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饮剑曲》 孤独的酒馆

鍾玲被晚煙霞這般冒犯,並未動怒,道:“晚宗主,我就算再厲害,武功境界畢竟只是神臺合道,而易海潮體內的則是大自在高手的內力,我又怎地還有別的辦法?至於讓你來,晚宗主,你的內力只會與易亭長本身的內力相沖,只會讓他傷勢變得更重。因此,在下只有這個辦法了,雖是對晚宗主你很是委屈,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晚煙霞怒氣未消,罵道:“好你孃親!鍾玲,換做是你,你願意受這樣的委屈?”

鍾玲認真地道:“若我喜歡的人也受了像易亭長這樣的傷,我是願意的。”

晚煙霞頓時被鍾玲這話噎住了。

鍾玲的回答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江湖上人人皆知,藥王谷谷主沒有喜歡的人,近乎無情無慾無求。晚煙霞本以為鍾玲會這麼說,早在心中打好腹稿,只待鍾玲一說出口,便好生擠對她幾句的,不曾想,鍾玲會這般說,頓時讓晚煙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晚煙霞若是反駁鍾玲這話,那豈不是在間接地說她同易海潮的感情其實並沒有多深厚,稍受些委屈就心生間隙?

易海潮可還在場,晚煙霞可不想讓他這麼想。

可若是不反駁鍾玲這話,晚煙霞又覺得很是憋屈,總感覺自己在鍾玲手下吃了個大癟。

鍾玲忽道:“晚宗主,雖說你我都是女子,但畢竟也都是各大派的掌門,你連訶子都不穿,還離我這般近,這樣子,不好。”

晚煙霞一怔,見鍾玲此時已然是漲紅了臉,目光還有些慌亂,再低頭看著自己的酥胸,也是紅了臉。

那兩粒突起此時正貼在鍾玲腹部,伴隨著鍾玲的呼吸,輕輕地在鍾玲身上摩擦著,先前盛怒之下還不覺得有什麼,此時一靜下心來感受,晚煙霞頓時感到一陣陣酥麻之意從胸部傳來,再是繃不住臉,迅速起身,在鍾玲的目光中,強裝鎮定地朝床上的易海潮走去。

鍾玲從桌上爬起,看著晚煙霞的背影,輕嘆一聲,手指輕抹掉晚煙霞吐在她臉上的唾沫,見易海潮和晚煙霞二人的注意力都未放在她身上,竟將手指放進嘴裡輕舔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

鍾玲隨著晚煙霞走到易海潮床邊,易海潮此刻已是昏昏欲睡,只是尚在強撐著。晚煙霞幫易海潮蓋好下身,道:“易公子,你若是困了,便先睡會吧。”

易海潮應了一聲,卻並未閉眼,而是看向鍾玲。

鍾玲微微頷首,易海潮這才放心,朝著晚煙霞輕笑了一聲,便閉上眼,不多時,便昏睡了過去。

見易海潮熟睡,晚煙霞閒來無事,先是把先前自己吐在地上的骯髒玩意用內力收拾乾淨,再是問起了鍾玲,道:“鍾谷主,適才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敢問是誰?”

鍾玲深深地看了躺在床上地易海潮一眼,道:“晚宗主,這可不能告訴你。”

晚煙霞注意力何其敏銳,察覺出了鍾玲看向易海潮的目光中的異常,再是結合鍾玲的話,晚煙霞登時有了一個猜想,陰沉地道:“鍾谷主,你若是喜歡易公子,直說就是了,我不是別的女人,只知道爭風吃醋、無理取鬧。”

晚煙霞不過是說得漂亮,若是鍾玲當真說她喜歡易海潮,依照晚煙霞的脾氣,只怕會當場動手。

鍾玲有些奇怪地看了晚煙霞一眼,道:“晚宗主,我何時說過我喜歡易亭長了?”

晚煙霞冷哼一聲,道:“休要瞞我,你可別忘了,鍾谷主,我也是女人。”

鍾玲愕然,苦笑道:“晚宗主,你誤會了,我對易亭長確實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晚煙霞自然不信。

鍾玲輕聲道:“晚宗主,我沒有必要騙你。”

晚煙霞終於正眼看了鍾玲一眼,道:“鍾谷主,我說過,你瞞不住我。你看易公子的眼神,與看其他人的眼神,我注意到,是不一樣的,這你還說你不喜歡易公子?”

鍾玲靜靜地看著晚煙霞,神情忽地變得嚴肅,道:“晚宗主,縱使我喜歡易亭長,那又如何?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私事,晚宗主身為易亭長的意中人,過問幾句也就罷了,怎地還如此咄咄逼人?我好歹也是一派掌門,你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看著鍾玲那張顯得稚氣無比的小臉,不知為何,晚煙霞忽地覺得她與鍾玲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倒像是兩個吃醋的女人。想到此處,晚煙霞不由沉默了下來。

鍾玲說得不錯,無論鍾玲喜歡易海潮與否,這都是她自己的事,晚煙霞是沒有資格過問的,鍾玲能跟晚煙霞說這麼多,已經算得上是謙和有禮了。

眼見晚煙霞忽地沉默,鍾玲還以為是自己說的話過重了,也是暗自後悔,想伸手去抱住晚煙霞,但還是沒這麼做。

現在這麼做,倒像是在折辱晚煙霞,反而會適得其反。

鍾玲輕咳一聲,道:“晚宗主,你尚且放心,我對易亭長,確實是沒有愛慕之意,我喜歡的人並不是他。”

晚煙霞猛地看向鍾玲,道:“你就不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算了,我也不指望你會告訴我了,但你至少和我說一下,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吧?”

鍾玲一怔,道:“晚宗主,這似乎和你關係不大吧?”

晚煙霞沒有說話,只是瞥了一旁的易海潮一眼,俏臉忽地紅了。

她也只是想知道,鍾玲所喜歡的人,比之易海潮,誰更好罷了。

鍾玲看著晚煙霞臉紅的模樣,強行按捺住心中焦躁,暗自運轉《淨心決》,使自己平靜下來後,緩緩開口道:“晚宗主,我和他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我卻能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聞言,晚煙霞面上潮紅褪去,與鍾玲對視而坐,等著她的下文。

鍾玲續道:“他呀,很是溫柔,幾乎無論是什麼時候,面上都會帶著笑容,彷彿代表了世間一切的美好。晚宗主,不怕你笑話,我還記得,我與他第一次見面之時,他不過是對著我輕輕一笑,我就已經徹底淪陷了。”

晚煙霞輕握住鍾玲的手,微微頷首,表示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