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打……打人了!救命啊!有人打我!”
孫岐安最開始的時候,直接讓姜小萍給抽懵了,直到臉上加身上給抽出了七八道鮮紅的印子,才記起裝瘋賣傻那一出。
只是他喊了好一會兒,發現根本就沒人搭理,又開始捂臉嚎啕,就跟他是那個純然無辜的受害者似的。
戳在門邊的志願者人早就傻了,他當初被安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賺了大便宜,工作輕鬆、隨便摸魚,根本沒想到事情的走向竟會如此抓馬離譜。
他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姜小萍最後一下把手套狠狠地甩在了孫岐安骨瘦嶙峋的脊背上。
她打人也給累得夠嗆,呼哧帶喘地叉著腰,“你不如省點力氣,等警察來了,再嚎也來得及!”
“……小萍姐,也不用報警吧?他都這么大歲數了,還是個老年痴呆,跟他計較?犯不上。”
張潔芳抹了把臉上的水,還以為姜小萍是因為孫岐安往她臉上吐口水的事兒,氣成這樣,趕忙出言相勸。
“我跟他計較定了!”姜小萍冷冷地瞥了一眼畏縮成一團的孫岐安,而後走到姜鶴身旁,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用力捏了兩下,“沒事兒啊,媽在這兒,別害怕!”
“這……這到底出什么事兒了?”張潔芳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事情不大對頭。
“這個老流氓騷擾鶴兒。”姜小萍咬牙切齒道。
她看著在那兒努力裝可憐的孫岐安,氣兒還是不順,直接一腳踹在了洗浴槽上,孫岐安毫無防備,差點從洗浴槽裡翻出去,他在髒汙的洗澡水裡狼狽掙扎了好一會兒,連著喝了好幾口,才勉強爬起來。
“我艹你媽!”他倆手跟雞爪子似的死死摳著浴槽邊沿,整個人活似一隻被淋透了的禿毛雞,張嘴就罵,整個兒一原形畢露。
“你們不就是幹這個的嗎?一群騷貨,當自己多金貴啊?我摸兩把怎么了?怎么了!”
姜鶴難以置信地看著孫岐安,直到剛才,她都覺得孫岐安剛才的騷擾是突然發病了,早就看穿他真面目的姜小萍自然毫不意外。
她衝著徹底傻掉的志願者打了個響指,“嘿,小朋友,跟你的小夥伴說一聲,一會兒記得把協議書送派出所來。”
孫岐安進了派出所,就開始裝聾作啞,跟尊泥雕似的一屁股坐在那兒,不管警察跟他說什么、問什么,都半點兒反應也無。
“這……這是怎么了?怎么上派出所了?咱們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潘科匆匆趕來,一開口就打的是和稀泥的主意,姜小萍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潘科看了沒半分鐘,臉就黑成了鍋底。
“孫大爺,你可真行啊你,你真是我親大爺!我對你不好嗎?啊?你……你就這么毀我啊!”
潘科跑到孫岐安跟前兒捶胸頓足地質問,沒承想孫岐安連她的面子也不給,低頭扣手根本不搭理。
她氣得原地轉了一圈,看到姜鶴的那一刻,才想起來要跟她道歉。
“真是對不住,我確實不知道他是這種人,我要是知道……他……他就算是爛在那兒,我都不帶管的!”她的歉道得還算情真意切,姜鶴本身也不覺得這事兒跟她有什么關係,她甚至覺得有點可惜,瞧這意思,潔萍助浴跟黎黃社區的後續合作大概是沒希望了。
“潘主任啊,你來得正好,你那兒有孫岐安家裡人的聯繫方式嗎?我這問半天,他是什么也不說啊!”
負責接待姜鶴他們的是個姓白的年輕警察,他此刻正靠坐在辦公桌上,難掩煩躁地用中性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家裡人的聯繫方式啊?我這兒也只有他兒子工作單位的電話,好像還是幾年前的,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那兒幹了。”
潘科翻出號碼遞過去,白藝峰死馬當活馬醫,立馬就把電話撥了過去,對面接得很快。
“你好,我是南坪派出所,我找……”白藝峰看了潘科一眼,潘科愣了愣,趕忙小聲開口,“孫宇池。”
“找孫宇池。”電話對面的人讓白藝峰稍等,白藝峰等了將近三分鐘,對面才有人開腔。
“你好,我是孫宇池。”
“我這邊是南坪派出所,你父親孫岐安現在在所裡,他涉嫌性騷……跟你沒關係?怎么沒關係,你不是他兒子啊?孫宇池,我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你……你要是不方便,那讓你妹來一趟也行……好,你儘快!”
“不孝子!”白藝峰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姜鶴聽到縮在角落,一直悶不吭聲的孫岐安,突然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他口中的“不孝子”很快趕到了南坪派出所,姜鶴覺得孫宇池的年紀應該跟張潔芳差不多,他身材中等,穿著件卡其色的襯衣式翻領羽絨服,戴了副玳瑁眼鏡,手裡拎著個淺棕色的公文包,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跟姜鶴曾經的設想搭不上一點兒關係,她看了一眼姜小萍,她媽顯然也這么覺得。
“該怎么處罰就怎么處罰,我沒有任何意見。”
孫宇池聽完白藝峰的講述,表情很是平靜,似乎對於孫岐安幹出這種事兒,一點也不意外。
“警察同志,我這次過來,其實是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因為孫岐安的事情,聯繫我,還有我妹了。”
“嫌丟人是吧?理解。”
白藝峰司空見慣地點了點頭,“不過一碼歸一碼,你還有你妹妹對你父親負有贍養、扶助以及保護的義務,這不是你想不管,就可以不管的。再一個,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算他年輕那會兒再不是個東西,過去的事兒也都過去了,你……”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想問一下,您知道孫岐安具體對我母親,還有我跟我妹都做過些什么嗎?”
孫宇池客氣地打斷了白藝峰的話,白藝峰愣了愣,他歪頭看了一眼孫岐安,“這倒是沒有,不過總不是那些事兒嘛!”
白藝峰在南坪派出所幹了快兩年了,夫妻反目、父子結仇的事兒,也見過不少了,說來說去,不外乎錢跟情,沒什么新鮮的
“孫岐安的所作所為,我覺得應該還是比較少見的。”
孫宇池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看向縮在角落的孫岐安,這是他走進南坪派出所後,看他的
五年沒見,他這個血緣關係上的父親看起來比之前更加蒼老孱弱了,可孫宇池絕望地發現,自己心底裡居然還在懼怕他,那就像是食草動物對鬣狗的恐懼,因為一次次痛苦的折磨跟虐待,深深刻印在身體之中。
就算鬣狗垂垂老矣、牙齒脫落,壓根沒了咬斷他喉管的一絲可能,他卻還是怕得厲害。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