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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太醫院的人也上來作證,說幽竹她們的葯的確是少了。

而幽竹則指天發誓,說永平是在誣賴她。

「毛大春是婢子的同鄉不假,可還沒到替婢子下毒的地步,」幽竹哭道,「奴婢的確是讓他代為請客,但也只是給了他五兩銀子,其餘一概不知了。」

「毛大春的確不可能幫你下毒,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你在飯菜里下了毒,」永平說道,「你為了打消我們的疑心,把他也給葬送了。」

「你血口噴人!我看應該是你下的毒才對!不然的話,怎麼六個人就活了你一個?!」幽竹真是恨死了永平。

「你這話簡直可笑,那可是砒霜呀。」永平也彷彿氣憤得不得了,嘴唇又哆嗦起來,「我活下來只是僥倖,是因為我那幾日腸胃不適,不敢多吃東西。

你說毒是我下的,那你是沒看見我垂死掙扎時的情形。試問誰又敢冒那麼大的險,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然後再誣賴你?

除非我和你有深仇大恨,並且還是要到閻王爺跟前去告你才會這麼做。」

看得出永平的口齒很是伶俐,幽竹不是他的對手。

「在陛下面前休得放肆!」梁景厲聲制止。

兩個人立刻跪伏在地,不敢說話了。

「依着永平的說法,先是福妃指使那個小太監意圖謀害六皇子妃,被識破後,小太監一力承擔下來,並自盡。

當小太監死後,福妃卻因夢魂不安而不得不讓身邊的宮女去燒紙祭奠。

恰恰這件事被他們幾個撞見了,宮女回去告訴了福妃,福妃便讓她想法子將那幾個人滅口。

恰好這個宮女從太醫院領了白蟻葯,便想到了用毒藥滅口的主意。

她假借讓同鄉代為請客之名,在飯菜里下了毒,連同她那個無辜的同鄉都被毒死了。

但沒想到的是,永平卻逃過一劫,活了下來。

這件事如果是這樣,倒也是首尾俱全,十分說得通的。

可如果這是一個詭計,那麼設計的人自然也會讓這件事看上去合情合理。

比如讓人假扮成福妃跟前的侍女燒紙,然後悄悄在毛大春所準備的飯菜里下毒。

事情要水落石出,必須要找到更多的證據。否則的話免不掉要對這個婢女用刑。」皇上沒有再多問,而是說出了解決辦法。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推翻永平的說法並不容易。

因為無論是太醫院的證詞還是前頭髮生的多指兒的事,都更傾向於永平的說法。

無論是前朝後宮在審案子的時候也大多都是這個套路,相對來講也算是直接有效。

「陛下且慢!」這是福妃開口了,「先不要急着對臣妾的侍女用刑,我們這邊還有新的證據。」

「哦,」皇上聽了很是意外,「是什麼證據?」

「臣妾嘴笨,就讓我的這個侍女代為解釋可好?」福妃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薛姮照。

其實梁景一直都在關注薛姮照的神情,出了這樣的事,她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但梁景也好奇,想知道她能有什麼辦法把福妃和幽竹保下來。

「好,那就讓她說。」皇上看了薛姮照一眼,覺得她有些面生。看書菈

皇上本來就很少到芙蓉宮去,偶爾一去,薛姮照又多半不怎麼在跟前。

「多謝陛下恩准。」薛姮照款款行禮,然後才站直了身子,「還請皇上和皇后恩准,讓奴婢和永平對質。」

「准了。」皇后特意看了薛姮照一眼,見她的氣度就知道出身不凡。

她也早聽說福妃跟前有一個侍女,是從罪臣家眷中選拔出來的。

不過以前穎妃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包括容太妃跟前。

因此福妃這麼做,也不算壞規矩。

「多謝娘娘。」薛姮照又朝着皇后行了一禮,然後才緩緩走到永平跟前。

永平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自然是認得薛姮照的,平時也沒少打交道。

知道她是薛應臣的女兒,知書識禮,聰慧能幹。

但也僅此而已,終歸也只是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他有把握,薛姮照奈何不得自己。

「永平,你是不是覺得這個計策無人能夠看破?」薛姮照上來就問。

「你就說的是什麼話?我只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叫人害了。至於計策,那都是別人設下的。」永平冷哼。

「你沒有中毒。」薛姮照說,「對不對?」

「你瘋了嗎?還是眼睛瞎?」永平把眼睛一瞪,「我現在身上的餘毒還未清呢。」

其他人聽了薛姮照的話也不相信,因為永平當時在太醫院被救治是多少人親眼所見。

太醫都已經診斷他是砒霜中毒,他怎麼會沒中毒呢?

「這個計策最高妙的地方就在這裡了。」薛姮照神色不變,絲毫不把永平的嘲諷放在眼裡,「人人都以為你中毒了,以為你是被害者,最多想到你所說的話並不完全正確,但絕不會懷疑你是害人的人。

只要這一點不被推翻,你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你是異想天開嗎?血口噴人也沒有這麼噴的。」永平的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周太醫現在就在這裡呢,讓他來給我號號脈,說一說我是不是中了毒。」

說著就擼胳膊挽袖子,讓周太醫過來。

「你不必如此虛張聲勢,你的脈周太醫號過不止一遍了。」薛姮照道,「從脈象上看,自然和中毒的癥狀十分相似。所以你才敢這般有恃無恐。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自己交代呢,還是我把你的這層畫皮給揭破?」

「你少來!虛張聲勢的是你!你還妄圖顛倒黑白!」永平臉紅脖子粗,他自然不可能露怯。

他認定薛姮照是在詐他,左右開弓沒有回頭箭,必須硬到底才成。

「永平,你有一宗毛病,不能喝酒對不對?」薛姮照問。

「不錯,」永平承認,「可你別忘了,毛大春請客的酒里是沒有毒的,菜裡頭才有毒呢。」

「可如果我說菜裡頭原本也沒有毒呢?」薛姮照看着他,像雪貂盯住了老鼠。

「你說什麼呢?菜裡頭怎麼會沒毒?」永平的口氣沒有變軟,但心裡卻忍不住開始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