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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銳壓根兒不了解香菜的酒量有多差,要是早知道她一杯就倒,他怎麼也不會把酒端來,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香菜歪在沙上,昏昏沉沉似睡著了一樣,兩邊臉頰酡紅得如同抹了胭脂。.`

明銳伸手過去,還沒挨近香菜,就聽一聲暴喝:

“你想幹什麼!?”

明銳愣住,手僵在半空,他不過是想將香菜還握在手中的空酒杯拿出來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怎麼一下就跟他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心一樣?

明銳訕訕的收回手,對突然到場的兩位目擊者道:“她喝醉了。”

芫荽有眼睛,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他虎視眈眈的盯了明銳半晌,暗暗的攢緊拳頭。就算這位明長官對他們兄妹有恩,他也不允許這個男人染指他的妹妹!就算要報答對方的恩情,他也不會做到讓香菜以身相許的份兒上。

芫荽側身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駱悠悠,怒容稍緩,抿着嘴淡淡對她一笑,“駱二小姐,我妹妹醉倒了,我們便不在府上打擾了,告辭了……”

說著,他過去扶不省人事的香菜。

這宴會才剛開始沒多大一會兒,林家兄妹就要走,那豈不是顯得駱家怠慢了他們。

駱悠悠像是想出了一個好主意,眨巴着亮閃閃的琥珀色眼睛,拊掌對芫荽道:“香菜都醉成這樣了,我不能讓你們就這麼回去,要不然這樣吧,先把你妹妹扶到我的房間里去休息。”

芫荽實在不忍拒絕滿臉期待的駱悠悠,猶豫了一下後點點頭。

除了香菜,他還是頭一次踏入別的女孩子的閨房。

駱悠悠的卧室布置的十分洋氣,也很有藝術氣息,當然也不乏可愛的玩意兒,四處還飄着一股幽幽的香芬味道,讓芫荽止不住得心跳加。

他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香菜扶到鏤着花紋的大床上躺好。

駱悠悠將粉色的紗幔落下,隔着一層薄薄的紗幔。能夠朦朦朧朧的看到床上蜷縮成一團的香菜,她滿心都是羨慕。她要是像香菜一樣有一個好哥哥的話,也許家裡的氣氛就會不一樣了吧……

想起她那位大姐,駱悠悠不禁出了神。待他回過神來,就見芫荽看着牆上掛着的一幅油畫怔怔呆。

那是一幅名為“夏秋之交”的油畫,畫上是一株枝椏繁多的枯樹,枯樹上零零星星分散着綠葉與黃葉。

芫荽神情疑惑的盯着這幅畫,又快轉動目光。似在這幅畫上細數着什麼,接着又漸漸變了臉色。?.?`

駱悠悠見他臉孔青一陣白一陣,當下惴惴不安起來,“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芫荽倏地看向駱悠悠,眼神中帶着說不清的複雜情緒,“請問這幅畫不是駱二小姐你畫的?”

如果是她親筆所畫,那她本人應該比他更清楚這幅畫的問題所在。

駱悠悠的反應出乎芫荽預料之外,她臉上一片茫然,輕輕搖了搖頭說:“這幅畫不是我畫的,是我學校的老師送給我的。”

芫荽抿緊了雙唇。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絕不會看錯,這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張地圖!那些綠葉和黃葉標註的是一個個具體的地點!

他出車的前幾天,包括他出車以後得這一段時間,只要有功夫,他就會拿出龍城的地圖瞧上一瞧看上一看。龍城許多地方的路線,他已爛熟於心。

這幅畫的持有者駱悠悠,竟不知道它的玄機所在,實在讓人費解。

“駱二小姐,我妹妹就麻煩你今天晚上照顧一下。我先走了。”留下一句告辭的話,芫荽匆匆離去。

直到他慌慌張張的背影消失,駱悠悠才收回視線,然後看向牆上的油畫。心裏面升起一萬個問號。她最為困惑的是,芫荽第一次到她家裡來,為什麼一看到這幅畫,就會產生那麼大的反應……

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芫荽臨走前,還在留戀似的回眸對這幅畫深深一瞥。

……

芫荽記住了那副畫上的幾片葉子的位置,從駱家一出來。便一一去對應的地方踩點。大約是夜深的緣故,漆黑的街上寂靜一片,他並沒有什麼收穫。

不知不覺間,他便來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靠近西城的一個街角,他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遠遠的望見一家館子的掌柜正在打烊,芫荽一路快步上前,對那位正關門的中年男子喚了一聲,“成大夫。”

他來的這個地方,正是之前他們兄妹被攆出世和醫院無路可走時,投宿過的醫館“寶芝靈”。

成大夫打量了半晌,才認出眼前的這名光鮮亮麗的小夥子是芫荽,不禁有些意外,“你怎麼來我這兒了?快進來!”

成大夫將芫荽迎進醫館,麻利的關門落栓。

“成大夫,方便說話嗎?”芫荽往後院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擔心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成大夫見芫荽臉色肅然,不敢有絲毫怠慢,一邊說一邊請芫荽落座,“放心,此地就你我二人。`”

芫荽一臉躊躇,他不知該怎麼開口,卻無法忽視心中這份不祥的感覺。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成大夫的聲音儘管很輕,卻透着一股難以掩飾的緊張。

芫荽搖搖頭,又點點頭。

見狀,成大夫暗暗心急火燎,不過還是耐着性子,“沒關係,你想好之後慢慢說。”

沉吟了良久,芫荽才開口緩緩道:“今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副畫,但我現那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張地圖。畫的是一棵樹,樹上的枝椏是龍城大大小小的岔道,不熟悉龍城地形的人就算仔細看也很難現這一點,枝椏上還掛着綠葉和枯葉,樹葉所在的地方分明就是標註的一個個地點。來這裡之前,我去了通關路、明月路、華南路、金巷子……然後到了這裡……”

說完,他去看成大夫,只見對方臉色蒼白無比,雙唇似乎也在隱隱抖。

成大夫似乎在竭力按捺着激動的情緒,緊聲問道:“你說有兩種葉子,那你之前去的地方是用綠葉標註的地方還是用黃葉標註的地方?”

芫荽想了想。“除了明月路是黃葉子標註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用綠葉做的標註。”包括這裡……

成大夫的雙眼驀地張大,他的雙唇劇烈顫抖了一陣,突然抬起雙手抓住芫荽的雙肩。十指用力的似乎要隔着衣服摳進芫荽的皮肉里。

從成大夫顫抖的瞳仁中,芫荽看到了清晰的驚恐。

“不管你在哪裡看到了那副畫……一定要得到它,得不到它就一定要毀了它!”成大夫沉聲道,“我想你應該有所察覺了,那幅畫就是一張地圖。樹葉標註的地方就是我們革命黨在滬市各個大大小小的據點和聯絡站,綠葉標註的地方是尚沒有被敵人現的,枯葉標註的是已經被查封的……如果這幅畫落到敵人手裡,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成大夫不敢相信到時候會有多少同志接連犧牲,他微微失神了一陣,猛的重振精神,“你是在哪兒看到這幅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