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銹跡斑斑的鋼筋露在空氣中,斷壁殘垣的柱子,已經掉了大坨水泥,窗子破碎不堪,剩下的玻璃都不足一半,廠房裡面到處充滿着腐敗的氣息,似乎這裡也是動物墳墓的聚集地一般,這個臨近秋天的季節,腐爛的氣息還那麼濃。

廠房內,到處都是不用的化工用的塑料大桶,不知道為什麼,蘇木元腦海中竟然蹦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個地方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在國內,若是有這樣大的廠房被廢棄不用了,又沒有人看管打理的話,這麼多的塑料桶早就被人搬走拿光了。

可是這裡,這些塑料桶,就像是破抹布一樣,丟在哪裡就在哪裡,誰都沒有願意多動它一手指頭的。

來的時候,經過的那個大院,雖然以前鋪着的是一塊塊磚頭,但是此時磚與磚的交接縫隙處,已經長出了荒草,高的真的要有一人高,矮的也都沒過了膝蓋,這個廠房地處偏僻,在日本這樣的國家,土地資源那麼稀缺,真的可以算是真正的寸土寸金,卻還有地方荒廢着這樣的廠房。

蘇木元看着川本次郎遞過來的酒,這酒中若是有毒,那麼自己必死無疑,可是不喝就會引起他的懷疑,時間還不到他這個時候露餡兒,全盤皆輸。

他捏着杯腳,輕輕的搖晃了幾下,然後放在鼻下聞了一下,“嗯,好酒。大清早的竟然捨得喝這麼好的酒,不怕糟蹋了。”

他不着急將酒喝下去表示忠誠,而是走到桌前,將酒杯放在桌子上,伸手拿起了整瓶酒,煞有其事的看了起來,“酒是好酒,不過醒的時間不夠,這酒是限量版的,全世界僅存的也不超過十瓶,次郎君您竟然捨得喝。這可是一口酒下去,半套房子沒有了。我真是下不了口。”

驚訝之情溢於言表,蘇木元佩服自己的演技,他將看到這瓶酒的珍貴程度,驚訝之態全都寫在了臉上,從最初的一手握着瓶身,變成了雙手握着瓶子,顯出他對這瓶酒的重視。

就好像是拿着什麼珍貴的文物,什麼稀世之寶一樣。

川本次郎看他那驚訝的樣子,看他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個嬰兒似的捧着那瓶酒,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還真是單純,這瓶酒的確很貴重,很稀有,但是酒再珍貴再稀有,不喝也就是一瓶水而已。

“不要這麼緊張嘛,不就是一瓶酒么,這不過是一瓶酒而已,它若是不能夠拿來喝,它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都說是珍藏,那麼一瓶水放在那兒擺着也不過如此罷了。”

他朝外面看了幾眼,清晨當然不適合殺人,但是卻適合借刀殺人。

這一天時間還長着呢,只要讓蘇木元這小子,認定殺蘇南歌的人,就是青竹幫的人,那麼他稍加推波助瀾,說不定憑着他那股兒狠勁兒,真能夠幫自己拔掉一顆眼中釘。

“我已經派人去談過了,可是對方似乎不想放手,他們收了委託人的錢,表示不會袖手旁觀,除非委託人撤銷,否則他們一定會完成任務為止,不然……哼……”

他冷笑一聲,表現的十分憤世嫉俗,大義凜然又十分正義的模樣。

“不然怎樣?”

蘇木元想知道他咽下去的話是什麼,一定是他可以做到的吧,畢竟他應該清楚,他蘇木元在黑道上的影響力,不然的話,他只身前來,早就已經成了瓮中之鱉了。

“其實,說來也簡單,只要委託人死了,這事兒就解決了。”

川本次郎不懷好意的笑着,“我覺得這件事兒對你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可是……”

他那灰色的如同麻雀的小眼睛,衝著蘇木元眨了一下,“想在日本殺人,沒那麼簡單的,這個委託人我調查過,沒那麼簡單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敢為了幾千萬,就動用青竹幫的人。”

“真的是因為經濟糾紛?”

蘇南歌沒有告訴他原因,但是他也猜了個七七八八的,畢竟他在國外的那幾年可不是白待的。

“我不會去殺他的,畢竟我不想手上沾上太多人的血,我不是殺人惡魔。”蘇木元知道川本次郎在擔心什麼,他一定聽說過他的故事,在國外的時候,曾經有人想要買他的命,派出了僱傭軍,一共是二十三個人,一個活口都沒留。

那次事件之後,他在外面的名聲比以前更響了。

這或許也是川本次郎不敢冒然對他動手的原因。

“對了,那你們談的怎麼樣了,對方怎麼說。”

蘇木元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差不多了,他笑着拉了椅子坐下,“我想是一定有結果了吧,不然你怎麼會約我來這裡。”

“結果是有了,只是對方不肯放手,他們說如果這個時候放棄,就會有損青竹幫的聲譽,斷然不可能收手的,抱歉這件事兒我真的幫不了你了。”

川本次郎說完,眼睛朝四周瞥了一下,周圍全是他的人,只要蘇木元稍微有點兒不對頭,他完全可以下令讓那些人幹掉他。

“是嗎?還有你做不了的事兒。”

隨着話音落盡,一隊人馬已經進到了廠房內,而在此之前,竟然沒有任何人察覺,也沒有任何人來通報。

蘇木元嘴角微微一勾,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從嘴角划過,很好,人來了。

好戲才剛剛開始,那麼他就等着看好戲吧。

“哎呀,大哥,大哥您怎麼來了。”川本次郎臉色瞬間變了幾變,最後掛着微笑,走上前去。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大BOSS青龍幫的老大。

黑社會的老大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卧底過幾年,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老大,他也見過不少,有氣場的沒氣場的,扮豬吃老虎的,什麼樣的他都見過。

青龍幫的老大,算的上是那種好大喜功而又心狠手辣的一種,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坐上老大的位子。

一身簡單的黑色套裝,穿着意大利進口的真皮皮鞋,都發梳的一絲不苟,快五十歲的人,看起來還是很精神,目光中透出的狠勁兒,冷颼颼的像是毒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