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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知園」的路上,黎知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依偎在檀九洲的懷裡睡了一路,而他一隻手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把玩着手機,直到手機傳來一聲震動,關於宮尋真的資料也全部到了他手裡。

看到他是南市宮家的人,檀九洲並沒有意外。

他沒有着急查看宮尋真的資料,低頭撫摸着黎知如綢緞般絲滑的墨發,將她身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睡著了的她看着是那般的純粹,似乎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防備心,讓他心生憐愛。

“知知。”他的聲音暗啞沉寂,像是平靜無波的泉水中突然掉落了一顆小小的石頭,很輕,卻已經在水面上蕩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檀九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烈的佔有慾,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未來的妻子,更是他未來孩子的母親,不論是誰,只要是想要從他身邊搶走她的人,都該死。

而他,永遠都不可能放手。

宮尋真回家的路上就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想到今天站在黎知身邊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他不禁搖了搖頭,都是孽緣啊。

但說到底,孽緣也是緣。

他不禁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矜貴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他不顧大雪封山的冰寒之凍,就這麼從山腳下一路跪到了山頂,每一個台階上都留下了他膝蓋的痕迹,那般貴氣滔天的身份,若是在千百年前,必然也是世人仰望的存在,卻捨得為了心愛的女人做盡那些不屑的事情。

如今再回想起來,男人那雙風情驚世的眼睛,在他的腦海里與黎知的那雙眼睛緩慢地重合,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孽緣」沒有善終,就不知道這二十多年後的「孽緣」,能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夜色如水。

黎知是被屋外閃電劃破夜空的明亮,伴隨着震天的雷聲給驚醒的,她剛睜開眼睛就被從書房匆匆趕來的檀九洲抱在了懷裡,帶着一絲冷意的掌心捂住了她的耳朵,“打雷而已,我在這裡,不怕。”

方才檀九洲在書房開會,剛開十分鐘,外面的天氣驟變,給人一種黑沉沉的窒息感,他顧不得結束會議就直接趕來了卧室,果不其然,黎知已經被閃電和雷聲給驚醒,他自責的同時急忙將人摟在懷裡。

一隻手捂住她的耳朵,一隻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外面的閃電和雷聲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沒有了身影,而黎知也從驚嚇中平靜下來,她拍了拍檀九洲的胳膊說道,“我沒事了。”

他一直觀察着她情緒的變化,確定她已經平靜下來才鬆開了抱着她的手,坐在了床邊的位置,“你再躺會,我讓廚房給你準備點吃的。”

黎知點了點頭。

檀九洲撥通床頭的電話,三言兩語安排好事情,又躺到了她的身邊陪着她,人是他從車子里一路抱到樓上的,澡是他洗的,衣服也是他換的,想到她全身心信任自己的模樣,他的心忍不住要化開來。

“又做噩夢了?”

黎知靠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沒有,說來也是奇怪,我這一覺睡的很沉,一點夢魘都沒有。”

他半眯着眼凝視着她的頭頂,並不懷疑她說的話,因為他給她洗澡的時候她都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差點讓他以為她昏迷過去了。

若不是她呼吸平穩,他都要將人送去醫院查一查。

“沒有就好,你最近都沒有好好睡覺,睡的沉一點也好。”他溫柔地哄着她,想到她眼底的青色,他心裡也是心疼。

這段時日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檀九洲並沒有碰她,黎知也知道他心疼自己,對他的愧疚感越來越重,她也想立馬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他,但是她怕自己被當成一個怪物,更害怕宮尋真的那一句話。

檀九洲不是她的官配。

換句話說,是不是就是……她也不是他的良配?

想到上輩子和蘇想想在一起的男人,黎知心裡有個越來越清晰的答案浮現,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檀九洲。

這輩子,會不會是自己搶走了蘇想想的男人?

只要想到有這種可能性,黎知的心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扎了一樣疼,她驀然心頭一窒,空氣似乎也越來越稀薄。

“我抱你去洗漱,廚房應該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檀九洲估摸着時間差不多,懶懶地起身,剛要抱她起來卻反被她推入被窩。

“不着急。”黎知眼底風情流轉,在他詫異的目光下俯身,熟練地掠奪走他薄唇之內的呼吸,他伸手想要拉她,卻被她高舉頭頂。

檀九洲:“???”好像哪裡不對勁。

這頓晚餐最後還是沒有準時吃上。

兩個多小時後,人還是檀九洲抱去洗手間的,累的渾身沒有力氣的黎知,任由他給他洗漱、換衣服,而檀九洲整個人神清氣爽,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不公平。”

知道她在說什麼,檀九洲握住她的手放在了唇邊親了親,“不服氣下次再來,我隨時奉陪,只要是你想,我都可以。”

黎知:“……”呵呵,男人啊。

等到樓下餐廳,屋子裡除了滿桌冒着熱氣的餐食,沒有任何的傭人留在這裡。

這頓飯黎知吃的哆哆嗦嗦的,身側的男人幾次想要幫他,最後都被她的眼神給勸退了,但那雙狹長的俊俏眼眸深處,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眼眸微怔,黎知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檀九洲這麼輕鬆愉悅的時候,想到自己和他這段時間遭遇的那些事情,傅家宴會、晨島、陸清澍、時倦、查爾斯、單芊芊……這一樁樁的事情參雜在一起,確實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長時間呆在一起相處,想到這,她的心又軟了一些。

或許是心疼他。

這天晚上,黎知給了檀九洲一切過去不被允許的權力,男人從起初的不敢置信,到後面的沉淪,見證這些的只有屋內的漆黑。

以及另外一位參與者。

翌日。

黎知一大早就醒了過來。

昨晚她和檀九洲其實都沒有怎麼睡,然而此時,她的枕邊並沒有檀九洲的影子,而他放在床頭的手機傳來震動聲。

手機還在,人就沒有走。

剛要把手機拿給檀九洲的黎知,看到了上面刺眼的三個字。

蘇想想。

她腦海里不由得再次浮現上輩子看到過的那張報紙,彼時的蘇想想穿着高定的婚紗,港城媒體的標題也是非常直白醒目,帶着一如既往的吸引力:港城交際花如願嫁得豪門純潔貴公子。

這個「純潔貴公子」到底是誰?是不是檀九洲?

一個個問題的突然湧現,讓她不小心按下了接聽鍵,對面女人的聲音裡帶着驚喜,柔柔弱弱的,聽起來就是一朵需要人呵護的嬌花。

“洲哥哥,你終於接我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