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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乾乾淨淨你就信了,我說她黑心黑肝黑肚黑腸,你怎麼就不信呢?”

香菜就納悶了,世和醫院裡那麼多身家清白的小護士,哪一個不必阿芸那個女人乾淨?她哥現在又是近水樓台,伸手摘不到那一彎月亮,順手還撈不到一顆星星嗎?他怎麼就跟阿芸勾搭上了,難不成被豬油蒙了心?

“阿芸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芫荽滿面怒容,眼神卻十分篤定。

好像香菜否定了他長久以來駐紮在他心中的信仰。信仰要是被推翻了,那他的精神世界豈不是要瀕臨崩潰?

他越是維護阿芸,香菜就越是生氣。

她幾近怒吼,“她穿着衣裳是別的男人喜歡的顏色,在台上唱的是別的男人喜歡的淫詞艷曲,你告訴我,這樣的女人哪裡乾淨了”

“她那是被生活所迫”芫荽臉紅脖子粗,大聲反駁香菜,對上香菜毫不相讓的目光,他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僵着臉色又說一句,“反正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哥以前心思多純凈,多老實巴交一孩子,現如今怎麼被阿芸那個毒婦禍害成這樣了。阿芸到底給芫荽下了什麼蠱?

原本見了異性就臉紅低頭的芫荽,現在見了一個從未謀面的大姑娘,眼神不閃不躲,就連人家伸過來的手都不會拒絕。

之前何韶晴來的時候,芫荽可不就是這樣招呼人家的嗎

香菜按捺着怒氣,臉色由於太過緊繃顯得蒼白透明。她的情緒因為太過壓抑,聲音也變得平靜的嚇人,完全不同於剛才的高亢尖銳,“她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告訴我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是怎麼想她的?她又是怎麼告訴你的?”

“阿芸姑娘她......她就是好”憋半天,就這一句話。芫荽不是個好的辯手,此刻他就像是個執拗的孩子,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越是否定他,他就越跟誰置氣,叛逆的不可理喻。

“她是長的好看,還是說話好聽?”香菜再一次與他展開拉鋸戰。“除了這些。你也說不出她還有其他什麼地方是好的吧”

芫荽無法將心中對阿芸的感覺用語言描述出來,反而讓他有些着急。他放大聲音,藉此來大力讚美他心目中的女神。“阿芸姑娘好心報答你對她弟弟的救命之恩......”

不待他把話說完,香菜就陡然拔高聲音,嚇得芫荽立馬噤聲不語。

“她好心?”阿芸要是真好心,香菜就笑了“她要是真好心想要報答我對她弟弟的救命之恩。她怎麼不到我面前來感謝我?背着我偷偷摸摸跟你見面,這就是她給我的報答?這就是她的好心?”香菜對着芫荽無力的吶喊。聲音中摻雜着一絲哀求,“哥,你醒醒吧她是百悅門沒什麼名氣的歌女,這種女人不惜用任何手段上位。要不是咱們跟藤二爺有那麼一點兒關係。你以為她會對咱們好心?”

許是用力過度,香菜臉上划過一絲疲憊。她說再多,芫荽聽不進去也無濟於事。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滿腔的怒火消散,香菜感覺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她轉身看着被褥與床分離。身體里的那股無力感更加深邃,反而變得十分沉重。

她離開病房,身形頹喪,被燈光拉長的身影,落寞得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香菜一走,芫荽頓時感覺整個病房裡空蕩蕩的,他的心也隨之變得空落落的。

靜了好半晌,芫荽才將自己的心神從方才的那場惡戰中抽離出來似的。他抬眼一望,房門口並沒有像他期盼的那樣重新打開,他開始心慌了。

“香菜,香菜,香菜”芫荽對着病房門口連喚了好幾聲,一聲比一聲高昂。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又害怕起來。

此刻,芫荽滿臉悔色。他怎麼能夠因為一個外人,就和他的妹妹鬧脾氣呢?

他穿鞋下床,蹣跚着繞到對面床的另一邊,撈起地上的被褥拍打幹凈,然後重新把床鋪好。

他把床鋪好之後,妹妹是不是就回來了?

而自香菜離去之後,病房的門再沒有打開過。

外面的天色已暗,她是不會走遠的。

芫荽如是想。

......

凌晨四點多,百悅門。

這個時間,百悅門接近散場。

最後一曲落幕,酒保清場。

唱完夜場的歌女阿芸收工,自後台補了精緻的妝容,對着鏡子勾出一個足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心頭一震的笑容。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今天的客人雖然很少,但是沒關係。只要她憑藉自己的努力爭取到黃金時間段,哪怕只在黃金時間段唱一曲,她就有更大的機會像江映雪一樣成為閃耀的歌星。

她清楚很多人心裡都會有一個疑惑,有時候她也會刻意的讓人心中的這個疑團變大像她這樣的好姑娘,居然沒有唱紅,實在天理不容。

她缺少的是一個機會。

阿芸穿過舞廳,很有禮貌的向她經過的每一個人道別。無論那人長得是美是丑,身份是高還是低,也都會好很友好的回應她。

當她看到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她眼前的香菜,她的臉色猛然一變,唇角的微笑也隨之驟然消失。

似乎很滿意她此刻的反應,香菜原本平靜的眼眸中盈滿了冷冰冰的笑意。

香菜逼近她,每一步都好似踩踏在她的胸口上。

阿芸深吸了一口冷氣,竟還有種窒息的感覺,嗓子眼處更像是被堵住了一樣,想要放聲尖叫都做不到。

阿芸連連後退,以為這樣就不會被從香菜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波及。

然而她的退卻,逐漸加深了香菜眼裡的冷笑,就連她唇角上揚的弧度都充滿了邪佞的氣息。

惶然之中。阿芸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香菜是個可怕的女人,是個比她還要可怕的女人

有人瞧出了阿芸的異狀,上前表示關切:“阿芸姑娘,你沒事吧?”

阿芸顫抖的心弦在此人的聲音中緊繃起來,她穩住心神強作鎮定,沒理會那人。直面香菜表現出的從容中有一絲倉皇的痕迹。“香菜姑娘,你怎麼來了?”

阿芸有些氣弱。

香菜腳下的步子放得很慢卻沒有停頓的趨勢,像是極富耐心一點一點的侵噬着敵方的領域。

她挑起眉頭。眼裡多了絲玩味,卻是反問阿芸,“你會不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

阿芸的表情很是茫然,略微無助的掃一眼四周。見周圍的目光陸陸續續都聚集過來,她又是那麼的無措那麼的害怕。宛如一小隻受驚的獸寵,連猛獸都不忍心對她下口,輕易就能勾起人對她的保護欲。

香菜,卻不局限在這裡頭。

果真有酒保跳出來。橫在阿芸跟前,說話的口氣對香菜十分不善,“我們都清場了。趕緊走”

就算身前多了一道障礙,香菜始終步步緊逼。

對方護着阿芸。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