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慌失措，退了一步，可是突然又清醒了，我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幻覺，因為柳眉站在我面前，並沒有動手。

柳眉上前一步逼問我：“你為什麼要後退，你是不是心虛？你心虛是因為你殺了他！”

“我殺了誰？”我驚恐地問。

“方佑俠！你聽到了嗎！你殺了方佑俠！”柳眉突然邁步上前，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剛才本來是可以躲開的，可是因為突然聽到柳眉說到方佑俠的名字，而且她還說是我殺了方佑俠，我立刻心慌意亂，竟然慌亂地不知所措。

“你殺了方佑俠！”柳眉用力掐著我的脖子，朝我喊道，“你殺了方佑俠，還把他從我記憶給抹去，現在你又假惺惺地跑過來，就是為了繼續騙我！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我此時感到呼吸困難，但是比這更讓我吃驚的是，竟然是柳眉指控我殺了方佑俠，而我竟然沒有辦法反駁，因為我根本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沒有！”我用力把柳眉推開，柳眉身子飛出去，重重地落在床上，柳眉在床上彈了一下，然後跌落在地上。

我吃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把柳眉推得飛了起來。

我剛要去扶柳眉，可是看到她已經站了起來，她看到我朝她走了過去，立刻連連朝後退，一邊悲憤地朝我喊著：“你還說你沒有殺方佑俠，剛才是怎麼回事？那不是他的能力是什麼？你已經有了他的能力，就是因為你殺了他，所以他的本領都到了你身上了！”

“我……我……”我說道，“我什麼本領都沒有，剛才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要不是就是裝的，要不就是還沒有學會。”柳眉看著我，眼睛都快噴出火來，“武思遠，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待，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騙了我這麼多年。”

“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殺他。”我嘴上這樣說著，可是心裡卻在不停地問自己：我到底殺了方佑俠沒有？

在我的記憶裡，我記不起來在沙漠裡後面發生了什麼。而且最後的那段記憶中，混雜著我在醫院搶救的經歷，也就是說，那段記憶也許是不真實的。

我能想起來的事情，就是我和方佑俠一起殺了那些鬼軍，我們還一起殺了薛遠之。可是，如果沒有薛遠之這個人呢，如果我當時殺的其實是方佑俠呢？

李醫生曾經說過，人的記憶會把那些最恐怖的事情給忘掉，我沒有回憶起來後邊的事情，也許真的是因為我曾經做了最可怕的事情。這個可怕的事情，難道是我把方佑俠殺了嗎？

我額頭開始冒出冷汗，因為我此時也在懷疑，我做了這件可怖的事情。可是我為什麼要殺方佑俠？難道為了他身上的那些能力？可是，我為什麼要他那些能力呢？

但是如果我沒有殺他，為什麼我身上會有那些奇怪的事情：我可以停住呼吸，我手上剛才莫名的力量，還有那些會突然閃過腦海中的咒語。

柳眉慢慢走到我面前，怒目瞪著我，“武思遠，你說話呀。我想親耳聽到你說，他死了。”

我一愣：“你說什麼？”

“我希望你告訴我，說你殺了他，”柳眉眼中突然充滿了希望，“你只要這樣說了，我就可以解脫了，我就可以再也不用時時刻刻地想他了……”

我聽她這樣說，心中無比震驚，吃驚地看著柳眉：“你喜歡方佑俠？你愛方佑俠——”

柳眉朝我點點頭。

“這不可能，你和方佑俠只在一起呆了那麼短的時間，你怎麼可能會愛上他。”我不相信地看著柳眉。

柳眉喃喃道：“恨一個人可以花很長時間，但是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秒鐘就夠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愛上他，為什麼我一直忘不了他。”

我心中一陣酸楚，低聲說道：“你錯了，我更不知道你愛他，所以我不可能因為這個殺他。”

柳眉還是看著我，不過眼中戒備的神情開始慢慢消散。

我看著她的眼睛，柔聲說道：“柳眉，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變，我還是你當年認識的武思遠，不管發生什麼，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況，我都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傷害別人的事情，我更不可能殺了方佑俠。”

“如果方佑俠沒死，他為什不來找我？”柳眉突然身子放鬆，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上前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柳眉不由自主地投入我的懷抱。我輕輕抱住她，生怕把她給嚇著了。

“我會幫你找到方佑俠，”我喃喃說道，“你答應你。”

柳眉抱緊了我，喃喃說道：“你保證？”

“我保證。”我堅定說道。

房間裡沒有一點聲音，只有柳眉輕輕的抽泣聲。

窗外傳來車輛開過的聲音，還有什麼人在說著什麼。可是這一切，彷彿都從我們身邊流過，我抱著柳眉，一方面感到自己從沒有這樣的幸福，因為懷裡是一個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另一方面，卻感到有一股如同流淌了千年的悲傷從在心頭流淌，因為懷裡的這個女孩，她愛的卻是另一個人。而我，剛才還親口答應，要幫她找到那個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們慢慢分開。

柳眉繃著臉道：“我剛才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我打斷她的話：“這些事情都不要提了，我答應你，會幫你找到方佑俠，但是現在我們首先要找到古麗阿娜，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從古麗阿娜消失後發生的。”

“你都記起什麼了？”柳眉問。

我把當年記起來的事情，都完完全全地告訴了柳眉，柳眉吃驚地聽完，問我：“你是說我們走錯地方了，我們不該去尼雅？”

我搖頭說道：“方佑俠雖然是在沙漠裡失蹤的，以後的事情我也記不清了，但是方佑俠說過，還不到找古麗阿娜的時間。現在我們已經到了這裡，八年也過去，要說時間，也早就到那個時間，所以我們現在來的正是時候。古裡阿娜是在這裡失蹤的，我們肯定要先從這裡開始。”

“那方佑俠他——”

“我們先找到古麗阿娜，然後再去找方佑俠。”

“他還會在那裡嗎？”柳眉說，“他會不會已經——”

我搖搖頭，扳著柳眉的肩膀，目光堅定地說道：“柳眉你聽我說，你既然相信古麗阿娜還活著，那你也一定要相信，方佑俠還活著。不只是他們，我們都會好好活著，我們會找到古麗阿娜，會找到方佑俠。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聽到了嗎？”

柳眉點點頭。

我問起她都記起什麼。柳眉講了當年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