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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報紙再讀一遍由駱冰撰寫的那篇稿子,馬峰越發的欣賞這個有膽量的女人。

他時常不看報紙,卻也聽說過龍城報社的這位主編大人。

別家報社不敢寫的東西,她敢寫。別家報社不敢印刷的東西,她敢印刷。別家報社不敢賣的東西,她敢賣。由她親自主筆的龍城日報,算是滬市時下最為熱銷的刊物之一。

馬峰抖着報紙說:“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字裡行間都是刀光劍影,駱冰這個女人,實在有個性,我都忍不住想要跟她做朋友了”

藤彥堂不以為意的輕笑道:“二哥,你是駱大小姐請的代言人嗎?只怕你跟她深交之後,就後悔今日會說這樣的話。”

馬峰豈會聽不出藤彥堂這話明着是在說他的不是,暗地裡的真正意思卻是在抹黑駱冰。他頗有些為駱冰打抱不平的意思,“怎麼啦,我覺得駱大小姐挺好的呀。你自己看她的文章就能看得出來,她跟那些只會在人背後捅刀子的陰險小人不一樣”

“這世上的人有千千萬萬,各種各樣,就憑一篇報道定義人是好是壞,二哥,你也太草率了。也難怪你坐不到我今天的位置上。”

最後的那句挑撥,完全就是藤彥堂對馬峰的故意奚落,不過沒有惡意罷了。

馬峰比藤彥堂年長,然而在榮記商會的地位卻不如他。這一件事一直是馬峰心中的疙瘩,不戳它還好,一戳就難受極了。

馬峰勃然大怒,把報紙重重的拍在辦公桌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他瞪視着悠然自得的藤彥堂,生氣歸生氣,可他眼裡並無半點仇恨之意。

馬峰指着藤彥堂英挺的鼻子,扯着嗓子咆哮道:“你小子別給我得意的太早副會長的位置我先放在你這兒,等我想收回來的時候自然會收回來。別說一個小小的副會長之位,”他雙臂環胸。用鼻子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將來會長的位置說不定也是我的呢”

藤彥堂立刻給馬峰拉仇恨,對一旁沉默的榮鞅道:“大哥。你可聽見了啊,二哥是這麼說的原來一直以來他覬覦的不是我這個榮記商會副會長的位置,是你那個會長的位置呢”

馬峰臉上一陣慌張,抓起桌上的報紙朝藤彥堂丟了過去,“叫你胡說八道”

榮鞅可不會把他們玩鬧的話放在心上。方才他不說話,其實是在反省自己。他一來就帶着情緒不說,一進辦公室就給藤彥堂擺臉色看,這實在不應該啊。他應該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彥堂行事一向謹慎,可不會像馬峰那樣莽撞冒失。

其實榮鞅也不想這樣,興許是因為最近太多的事讓他煩心,讓他心不由己的遷怒到了藤彥堂。商會裡的事情就足夠他忙了,還要多方周旋去爭取駱駿手上的那個花幟銀行副行長的名額,還要應付青龍會時不時的騷擾。江映雪那個女人最近這段時間也沒讓他省心,還有......

“馬峰。”

聽自己的名字被榮鞅點到,馬峰心中一跳,當真憤恨的瞪了藤彥堂一眼,就他會曲解意思還惡人先告狀

他對榮鞅賠笑道:“大哥,你別聽彥堂胡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榮鞅的肚量雖然不夠大,可還不至於容不下兄弟之間的幾句玩笑話。他半點也沒責備馬峰的意思,卻是問道:“上回我讓你找的那個女人,你找到了沒有?”

藤彥堂面上一緊。此刻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他心裡並不是很篤定榮鞅要找的人就是香菜,但還是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

不過在接到馬峰投來的求助眼神,他很快便安下心來。

如此看,馬峰並沒有找到榮鞅讓他找的那個美少女。

馬峰自知辦事不力。又求助無門,只好硬着頭皮對榮鞅囁嚅道:“還在找......”

榮鞅並無半點責怪馬峰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說不上是失望。

藤彥堂忽然問:“大哥,你跟菖蒲學院的李老教授談的怎麼樣了?”

榮鞅輕蹙眉頭,看上去心神有些煩亂的有樣子,“剛才你也說了。誰都覬覦駱總會長手裡的那個名額,連菖蒲學院經濟系的教授們也想摻一腳,我與他們目標一致,李老教授又怎麼會對我鬆口呢。”

“現如今經濟與政治掛鉤緊密,會搞經濟的人不懂政治,懂政治的人不會搞經濟,想找一個懂政治又會搞經濟的人出來,實在難啊”藤彥堂感慨了一句,而後語帶安慰的繼續對榮鞅說道,“道成也是菖蒲學院經濟系的教授,我會托他打探一些消息出來。”

“渠道成......”榮鞅若有所思,“此人信得過嗎?”

“不管能不能信得過,總得試一試。話雖這麼說,其實道成這個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榮鞅點點頭,接受了藤彥堂的提議。

馬峰埋怨起來,“真不知道菖蒲學院的那一群兩腳書櫥想幹個什麼,沒事兒吃飽了撐的跑出來瞎湊熱鬧個什麼勁兒啊”

藤彥堂擰眉,“怪就怪在這裡,其他學府都沒動靜,就這個菖蒲學院折騰的最歡,我想他們應該是有所依仗。”

馬峰瞪大眼,無腦的問了一句,“該不會是青龍會的什麼陰謀吧”

這孩子動不動就草木皆兵,估計是患上了被青龍會迫害的妄想症了。其實也不怪他會這麼想,青龍會時不時的跟他們榮記商會搞一些小摩擦,即便不用刻意刷,他們在馬峰心中的存在感也已經很強了。

藤彥堂並沒有很快的否定馬峰的話,“為了調轉我們的注意力,青龍會的確很有可能會這麼做。不過我看不像”他說到正題上,“如果要真是這樣,他們昨晚也不會狗急跳牆了。”

他指的是昨晚發生在百悅門的槍擊事件。

榮鞅琢磨了半晌,而後點頭,認同了藤彥堂的話,並附和他的話道:“青龍會的會長王世堯經常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人稱兄道弟,他素來瞧不起讀書人,膝下一對兒女只有初等文化水平,身邊也沒幾個像樣的朋友。菖蒲學院經濟系那些教授搞出來的小動作,恐怕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馬峰表示聽他們倆說話真心很累,好像自己被鼓勵在外,有一種完全融入不到他們之中的感覺。他跳出來打破這段嚴肅的對話,“我看啊,根本就用不着那麼麻煩讓彥堂去做駱總會長的乘龍快婿,還怕這個名額咱們拿不到手嗎?”

藤彥堂哭笑不得,剛才還幫着他轉移榮鞅的注意力來着,一轉眼這傢伙就來拆他的台,有這麼恩將仇報的好兄弟嗎?

“二哥,你讓我以色侍人,你把我當什麼啦”

馬峰頗為理直氣壯,“反正你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我看那位駱大小姐也挺對人的胃口的,你要是進了駱家的大門,別說一個銀行的副行長,將來駱駿的那個總會長的位置說不定也是你的”

“我看你壓根兒就沒把我當兄弟”真正的兄弟能這樣輕易的就把他給賣到別人家?

“哎喲喂,為了壯大咱們榮記,你就委屈一下自己,犧牲一下色相怎麼啦?”馬峰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自私鬼。

榮鞅板著臉訓斥道:“馬峰,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花樓里老媽子的那一套了”

“他那是耳濡目染慣了。”藤彥堂笑諷了一句。

“我耳濡目染怎麼啦,搞得你們沒有去過花樓一樣”馬峰有些不服氣。

榮鞅有輕微的潔癖,他眼光極高,染指過的女人都是高品質高質量的。

倒是藤彥堂潔身自好,看似輕浮,其實是個禁欲主義,沒見過他親近過什麼女人,不過馬峰還是知道的,至少這個男人不是個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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