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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雪災

大雪下了三天,在歐陽何月的眼中這是美景,可是在一些人的眼中,這是災難。

很多時候,一些事物是否美好,真的取決於看待它的人,到底是處在何種環境中。很多人喜歡說追求理想,追逐自由,當你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大概也是沒有心情去欣賞風景的,即使在美的風景,大概也抵不住一個饅頭,一件棉衣來的實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裡有災情最先應該讓其知曉的應該是上面的官員。可是這離皇宮不遠的一個小鎮上,卻是上演着一出,天子腳下知法犯法的大戲。

大雪覆蓋地面有好幾尺厚,厚厚的積雪,在有些地方都能夠淹沒人的膝蓋,這麼厚的雪是有一定的重量的,樹枝都能夠壓斷了。

鎮子不大,由幾個小小的村落圍着組成,原本這是一處相對來說,比較平靜的村子,這裡的村民世代耕種,沒有出過什麼大亂子,他們都在天子腳下,安於本分。

可是這次,小小的村落前頭,排滿了穿着白色喪服的人,老老少少,那男女女,每個人都是痛苦萬分的表情。

跪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她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朱唇一點在這白色的雪地里輝應着,更顯得清新脫俗,弱不禁風。

而她面前站着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穿着朝廷衙役服的男子,手拿一柄長劍,對她是橫眉冷對。

大漢的身後,是坐在兩個人抬着的轎子上的大老爺。

這個大老爺看起來都快要病入膏肓了,一個滿臉褶子,鼠目吊的男人,他一雙眼睛卻還是發出幽幽的光芒,好像是那黑暗中的老鼠的眼睛,他瞅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子,看着那女孩的面容,臉上不由得放出一抹微笑,“哎呀,這大冷的天兒,可別在地上跪着了,起來說話吧。這再跪出個好歹來,跪出個毛病來,我這做父母官的也心疼啊。”

聽他那個聲音都像是一條腿踩進棺材的人一樣了,卻還是對這個女孩動着歪心思,他從上到下的將女孩打量了一邊,那貪婪的目光就落在那女孩的臉上,和胸前的高聳上。

那孩子不抬頭,也不起身,“青天大老爺要為民女做主,還民女一個公道,否則民女就算是跪在這兒,跪出好歹來也不起來。”

她本來是想要說,跪倒死也不起來的,但是一想到這縣官,根本不是個東西,他就是不給她公道,她還真的要跪死在這兒嗎?

沒想到那縣太爺也不火,只是冷冷地說道,“你有什麼冤情啊,起來說不一樣嘛,你看看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像什麼話,要造反嗎?”

他突然之間就變了臉,剛才那愛民的表情一下子就換成了猙獰的面孔。

“造反倒是不至於,但是皇妃如果眼看着自己的子民,就這樣死去,我覺得橫豎都是死,造反死了又如何,至少我為我自己的生活努力過,爭取過,死也不後悔。”

女子倒是一身是膽,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有擔心會挨打,她就是一副剛烈倔強的樣子。

“你大膽刁民,竟然敢口出狂言,給我關起來。”

縣太爺突然臉一拉,剛才還對她體貼入微,讓人以為是一個好的父母官呢,沒想到話還沒讓人說完,就直接要帶走關起來。

這一下可是激怒了旁邊的村民,大家紛紛上前維護那個女孩,紛紛擋在她的面前,不讓他們將人帶走。

“她家裡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她還小不懂事,老爺您就放過她吧。”

“是啊,她這孩子小不懂事,頂撞了大人,大人原諒她吧。”

“大人放過她,原諒她吧。”

不只是一個人在替她求情,這個女孩子名叫丁淼,是這裡一戶屠夫的女兒,自小就被嬌生慣養,但是倒也是通情達理,他們一家子雖然過得不富裕,但是卻也是其樂融融。

只是家裡住的房子年久失修,早就該換房子了,可是縣太爺卻不允許他們私自造房,說是要等上面的通知才行,層層審批,結果這還沒審批下來,這一場大雪,就將她們家的房子給壓塌了。

當時丁淼人在外面打水,並不在家裡,等到她回到家中的時候,家裡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還在夢想中的爹娘,全都被壓死在房子里。

這樣的事情,讓她怎麼接受,她不肯接受,一定要討個說法。

這個村子裡,因為房子被大雪壓塌的死了十多個人,大家都是家裡房子年久失修,甚至是想要返修一下,縣太爺都不允許,理由就是,有錢修房子沒錢交稅給朝廷嗎?

要修房子可以,先交百分之七十的稅,大家的錢若是交了重稅,哪裡還有錢造房子。於是就忍着,等着等着哪天不交稅了,再來返修。

只是還沒有等到那一天,房子就先撐不住了。

而且出事的不只是這個村鎮,在別的地方也一樣出現了大雪壓塌房屋死人的事兒,只是這麼大的事兒,朝廷什麼都不知道,這些人在下面,生怕自己的業績被影響了,影響自己的提拔,硬生生的壓着,誰也不許上報。

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是沒有錯的,開始不會反抗,只是因為還沒有到他反抗的時候,一旦到了能夠反抗的時候,那麼產生的後果將是更嚴重的。

“你們這群刁民,實在是反了天了。”

縣太爺眼睛一瞪,黑着臉,揮手讓他身後跟着的那群爪牙就抓人,凡是維護丁淼的都給抓走了,丁淼自然也沒有能夠擺脫被抓走的命運。

但是她並不服氣,一直高聲大喊着,“朝廷的敗類,你這個狗貪官,早晚會有報應的。”

那縣太爺挑着眉毛,氣得鬍子都亂哆嗦,“你說誰,你……來啊,給我把她的嘴給堵上,堵上。”

來了個衙役,就趕緊拿了一方帕子,卷了卷,也不管幹凈不幹凈,就直接給她塞到了嘴裡。

“嗯……嗯……”

丁淼是想要再說話,難了,說不出來話,她就拚命的踢腿,就是不走,想要坐在地上,卻被人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