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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森林就像是一年四季都處在混沌中一樣,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可是此時外面卻的確是天黑了。

黑色的夜幕籠罩着,這被厚厚白雪覆蓋的御南國,山川、河流、大地、草原,所有的東西都被白色的大雪包裹着,覆蓋著。

放眼望去,高聳的樹木也被大雪覆蓋了樹枝,承受不住大雪的樹枝,時不時的簌簌的落下些積雪。

萬籟寂靜,落雪無聲。

在一處偏僻的森林裡,小小的木屋裡透出了一點兒微光,煙囪里冒出了點點炊煙。

門前的大雪厚厚的,沒有任何人出行的痕迹,大雪都是新的。

可即使不是新的,即使有人來過,或者離開過,這大雪都始終是這樣的,雪地上不會留有任何的痕迹,因為落雪很快就會將地面撫平。

屋子空間不大,去該有的都有,一應俱全。

桌子上有兩雙碗筷,兩碟菜肴,還有一壺小酒,兩個酒杯。

在裡屋還有一個大大的土炕,炕底下生着柴火,火燒的旺盛。

炕上躺着一個男人,蓋着錦裘被,睡的很香。

等到一個湯被端上桌子之後,躺在炕上熟睡的人,眉頭微微一蹙,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蘇南歌醒來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呆在宮中,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他猛的坐直身子,還以為自己是做了個夢。

“終於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猛的轉過身去,看到蘇木元笑嘻嘻的站在帘子旁邊。

看到他,他才是真正的醒了,他沒有做夢,他的確不在宮裡頭,而且在他昏睡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漸漸的開始回想起來。

當他想清楚了整個事情以後,他掀開被子,從炕上下來,“蘇木元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你竟然敢襲擊寡人,真的是不想活了。”

他非常生氣,要知道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須得找到歐陽和月,必須得讓法師做法。

“臣弟是犯了死罪,但是即使不犯死罪,臣弟都不知道能夠活到什麼時候。”蘇木元笑嘻嘻的看着蘇南歌,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更沒有害怕,“外面的那些個法師,無惡不作,死了多少人了,我們皇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淪陷了,到時候誰又知道自己能夠活幾天。”

“王,明明知道這些法師發生過什麼,還硬是將她們放出來,他們和我們可是有血海深仇啊。即使殺死他們祖師爺的人不是我們,即使做出決策的也不是我們,可是他們還是會找我們算賬的。”

蘇木元依舊是笑嘻嘻的說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話,可是每句話出來,那都是擲地有聲。

“知道這叫什麼嘛?這叫放虎歸山。”

“我還不用你教訓我。”

蘇南歌伸手推了他一把,大步朝外走去,蘇木元也不攔着他,依舊是笑嘻嘻的看着他,當他走到門口,伸手拉開房門的時候,整個人完全愣住了。

寒風卷着雪花,猛地鑽進了屋子,他剛從暖融融的被窩裡出來,冷不防被冷風吹的打了個機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和無邊的黑夜。

他看到了很多樹木,看到了茫茫的大雪,看到了漆黑的黑夜。

“這是在哪兒?”

他將房門關上了,畢竟風太大,太冷。

蘇木元走回桌子旁,伸手拿起酒壺,不緊不慢的給兩個酒杯,分別倒滿酒。

然後伸出手來,示意蘇南歌坐下,此時此刻他才像是王一樣,根本不在乎蘇南歌的身份。

蘇南歌起初不想過去,但是想到外面的黑暗和寒冷,不情願的過去和他坐在了對面。

屋子裡是溫暖的,讓人不自覺的覺得舒服,甚至比他呆在大殿里還要舒服。

他端起酒杯仰起頭來,就一口飲下,這酒很烈,喝下去就感覺像是燒了一把火,火熱火熱的。

蘇木元眉頭微蹙,一改剛才的笑容,制止道,“不能這麼喝,你這胃裡頭沒有東西,會生病的。”

蘇南歌瞪了他一眼,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說吧,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想要幹什麼?”

“這是邊境上的一個小鎮,這裡離皇宮可是幾百里,你呀就別想着回去了。暫時在這裡帶上一段日子吧,養養身子。”

“你膽大包天,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嘛?”

蘇南歌一聽急了,那法師獨自在宮中,難保不出什麼幺蛾子,這要是她控制了皇宮,這還不是給自己掘墳墓。

這個蘇木元簡直是要壞了他的大事兒。

“你給我起來,我們趕緊回去,你可知道你要壞了我的大事兒。”

蘇南歌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他氣呼呼的看着蘇木元,他竟然還沒事兒一樣,自顧自的吃着菜。

火燒了屁股了,他竟然還不知道錯。

“在這裡,我只想和你稱兄道弟,等到回到皇宮的時候,再稱呼您為陛下您看如何?”

蘇木元笑嘻嘻的答非所問。

“我看你是瘋啦,等回去,我會好好的治你的罪。”

蘇南歌指着他,氣的渾身哆嗦。

“這麼著急回去幹嘛?怕你的法師跑了,還是怕她把天下給奪了?”

聽着他的話,蘇南歌才發現,這小子竟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既然能夠說出這話,說明他已經作出了安排,可是又會是什麼安排呢?

他這個人生性頑劣,就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從不按常理出牌,他既然敢把他帶到這裡來,那麼……

想到這裡,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蘇木元,“難道你把她給殺了?”

說完這句話,他覺得渾身無力,她可是他最後的希望啊。

如果她死了,他所做的這一切,為了他的計劃而犧牲的那些無辜的百姓,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那麼他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蘇木元不說話,倒是抬眼和他對視起來,看到他眼中的恐慌和恐懼,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問道,“你到底放法師出來,是為何事?什麼事兒值得你背負千載罵名,什麼事兒值得你讓老百姓犧牲性命?什麼事兒值得你讓天下的蒼生跟着你忍受着這嚴寒?”

他一連幾個問號,把蘇南歌給問住了。

:愛情,或許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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