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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者女士?”羅德愕然地念叨一遍,心覺自己知道那是誰,卻確實從未聽過這個稱號。

“你來自米德蘭,母親是一位法師,沒錯吧?”

猶豫了一下後,少年點點頭。

“那就肯定是你媽了。”阿蓋爾表情一松,旋即又提了起來,“跟我走吧,還有銳恩先生,您最好也過來,可能會有人想要對羅里克不利,我們需要低調和人手。”

羅里克就是羅德在安泰利使用的化名,他聞言立刻想起了這一陣遭遇的投毒和追殺,幕後指使者的身份和目的一直是謎團,即使經驗豐富如迪特也摸不着頭腦,難道阿蓋爾知道了什麼內幕?

“有人要對我不利?是誰,為什麼?”

“還不是你媽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阿蓋爾招手示意他們跟上自己,“你媽……咳咳,我是說‘守護者女士’,先是去之前你被關過的小鎮,幹掉了抓你的傭兵和那個競技場的管事……”

騎士忽然停了一下,覺得自己隨便概述道聽途說的內容並指控一位強大的女法師是殺人犯有點不妥,便重新組織語言。

“總之,你從那鎮子里跑出來後,競技場曾組織過一隊人追你,但在路上遇到了‘守護者女士’,然後其中一個傭兵被那位女士用魔法吊到了天上,可能現在還掛在那邊沒斷氣。被請去解除法術的法師,只看了一眼便扭頭就走。然後是那個競技場管事,他回去就發了瘋,說什麼廣告打了出去就不能讓觀眾失望,多少人勸都拉不住非要親自下場去和魔獸搏鬥,最後自然是被撕得粉碎……明明當時大家都去逃難躲避帝國兵鋒了,根本沒什麼觀眾。”

“精神控制魔法。”一旁的銳恩吐出了這個詞。

“確實很像,問題是當時伯爵府的法師在場,並使用了解除魔法,但屁用沒有。”阿蓋爾聳聳肩,認同卻否定了這個判斷,“然後‘守護者女士’馬不停蹄地又趕……飛到了薩登堡,從天而降強闖王宮見了女王,逼着王室下令釋放了幾個米德蘭人,並叫停軍隊的一切調動、集結和反擊動作,以及拒絕盟**隊越境加入戰場。”

“既然是凍結戰爭,那帝國那邊應該也被叫停了吧,這樣豈不是很公平。”銳恩照例插嘴,把羅德心想也說了出來。

“這句話千萬不可再說!”阿蓋爾鄭重地警告獵手,“戰爭是被凍結在我們安泰利的國土上,扯什麼公平?如果這事發生在帝**隊越境進犯但拿下皮塔爾城之前,那還勉強夠得到點公平,畢竟那時帝**是有心打我們無備,中場暫停能讓我們爭取寶貴的喘息時間來應對突襲。可現在的情況是,我軍在被突襲丟掉皮塔爾城之後,是看穿了帝**發起突襲沒帶夠糧草,才決心放棄十分之一的國土,用堅壁清野的方式來拿空間換時間。”請下載愛閱最新內容

阿蓋爾帶兩人走回殿後軍眾人中,向一堆並肩作戰過的臉熟士兵打過招呼後繼續道:“我們付出了時間、生命和國土,燒掉了無數村莊和囤積其中的糧食,將戰線後撤了幾十上百裡布置出了一個口袋,近十萬大軍外加北盟另外兩大王國的快速反應軍團,有六七成的把握——至少指揮部是這麼判斷的——能打贏接下來的這場反擊戰役,就算不能將帝國先鋒軍團殲滅,也至少能將他們逼回皮塔爾城一線。結果,就在大家磨刀霍霍準備立一番軍功的現在,喊暫停!你認為我們的士兵將領們會覺得公平嗎!”

“明白了,皮塔爾城丟之前喊暫停是帝國吃虧,之後暫停是安泰利吃虧。帝國現在有更充裕的後勤準備時間在安泰利的國土上站穩腳跟,調動後勤來擴大入侵的規模了。”銳恩恍然大悟,然後很自然地看向了羅德。“沒錯,羅里克爵士,你是帝國人,你的母親又是一個能孤身強闖安泰利王宮的強**師。你的祖國入侵了我的祖國,現在你的母親卻站出來要求被入侵的我們暫停抵抗,先在混亂的戰場中找到並撈出你來……你覺得這事合乎‘情’、‘理’或‘法’中的任何一條嗎?”阿蓋爾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此外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停止抵抗、找到並交出你之後呢,戰爭是會停止,還是在我們燒掉了十分之一的國土、損失了最寶貴的第一波反擊戰機後繼續打下去?”

這是個沒法回答的問題,而阿蓋爾顯然也沒期待羅德回答。

“更糟糕的是,你還卷進了伊力特國王遇刺案以及被謠傳是帝國間諜。”騎士沒有回頭,長嘆一口氣,“這麼說吧,如果沒有這殿後路上並肩作戰的過命交情,我都會有想對你不利的心思。現在大家基本上就是兩派想法:極端點的想宰了你泄憤,理智點的也認為至少應該扣留你作人質。”

“所以,現在這邊軍營里你能信任的,也就是我和我身邊這幾十個兄弟……就這些兄弟里,只怕也有心懷怨氣的愣頭青。所以,你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除了自己的夥伴誰都不要信任。”

“我靠,不是吧?”銳恩這下總算明白為什麼阿蓋爾要強調自己也跟過去,原來是指望在有士兵違抗命令來威脅到羅德的時候,自己作為保鏢護衛他周全!

可要知道,自己和羅德約定的,是當撤離戰場和返回帝國的嚮導啊。

我一個小小的魔物獵手,拿什麼對抗無數安泰利士兵的怒火?

沒有給銳恩抗議和脫隊的機會,阿蓋爾扭過頭去繼續帶路:“待會可能會有人攔路或言出不遜,你們不要還嘴,只管看着。”

接下來他們一言不發地向森林深處行進了一段路程,七轉八轉,在天徹底黑下來前抵達了一處小山谷。

附近肯定有溫泉,山谷頂端被巨大、翠綠的樹冠封住,靠近地面的低處又被水霧和蒸氣籠罩,視野內稍有點距離的一切都隱隱約約,明明太陽尚未落山,卻已經有了點夜色的意味。

隨着護送羅德的殿後軍接近,許多人影從道路兩旁的灌木中冒了出來,他們明明和阿蓋爾率領的士兵屬於同一方,目送他們經過的目光中卻帶着明顯的敵意和不善。

終於,在眾人抵達山谷口最狹窄之處時,一群二三十人規模的安泰利士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住!”攔路眾中的為首軍官高聲喝道,語氣不善,“那個傳說中的‘守護者之子’在哪?讓兄弟們瞧瞧,到底長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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