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何故如此開懷？”

等酒席散去，林如海吩咐老管家送走賈環，這才滿臉開懷回到後院。

林黛玉見他滿臉紅光，一邊上前照顧，一邊好奇問到：“不是說，爹爹今天招待環哥兒么？”

“是啊，我確實是在招待環哥兒！”

林如海嘆了口氣，悠然道：“黛玉，你覺得環哥兒怎麼樣？”

“接觸不多，並不算多起眼！”

林黛玉沒有多想，搖頭道：“在榮府那邊，就跟個小透明差不多！”

“是啊，他在榮府只能當個小透明！”

得到了佐證，林如海不由感嘆道：“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爹爹怎麼了，難不成環哥兒和你說了什麼嗎？”

林黛玉多聰明啊，立即反應過來，不岔道：“不會是挑撥離間吧？”

“你啊伱，也太過敏感了！”

林如海並沒有回答，而是問到：“比起寶玉，環哥兒如何？”

“自然是……”

林黛玉很想說一句‘遠遠不如’，可對上父親炯炯有神的目光，卻是心中一慌搖頭道：“女兒不知！”

“呵呵，你是想說‘遠遠不如’吧？”

林如海悠然道：“我倒是糊塗了，寶玉在榮府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環哥兒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怎麼能夠比得上？”

“爹爹，你這是怎麼了？”

林黛玉有些疑惑，好奇道：“女兒怎麼感覺，爹爹有話要說？”

真是聰明啊，若是個男孩該多好！

林如海輕笑道：“爹爹只是想告訴你，不要被一時的景象蒙蔽！”

“知道爹爹為何重視環哥兒，而對寶玉沒什麼興趣么？”

“為何？”

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就算賈寶玉有些時候做事真的感覺沒腦子，可在討長輩以及女孩子歡喜上，真的是天賦卓絕。

就算這傢伙覬覦秦鐘的事兒傳揚開了，等時間一長林黛玉又被哄開心了。

賈寶玉來過林家幾回，可林如海的態度一直都很平淡。

倒是對賈環，林如海表現得相當重視。

“有些事情不好說給你聽！”

林如海沉吟道：“女兒你只要知道，在外頭寶玉和環哥兒的處境幾乎就是顛倒過來了，完全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

見林黛玉面露不解，林如海只好解釋道：“環哥兒手下養着一批人，敢打敢沖都不是善茬，將寧榮街那一片防護得水泄不通！”

“女兒你可能不知道，自從環哥兒建立了勢力之後，寧榮街那一片幾乎沒有再丟失過孩子，那些亂七八糟的江湖人士也幾乎被趕絕！”

“就是五城兵馬司西城指揮所的官兵，都要仰仗環哥兒幫忙維持秩序，特別是在元宵燈會和中秋燈會那個時候！”

“前後兩任西城指揮所指揮使，都是因為他的幫助才積攢了足夠功勞升遷的，眼下這一任也差不多快要晉陞了！”

“也是如此，別看環哥兒年紀不大，可在官面上已經建立了自己的關係網絡，相當了不得！”

見林黛玉聽的津津有味，他繼續道：“似乎環哥兒的勢力還不止於此，多的爹爹也不是太清楚了！”

說到這裡搖頭道：“相比之下，寶玉在外頭的表現就差強人意了！”

“在族學那裡不老實讀書，聽說上課的時候基本都在看雜書，族學先生已經沒多少心思理會他了！”

“於外頭結交的朋友，都是一些沒有正經事兒，專門做一些上不得檯面之事的紈絝子弟，叫人頗為失望啊！”

林黛玉下意識道：“寶玉年紀還小……”

林如海不由嗤笑出聲，好奇瞥了自家閨女一眼，好笑道：“你這是學誰的說法，寶玉今年好像已經十五齣頭了吧？”

聞言，林黛玉頓時尷尬得滿臉羞紅，拉着林如海衣袖直道不依。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鬧騰了一陣，林如海好奇道：“女兒你時常去榮府，就沒聽聞寶玉什麼時候參加童生試么，他的年紀已經差不多了！”

林黛玉臉色一僵，搖頭道：“寶玉不是很喜歡讀四書五經！”

幸好林如海不知曉賈寶玉的駁逆言論，不然非得氣炸不可。

“黛玉，你以後在家裡的時候，通過家裡的人手，多多關注一下環哥兒的動靜，指不定就會叫你有驚喜發現！”

說了一通都有些口乾舌燥了，林如海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不過最後還是賣了個關子。

“我知道了爹爹！”

林黛玉微微點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滿臉羞紅急匆匆離開。

這時候，林老管家回來了，看到林黛玉的背影好奇道：“老爺，小姐這是……”

“哈哈，隨她去吧！”

林如海輕笑出聲，擺手道：“你對環哥兒怎麼看？”

他宴請賈環的時候，林老管家就站在一旁，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大膽之極！”

林老管家說道：“自信得很，也不知道哪裡的底氣？”

“估計，他一身武藝確實有些看頭！”

林如海輕笑道：“但凡有真本事的存在，哪一個不是自信滿滿的！”

家族藏書中，可是記載了從開國時期到他父親去世之前，軍中以及勛貴集團里的某些厲害角色的行事作風以及一些經歷。

賈環給他的感覺，肯定不是純粹的武人，可行事作風卻又偏向武人。

只是希望，這小子腦子清醒一點吧，不要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錯事，不然就是再看好這門親事，也不會讓自家女兒陷入危險境地。

賈環自然不知道林如海的具體心思，不過也能猜出大概。

這次突然提親，也是感覺時機合適，這才說了一嘴。

當然，他和林如海此時只能算是口頭約定，畢竟他的年紀太小了。

至於能不能成，還得看自己以後的表現了。

賈環不由輕笑出聲，按照他的大致盤算，之後兩年琮哥兒可要比自己風光多了，就是不清楚林如海會不會有其他想法。

至於介紹琮哥兒給林如海當上門女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倒不是覬覦林黛玉的美色，還是那句話，榮府和赦大老爺肯定不會答應。

尤其琮哥兒即將一飛衝天的時候，更不可能將琮哥兒拱手讓人了。

還有性格方面的因素，也是不得不考慮的。

林黛玉知識淵博文化修養極高，不然也做不到目下無塵的地步。

琮哥兒則是有些悶葫蘆的性格，一門心思放在練武提升自我上面。

另外，和武館裡的江湖漢子接觸久了，身上自然而然多了幾分江湖草莽的氣息，肯定不討林黛玉喜歡的。

最大的問題，就是林黛玉的身子骨有些弱了。

賈環還有些把握，在他的幫助下，林黛玉的身體會逐漸健康起來。

可琮哥兒就沒這樣的能耐了，而且他本身的身體素質，已經偏向於戰場猛將，林黛玉根本就經不起折騰。

還有一點，林如海不一定看得上琮哥兒啊，之前琮哥兒在他跟前，表現的太過默默無聞了點。

要不怎麼說，王熙鳳的執行力真心不俗。

沒過幾天，榮府又請來寧府賈薔和秦可卿，以及兩位代字輩族老作為見證，赦大老爺正式將賈琮分了出去。

和賈環差不多情況，或許是不想丟面子，赦大老爺沒有在分家銀子以及產業上動什麼手腳。

一千兩銀子的分家銀，兩個平民區的鋪面，還有一個兩進小院。

咳咳，那處兩進小院，正好距離分給賈環的一進小院不遠，也就不到兩百米距離，隨便就能溜達過去。

幸好政二老爺不在，不然臉色鐵定不好看。

至於王夫人，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反正想從她的口袋裡掏銀子，賈環還不夠格，儘管這些銀子都是從公中拿的。

賈琮臉色平靜拿到分家產業和銀子，並且目睹自己被府里除名的手續。

若他還是以前那個烏眉黑嘴的小透明，估計還會傷心一陣子。

可現在的他也是見識過世面的存在，關鍵一身武藝已經相當不俗了，實在受不了繼續窩在將軍府的尷尬滋味。

十五歲的他身高已經快要達到一米八，筋骨寬大肌肉膨脹，不管怎麼看都算的上一條好漢。

可惜，不管是赦大老爺還是老太太都對此視而不見。

只有兩位代字輩族老感覺有些怪異，榮府這是怎麼了？

短短時間兩位庶子出府除名，而且還都是沒有徹底成年的那種？

賈代修本來還想勸一勸，結果卻被賈代儒給攔住了。

“那位老封君都沒說話呢，你急什麼？”

說起老太太的時候，語氣頗有些不善，顯然之前應該有些恩怨。

賈代修聞言，也就沒有多管閑事了，畢竟是榮府的內部事務。

只有賈代儒心中才清楚，榮府短時間內連續讓兩位沒成年的庶子出府，到底是多大的腦殘之舉。

賈環那傢伙，絕對是個手段厲害的存在！

能夠悄無聲息將他架空，變成了族學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偏偏他還無可奈何，這等手段是尋常小輩能做到的么？

至於賈琮，根據孫子賈瑞的說法，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厲害傢伙，看其身量就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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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