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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腳歐陽和月拂袖而去,後腳裡面就傳出一聲,“呸!”

李大人身邊的小廝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心驚膽戰,怎麼說他的權利還沒有那麼大,怎麼說他眼中歐陽和月還是皇妃,這怎麼瞬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大人,您這做沒事兒吧。小的擔心……”

他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着,這倒是一半是好心提醒別人,另一半當然是擔心上面受罰下面遭殃啊,他們這些個當差的,都指望自己的上次發達了,自己沒本事,上司強也好啊。

至少上面有肉吃,下面有酒喝的,但是若是上面的人受了懲罰,勢必會連累到下面的他們,畢竟平時做事兒,他們也都是按照上面要求做的。

李大人看着歐陽和月離去的身影,眼中都是惡毒的目光,他這個人最是善變,哪裡有利益,他就往哪兒去,哪裡有利益,他就偏袒誰,在他的眼中,根本沒有什麼正義公平這一說,他那邊就是,誰強誰就是主子,管它誰對誰錯的,就算是王上落魄的時候,他一樣不放在眼中,轉而會討好皇妃的。

“威脅我,她現在算什麼東西,蛋都生不出一個來,兵權都沒了。掛着皇妃的頭銜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廢人。”李大人的眼珠子差點兒都瞪出來,那模樣好像是一隻生了氣的母雞,“就她還想要以牙還牙,我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一個病懨懨的將死之人,不知道哪天這皇妃的頭銜都得廢掉,還在這兒跟我充什麼大尾巴狼。”

“哼!”

他一甩手,轉頭進了裡面。

回去的時候,歐陽和月沒有直接回宮,小宮女去取木炭去了,並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她心情不好,有些堵心,轉而去看雪了。

站在高高的城台之上,看着遠處大片大片白茫茫的積雪,她心中湧起無限的感慨。曾經以為擁有了權利,就擁有了一切,當時看來是的,有權利至少可以活的更像自己一些,不必看誰的臉色。

但是權利失去的時候,那種落井下石,人走茶涼的悲哀才是可怕的。

原來與世無爭才是最坦然的,不去計較才是最釋懷的。

人生在世,沒有什麼都是如意的,順風順水的過一生,沒有嘗過酸甜苦辣,其實也是枉過一生,至少也要拼搏過,努力過,得意也失意過,這才是完整的人生。

此時的她可以說是嘗遍了這一切,看着厚厚的,潔白的雪,她多想家啊。此時爸媽不知道在家裡頭做什麼,那個時空此時是什麼季節,不知道媽媽是不是還是原來的那個她,有些俗氣,有些小孩子氣,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最愛她的。

人無完人,只要愛她,她都願意接受那些不完美。

爸爸的愛太過於深沉,就好像大山一樣,可以做你的靠山,你的後盾,可是父愛無聲,厚重的沉甸甸的。

每次有什麼事兒,媽媽是一頓嘮叨,一頓埋怨,爸爸則是想辦法講道理,給解釋很多利弊,然後問打算怎麼辦。

這次她沒有人可以問了,這個世界,她很孤獨。

多想陪在他們的身邊啊,到底是什麼力量,一次次的牽引她離開她的家人,來到這該死的古代。這人上人沒有別人眼中那麼光鮮,有着別人沒有的東西,卻也承受着,在這個位置上該承受的東西。

世界是守恆的,得與失也是守恆的。

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流了下來,鼻子被風吹的酸酸的。

感謝老天讓蘇南歌逃出去了,如果除夕夜他被當場抓住,按照此時杜衡的心態來說,大概真的會殺了他。

杜衡變了,曾經還很善良的他,此時似乎是被惡魔附身了,變得那麼的不講理,變得那麼陌生,她都不認識他了。

以為可以肆無忌憚的被愛下去,卻發現,別人的愛,是來自別人的,得不到回應的愛就會離開。

有幾個人會像是奧黛麗赫本和她男閨蜜那樣一生的知己和友誼呢?

沒有!

杜衡得不到的愛,就變成了恨,變成了折磨。

玲兒死了,接下來會是誰?連她都敢ànshā,這個人到底是多有把握可以取代她,而又是誰給她的自信。

這個人還能夠是誰,是杜衡啊。

想到這裡,她裹了裹披風,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可是淚珠依然不爭氣的滑落。如果自己不能夠保護自己,要依靠別人的話,那麼永遠都要受制於人。

既然沒有人能夠給她遮風擋雨了,她就只能夠靠自己,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放下的沒有對不起。

走到這一步,她沒覺得對不起誰了。

轉身,準備回宮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她一轉身,看到了宸妃,又是陳妃,宮中的這兩個妃子,好在不會同時出現,否則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宸妃一襲白色的斗篷加身,頭上別著精緻的簪花,一隻手撫摸着那大大的肚子,她淺笑着遠遠看着歐陽和月,她快要生了,大概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

歐陽和月看到她,按照現代的習慣差點兒和她說話,但是卻又想起來,她堂堂一個皇妃難道也要被一個小小的妃子來羞辱嗎?

平日里都是她們給她行見面禮,現在呢,見了她竟然招呼都不打了。

依仗的是什麼,不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嗎?這些女人可真可笑,如果沒有她,如果不是她,她們肚子里的孩子哪裡來的。

她轉身就走,卻聽到宸妃在旁邊那毫無溫度地話,“姐姐這是要回去了,怎麼妹妹惹到姐姐不開心了。”

這不陰不陽地聲音,聽得歐陽和月就想將耳朵堵起來,她沒理她,不想理,也沒那個必要。

不過如果不搭理她,估計她又要做文章,說她不識大體沒有一個皇妃的氣度,竟然不搭理她了,說不定還會到處哭訴說她多委屈。

想到這裡,她冷漠的回了一句,“天冷了,自然就想回去了,你剛來,都待會兒吧。”

說完她便不想和她糾纏,自己一個人離開了,經過宸妃身邊的時候,宸妃的嘴角勾過一抹帶着嘲諷的笑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不能夠當做沒看到,此時歐陽和月怒火中燒,可是她卻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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