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我已經可以坐起來自己吃東西了。
這裡是之前園區里,給我分配的宿舍。
落地窗外能看到陰雲密布,就像地獄裡的氛圍。
門口有人看守。
阿虎和李軍站在我床頭。
阿虎說:“阿猛,你有什麼想說的,現在說還來得及。”
我看着自己身上青紫傷痕,哼笑了一聲,抬眼看他,“虎哥,你想聽什麼?我說實話你們不相信,那我有什麼辦法?殺了我吧!”
我是真的想死。
之前就是,沒想到會被他們救回來。
救回來又能怎麼樣?
繼續忍受嗎?
我真的不想!
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在鐵籠子里,已經經過一次死亡,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
阿虎盯着我,墨鏡後面的雙眼看不到喜怒哀樂。
他忽然扭頭看向窗外,說道:“讓我們相信你,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有些錯愕地看向他,這就相信我了?
我真的只想死!
可是,如果能活,誰又願意死呢?
我就是不想再去經歷那種非人的折磨。
“能走吧?”他轉回頭看我,“下樓,讓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讓我們相信你!”
我腦子有些轉不動,李軍過來托着我的胳膊,把我扶下床。
“林猛,虎哥這是給你機會證明你自己,別不識抬舉!如果你不能證明你自己的話,你知道的,想死可不容易!”
我看了李軍一眼,這個人只當了我一天沒到的主管。
看他的態度,對阿虎的極度恭維,他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來討好阿虎。
阿虎先一步走出了房間。
李軍示意我趕緊跟上。
門口的兩個看守也虎視眈眈地看着我。
在以前,我還想過拿個什麼東西跟他們拼一下。
但是看到有人被一槍撂倒後,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邁出房門,我感覺渾身上下的傷痕,沒有一處不疼,連成片的疼。
但我咬牙忍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電梯前。
坐上電梯,到了一樓。
看守還是那些人。
樓門前,又是幾十號新來的人,蹲在牆根兒吃那種黏糊糊的東西。
有幾個人和我們來的時候一樣,罵罵咧咧地,還推搡看守想要跑出去。
不出意料的,他們全被制服,拉到旁邊毆打、關狗籠、火烤。
領頭鬧得最凶的那個人,直接被他們開了飛機。
我終於見識到了阿虎曾經說過的開大飛機。
他們拉着那個人上了電梯,去了樓頂,在他身上綁上一個十字形的木板。
然後,就像滑翔翼飛機起飛一樣,把人直接推了下來……
那個人摔下來的動靜,一直在我腦海里迴響,後面過了好幾年,只要有人想跑,我腦子裡都會出現這種聲音。
聲音很悶,也很脆。
“噗”的一聲落地,“啪”的一聲,腦袋崩開,紅的白的,滿地都是。
哭聲、喊聲頓時響了起來。
接着就是皮鞭、棍棒的毆打聲,夾雜着看守們的怒罵聲。
我閉了閉眼,這些,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恐懼的了。
阿虎在墨鏡後面一直在觀察我。
見我沒有任何反應,就跟李軍說:“把人都帶進去吧!”
李軍走到前面,吆喝了一聲,那些看守就開始把新來的豬仔往大樓里趕。
有些人被拉到後院去了,想也知道要幹什麼。
等前院被清空後,阿虎又揮了揮手,就看到側面有兩個人被反銬着推了過來。
這兩人我認識,正是拿鞭子拷問我,抽了我大半夜的那兩人。
我有些不解。
阿虎指着他們跟我說道:“他們,就是昨晚上拷打你的人!因為偷懶,差點兒把你淹死,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證明給我看,去殺了他們!”
我沒想到阿虎他們居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他讓我用殺人來證明自己!
我沒動!
我不想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阿虎歪頭看向我,“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殺了他們,你活!不殺,你死!”
我真的不明白這裡面的邏輯是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你死我活?
只是,這是龍潭虎穴,是地獄!
人命如草芥!
我不殺你,你就會殺我,我不服從,最後連渣滓都不剩!
是我死,還是讓他們死?
阿虎似乎並不着急,說完後,就坐到了後面的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
旁邊有人過來,就站在我旁邊,手裡拿着匕首。
我盯着他手裡的匕首,看着上面閃着的寒光,內心無比掙扎。
這不是殺只雞殺只鴨那麼簡單的事情,這是殺人!
不管是誰,只要是正常人,都下不去手。
我也一樣。我的手在顫抖。
為了活命,難道我真的要殺人?
不殺人,我還有回國的可能性。
可要殺了人,這輩子我就真的回不去了!
是死是活?
內心裡掙扎得非常劇烈。
我咬着牙,額頭冒汗,拚命讓自己的手不要再抖。
頭頂的烏雲越來越低,雷電在雲層里遊走。
“咔嚓!”
一聲驚雷響起。
阿虎已經接過旁邊人手裡的槍,上膛,對準了我!
周圍的看守也把手裡的槍端了起來。
他們全都盯着我,沒有人說話,強烈的壓迫感,隨着烏雲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讓人窒息。
是死是活?
忽然,我想起了張嬌,不知道我離開後她如何了,是不是離開了?
還是……
我抓住了匕首,手不再抖,看着前面被人綁着、耷拉着腦袋的兩個人。
是你們差點兒淹死我,既然我沒死,那是我命大!
那就讓你們也嘗嘗死亡的滋味吧!
“咔嚓!”
又一聲驚雷響過,閃電將世界變得慘白一片。
“呀!”
熱血上頭,隨着大雨傾盆而下,我朝前衝去,將手裡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他們的身體里。
一刀接着一刀!
我根本不知道我刺了多少刀下去。
只知道最後我是被人拉開的。
那兩個人倒在泥水裡,鮮血隨着雨水四散流開。
“啪!啪!啪!”阿虎鼓起掌來,起身走到我面前,把我手裡的匕首拿了下去。
他摟住我的肩膀,趴在我耳邊,說道:“阿猛,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看着自己發僵的雙手,盯着上面刺眼的鮮血。
我抬頭看着他,眼裡一片迷茫。
殺人,原來這麼簡單啊!
他對着其他人揮了揮手,就摟着我朝前面走去。
回到宿舍洗了澡換了衣服後,重新出來,他拉開車門把我送進車裡,自己坐上駕駛位,開出了這裡。
一路上,我一言不發,像是死了一般,盯着窗外的雨霧一動不動。
阿虎在倒視鏡里看着我,沒說話,直接把車開回了金三角的賭場。
進了賭場,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挨個點着頭。
我根本沒有注意這些人看我的眼神和表情是什麼樣的,我現在的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到了五樓,松哥辦公室。
一進門,松哥就用眼神詢問阿虎。
阿虎笑了,把我往前一推,“松哥,你果然沒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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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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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