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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與藤彥堂合體後,香菜好幾天沒出門。

期間,錦繡布行和儲綉坊那邊天天來電話確認她是不是人間蒸發了

香菜穿戴好後,對着鏡子照了又照,十分鬱悶的看着頸子上還沒完全消下去的吻痕。

這她怎麼出去見人?

她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遮掩的東西。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錦繡布行熱銷紗巾的那段時間,她特意挑選了幾條紗巾讓藤彥堂帶給奶奶奶奶那兒應該有圍在脖子上的東西。

她跑下樓去,見老太太正跟一人說話,忙又轉身跑回樓上。

老太太和那人都聽到下樓的腳步聲,只是不知為何,那輕快的腳步聲突然變得沉重急促起來。二人都狐疑的看向樓梯方向,只見香菜在樓上的樓梯口,只露出一個腦袋。

香菜笑着沖樓下那人招手,“燕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她真不知道燕松居然在這裡。

老太太搶話:“你燕大哥昨天晚上就搬來了!”她覺得香菜的行為很是奇怪,也沒忍心埋怨。“彥堂起來了沒有?”

“還在床上賴着呢。”

“你今兒起早是要去儲綉坊吧,那趕緊下來吃點兒東西你燕大哥剛搬來,奶奶在家陪陪你燕大哥,今天就不跟你去儲綉坊了。”

“知道了,奶奶。”

燕松端着碗跟老太太一起走到樓梯口下面,喝一口稀飯後仰臉看着樓上定位香菜,行為舉止十分接地氣。

見到他,香菜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回縮了縮,一手不由自主的按住脖子上的吻痕。

按照輩分,她應該隨藤彥堂叫燕松一聲燕大表哥。雖說都是自家人,可不該看見的被看見了,香菜還是會覺得很彆扭。

燕松沖咧嘴沖樓上的香菜笑了一下,“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歇下了。今天早上看到我是不是嚇一跳?”

香菜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沒有的事!燕大哥,內啥,你先吃,等會兒我下樓跟你一塊兒”她有點着急了,轉而問老太太,“奶奶,您那兒有沒有圍脖子的東西?”

老太太秒懂,忙不迭說:“有有有!奶奶這就去給你拿。”隨即她又對燕松道,“松子啊,姑婆上去一下啊。”

燕松每回聽老太太對他的稱呼,都有些無語的感覺。老太太總“松子松子”的這麼叫他,似乎有點兒對不起他長的這麼大的塊頭。

松子松子,聽着挺順耳的,可按燕松頭上,還真有點畫風不對的趕腳。

老太太去自己房間給香菜拿一條紗巾,就用了不下五分鐘的時間。剛入秋那會兒,藤彥堂給她帶回來好幾種風格的紗巾。其實她隨便拿一條給香菜用來遮羞就行,可她左挑右選,覺得太艷的不適合香菜佩戴,又覺得太素的系在香菜脖子上過於好看,挑來挑去挑了一條顏色十分老氣的紗巾。

香菜拿到紗巾,迫於老太太的氣勢,愣是沒有把到嘴邊上的吐槽的話說出來。

她記得很清楚,那回她讓藤彥堂給奶奶帶回來各式各樣的十幾條紗巾,其中包括她手上的這一條說不上是紅色還是褐色的紗巾。

丑就丑一點吧,大不了到了錦繡布行,她才偷偷換一條好看的戴上。

當著老太太的面,香菜把紗巾繫到脖子上。老太太故意板起的臉,才放鬆下來。

香菜安心的跟老太太去樓下吃早餐。

飯桌上,香菜問燕松:“燕大哥,之前早早的就說要搬過來,怎麼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燕松說:“我辭職了,很多工作需要交接,這兩天才交接完。”

香菜頓了頓,“辭了也好。”

龍城巡捕房很快就要被步入羊城巡捕房的後塵,巡捕房一撤銷,燕松這個探長也就發揮不了任何作用了。他這會兒主動辭職,總比在將來被辭職,要好看的多。

他何去何從,倒是個問題。

“那燕大哥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把倚虹園賣了,開一個偵探事務所。”

聽他說話的口氣沒有猶豫,香菜就知道燕松八成已經下了決心。

這也是有主意的人。

老太太聽燕松說要賣掉倚虹園,反應比較明顯,神情恍惚了一陣後黯然神傷起來。倚虹園,那裡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亦是傷心和絕情地。對燕松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燕松能下決心賣掉倚虹園,說明他現在顯然已經放下了過去。

老太太很快釋然,“賣了好。以後就跟姑婆住一起。”

“這樣也好,吃完飯我就讓彥堂起來幫你搬家。”

她們的熱情,讓長久以來獨居的燕松感到有些不適應,卻也不覺得反感。這種溫馨和溫暖的感覺,或許就是他一直奢望的家的感覺。

燕松大大咧咧一笑,掩飾自己動容之色,“我就那點兒東西,昨天晚上都帶來了。”

“燕大哥,不用跟我們客氣。”

“我沒、沒客氣。”燕松就孤家寡人一個,能有多少東西。他剛才說那話都是真的,昨晚他拎包入住到藤家,幾乎把必要的東西都帶來了,他也就那點兒家當。他有些難為情的笑了笑,“我這確實有個忙需要他幫二爺路子廣,看看能不能幫我把倚虹園賣個好價錢出去。”

老太太忍不住責怪他:“還說沒跟我們客氣,你是彥堂的哥哥,直接叫他彥堂。”她又慈藹的說,“賣房子的事,儘管交給他去辦。”

老太太對他的好,讓燕松很感動。他又聽香菜問:

“燕大哥,打算把偵探事務所開在哪裡?”

“還在找地方。”燕松如實道。

“你覺得我那錦繡布行的位置怎麼樣?年後錦繡布行和儲綉坊合并,牌子要掛到儲綉坊去。等錦繡布行騰空以後,你就用那地方當你的事務所怎麼樣?”

燕松搬來藤家以後,總覺得一個又一個餡餅從天而降毫無預兆的砸到他頭上,他都有些被砸暈了。

果然,他還是不太習慣有人對他好。

燕松忙說:“太麻煩你了,這怎麼行呢。錦繡布行好像還住着人呢吧,我過去不好。”

“你說石蘭啊,她跟道成的事兒定下來了,年底就要搬到渠家去了。她住的那個房間,正好可以重新裝修一下給你當辦公室用。地方不算大,你別嫌棄就好。”

燕松語無倫次:“這這不不還是算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看他慌亂無措的模樣,香菜覺得好笑,“你別以為那地方是我送給你的,那地方不是我的,是渠老闆的。地方空出來,他還是要租出去的。

很多同行聽說錦繡布行要併到儲綉坊,都跑來找渠老闆說要買下錦繡布行那個鋪子。他們都是想借錦繡布行的名氣把自己的名號打出去。我就想,與其把鋪子租給或賣給同行搶我們的生意,還不如租給你呢。”

老太太忙附和說:“是啊,松子,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啊,你就別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