫國三十幾年的國相,自然能辨得清真假。

他仔細看了這詔書,確定不假。

又細細地端詳了一番伊稚歸,點頭道:「你的眉眼和海日汗一模一樣。」

說著便流下淚來。

接下來玉孤明主僕三人便看着長河王祖孫三人抱頭痛哭的認親場面,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三個人才算平靜下來。

「好了,先不要傷感了,說正事吧!」長河王說,「你們到這裡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外公,我要給父王報仇!」伊稚歸切齒,「馬努魯殺了我的父親,我也要殺了他!」

「孩子,你在說夢話嗎?!」長河王看着外孫,七分無奈三分擔憂地說,「馬努魯兵強馬壯,殘暴狠絕,他做了單于以後,周邊的這些小國全都受他轄制,稍有不慎就要挨教訓。他的那幾個兒子也全都如狼似虎,嗜殺成性,沒有人不怕的。

就連大夏國也要讓他三分,漢人的騎兵要和匈奴的騎兵打,哪裡有什麼勝算呀?又何況,大夏早已今非昔比,否則我們這些小邦國,又何必忍氣吞聲在匈奴人手底下討生活呢?」

「外公,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但是您卻不知道我們有一條絕妙好計,」伊稚歸道,「這次來就是請您和舅舅一定要出手相助,將馬努魯這頭餓狼和他的爪牙統統剷除!」

「這可是大事,不但關係到咱們的性命,」裕倫說,「全國人的性命都系在這上頭,如果你們的計策不夠高明或是中間出了差錯,那就太可怕了。」

「舅舅,你們且聽我把計策說明,之後再定奪可行不可行。據我所知,如今的烏孫王對你們很是疏遠,而如今的國相又與咱們有仇。

如今新國王即位還不算久,根基未牢,所以你們暫時還能平安。可是再過上幾年呢?」

長河王父子對視一眼,他們知道伊稚歸說的是實情。

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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