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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在薛姮照面前極力用尖酸刻薄的話語來嘲弄她。

薛姮照卻不理她們,只是手裡拿着個饅頭慢悠悠地吃着。

香櫞氣不過,走上去一把將她正吃着的那個饅頭打掉,罵道:“你這賤骨頭!也不怕噎死!”

薛姮照依舊不惱,將那饅頭撿起來,拍了拍土,遞給香櫞說:“姐姐不要嗎?這麼好的饅頭,怕是以後吃不到了呢。”

又把另一個遞給綠棗:“這個給你吧!”

“她怕不是瘋了吧?”綠棗皺着眉,看着薛姮照,“不知道在胡說些什麼。”

“我是為你們好。”薛姮照見她倆遲遲不接,又把饅頭收了回來,“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卻執意要敗壞我。

我以德抱怨,好言相勸,你們卻不領情。嘖嘖嘖,莫謂我言之不預。”

“放屁!”香櫞雖聽不懂薛姮照在說什麼,但覺得心煩,揚起手來就要去打她的臉。

薛姮照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無比,指着她說道:“你都死在眼前了,還亂逞能。告訴你,今日對我所做的種種,不日便要加倍還在你們身上。”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香櫞看着她就恨得牙痒痒,“一個沒有廉恥的小娼婦!你以為世子爺會給你撐腰報仇是嗎?

告訴你吧,他再怎麼樣也奈何不了我們貴人!你別……”

“噓……”薛姮照忽然打斷她的話,神色凝重地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綠棗和香櫞兩個人一開始以為薛姮照在故弄玄虛,但緊接着她們就聽到前面確實有動靜。

“別在這兒跟她耗着了,到前頭去看看。”綠棗拽着香櫞往外走。

聽動靜像是皇上來了,她們都得過去見駕,這可耽擱不得。

何貴人一開始也以為是聖駕來了,因為她看到的都是陽澤宮的太監。

她一邊掠了掠鬢髮,一邊起身迎出來。

然而她並沒有看到皇上,只有兩個小太監扶着張澤。

“張公公……這是?”何貴人對陽澤宮的太監都很客氣,儘管她覺得這些太監貿然進來有些不合規矩。

張公公笑眯眯地說道:“何貴人,真是多有打擾了。奴才侍奉皇上的旨意而來,到這邊尋點兒東西。”

何貴人更加不解,問他:“聖上要什麼東西?派個人來告訴一聲,拿去就是了。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這東西怕是不太好拿,得我們自己找。”張公公說著一擺手,吩咐隨行來的那些太監說,“都把眼睛放亮些,仔仔細細地找。”

何貴人皺起眉頭問道:“張公公你是來搜我的不成?”

“貴人別見怪,”張公公依舊笑模笑樣的,“奴才是奉聖旨來的,您的人可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就是抗旨了。”

他把聖旨兩個字咬得極重,何貴人果然不敢再說什麼。

香櫞和綠棗二人悄悄對視,她們不知道怎麼會這個樣子。

當然也想到了之前薛姮照說的話,但她們不信薛姮照真的能請來聖旨,更相信這是巧合。

張公公帶來的這些太監走到何貴人的寢房裡四處搜尋。

他們的動作很輕,所有東西查看完之後都會擺放回原處。

但他們查找得異常仔細,甚至連何貴人的床鋪枕頭都不放過。

張公公留心看着何貴人的神情,發覺她越發緊張起來,把一隻帕子絞在手裡,手指頭被勒得發青發白。

她越是這樣,張公公心裡越是有底。

不時拿話敲打着搜查的太監們:“萬不可遺漏了,什麼縫隙、暗格,都要通通看過。”

眼看着兩個太監將床上的被褥疊起,露出了床板,荔枝幾乎要哭出來。

何貴人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

床板被掀開,枕頭對應的地方放着一隻木匣子。

小太監將木匣拿起來,見蓋子上雕刻着一對摟抱着的男女,便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及打開,直接送到了張公公手上。

那匣子也只一個成年人的手掌大,看不出是什麼木頭做的,但明顯有些年頭了。

“何貴人,這是做什麼用的?”張公公也不急着打開,而是托着那匣子問何貴人。

何貴人卻低垂了頭,默默無言,不肯做答。

張公公笑了笑,不再問她,伸手將那匣子打開。

匣子里並排放着兩隻小木人,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用紅線緊緊拴着,木人身上還寫着生辰八字。

張公公拿眼一看就知道一個是何貴人的,另一個則是皇上。

把兩個木人拿起來,下面是扭在一起的兩股頭髮。

其中一股又黑又亮,另一股則已花白。

“何貴人,你好大膽子!竟敢在宮中行巫蠱之術!這是大忌!”張公公的神色和聲音頓時變得嚴厲起來。

何貴人應聲委地,掩面痛哭起來。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何貴人下的這個叫同心蠱,自然是要皇上永久寵愛於她。

但巫蠱之術早就是宮中禁忌,又何況皇上如今一味求仙問道,祝求長生。

長生丹屢煉不成,無量道長說這是因為宮中有人犯了禁忌。

皇上一開始疑心是陽澤宮的人偷食葷腥所致,不少太監都受了申飭鞭打。

而如今從青荇坊搜出這東西來,可知犯了忌諱的是何貴人。

她用寫着皇上生辰八字的木人和頭髮做蠱,侵擾聖上命格,實屬大不敬。

“把青荇坊的宮人全部拘起來,看好何貴人,等候發落。”張公公吩咐完便帶着木匣去向皇上交差了。

聖上果然龍顏大怒,將那木盒摔到地上,怒斥道:“賤人敢爾!於宮中行巫蠱之術,壞我長生大道!

來人啊,拿白綾去!把這賤人給我勒死!她跟前伺候的宮人一概勒死!不許留活口!”

無量道長上前求情,說皇上欲求長生,就要少殺戮,否則有損修行。

皇上只得按捺平復,半晌說道:“將何香蕊貶為宮婢,罰去辛者庫凈廁。終身不得調離,至死方可休!

且不可自裁,否則夷全族。

青荇坊宮人,知情者同罰,不知情者也不可再派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