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多娇》 一枝仙桂

轉眼便是三日!

三日前,莫小北聽從陸大有的叮囑,到了申時左右才去了南院的教務大廳。

果然,如陸大有所料,《武學概要》具體的上課時間,也在他到去時便已公佈了出來。

《武學概要》是辰時六刻開講,巳時二刻結束,而《煉丹綱要》是巳時三刻開講,兩者上課的時間間隔有點短,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為此,莫小北當時還頗為糾結了好一會。

好在,兩者的上課時間並不衝突,因此他便也沒再更換課程,也沒有再報其他課程,最終還是確定下了《武學概要》和《煉丹綱要》作為近期的學習課程。

而今日正是八月二十一日,也是《武學概要》開課的日子。

一早,莫小北麻利地洗漱一番後,早早地便出了門。

莫小北收到的通知告訴他,《武學概要》的學堂在南院的西南肆號學堂。

這是一間大學堂,所以他幾乎沒有浪費多少腳程,也沒有動嘴問過別人,就找到了地方。

正因在找學堂的事上沒有浪費什麼時間,等他到了西南肆號學堂時,才剛剛辰時三刻。

這時學堂大殿的殿門還沒有開啟,莫小北只好待在大殿門口的迴廊下等了起來。

好在,來早的不止他一人,倒也沒讓他顯得那麼形單影隻。

又過一會,大殿的迴廊之下人越聚越多。

莫小北先前還能來回踱幾步,此時已經只能在原地站著了。

周圍也是嘈雜不已,被圍在裡側的弟子,難免都有些急躁不安了起來,有幾個甚至已經面露不耐,虎視眈眈看著周圍,大有一念不爽,就要找人洩憤。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微妙時刻,走廊外側突然傳來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來!都讓一下,都別堵在門口了,向兩側散一散。”

眾人應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身著一身赤色的錦衣勁裝,看樣貌有二十七八出頭,人長得不是很英俊,但有這身錦衣勁裝配著,倒也顯得有些英俊帥氣。

不過,眾人雖是回頭看向了他,但卻沒人主動給他讓出條道來。

“呵呵!你以為你是誰啊!不知道先來後到嗎?懂不懂的啥叫排隊?”

......

見半天沒人動身,這赤衣弟子陰厲的掃了掃眾人,沉了臉色便繼續說道:“不讓道是吧!行!那你們就在外面繼續站著吧!”

聞言,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立馬就挪動身子向這赤衣弟子的兩側散了開來。

當然也有人沒聽明白,不但站著不動,還出聲問道:“靠!你誰啊?哪來的這麼個傻貨玩意。”

赤衣弟子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向裡側掃了一眼後,就厲聲回道:“是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我說的,咋了,有意見?”說著,莫小北身前一位穿著不俗的圓臉弟子,撥了撥前面的人便要走出。

眼看一場熱鬧,就要展現在眾人眼前了,然而,不等那圓臉弟子從人群中走出,那赤衣弟子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師弟!戒躁!戒怒!”

說話之人,三十六七左右,面白無鬚,身穿一身青衫弟子服。

這青衫弟子說完,不等赤衣弟子搭話,看了看那圓臉弟子,就抱拳又說道:“諸位,我師兄弟二人是《武學概要》這門課的助教,家師還沒到,諸位先讓條路出來,讓我二人上前先替你們打開殿門再說。”

見此,那圓臉弟子臉上頓時就沒了氣色,訕訕一笑,摸了摸腦門,轉身就竄進人群,藏在了莫小北身後。

而莫小北掃了眼身後,也沒在意,轉身就認真聽起了周圍的議論聲。

“什麼?他兩人是助教。”

“靠,剛才是那個混蛋出言不遜的,惹惱了助教,我們以後都沒好果子吃。”

“諸位!別站著了,趕快向後退退,讓條路出來。“

......

一陣七嘴八舌之後,大殿門口前終於是讓出了一條道來。

見狀,那助教二人倒也沒再說別的,順著眾人讓出的道,很快就到了大殿門口。

隨後,那青衫弟子一拍儲物袋放出一張條案一把椅子,在椅子上坐定後,才對莫小北等人說道:“諸位,就按你們現在站定的順序,門口兩側一邊一個,陸續過來核實身份編號。

拿出令牌,不要搗亂,不要插隊,違者不許入殿。”說著,拿出一本花名冊和一套紙筆後,就又側頭對旁邊的赤衣弟子又說道:“師弟,開門。”

說完,看了眼左側一列的第一位弟子後,就繼續說道:“來,現在開始!左邊先來。”

......

這是一座面闊九間進深七間的大殿,比起南院的教務大殿也只小了一點點而已。

然而,這麼大的空間裡,除了開間的立柱外,入眼全是土黃色的蒲團,竟是看不到一件傢俱。

莫小北心目中的講臺,課桌,他一樣也沒見到。

眼前的學堂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愣了片刻後,他才回過神來。

隨後掃了眼先進來的弟子,又看了看地上的蒲團擺放位置後,他才發現,這些蒲團擺放的還是挺有規律的,略微一琢磨,他才恍然間有些明白了過來。

這些蒲團大約有兩三百左右,它們擺設成了一箇中空的葫蘆造型。

在他想來,這樣的佈置,應該是為了方便教諭在講課時走動,同時,如果有演示的需要,也可以根據演練幅度的大小,選擇在葫蘆腰或是在葫蘆底進行。

發現了這一特點後,莫小北會心地笑了笑,就立馬走到葫蘆腰的位置處,找了一個略微靠邊的蒲團坐了下來。

大殿內人越進越多,快到辰時六刻的時候,差不多已經不下百人了。

這些人有男有女,看樣貌最小的只有十四五歲,大的也有四五十左右的,他們穿著打扮各不一樣,有穿素色麻布短衣的,也有穿錦緞長袍的,有穿寬袖甩袍的,也有束腰束袖穿勁裝的......

有些人的服式,細腰細胳膊細腿的,跟個螳螂似的,莫小北甚至都沒見過。

五顏六色的頭髮,千奇百怪的髮型,有光頭的,有梳辮的,有束髮的,也有披髮的.......

形象各異,莫小北看得也有些咂舌不已。

今日能不能學到東西不說,至此一幕,就讓他大漲了見識。

此時,由於授課教諭還沒到,那兩位助教也還守在大殿門口核查令牌,故而殿內也是亂哄哄的一片,嗡嗡聲和嘈雜聲吵得莫小北耳膜生疼。

就這樣,差不多又過了一盞茶之後,殿內突然走進了一位氣質不凡的老者。

說是老者,其實也不盡然,他頭髮鬍鬚雖是花白,但那紅潤明亮的膚色、堅挺的身板以及鏗鏘的步伐,很難將他視為一位老者,最多隻能說是位鬚髮早白的中年人。

此人劍眉星目,身量不是很高大,但卻顯得精悍異常。

雖是一身樸素的青布長袍,但舉手投足間,卻與殿內眾弟子,迥然不同,讓人一眼就覺得此人非同凡響。

已然,有人同莫小北一樣,看出了此人的非凡之處來,心有猜測後,便立馬肅然靜坐。

但也有個別弟子,仍然未覺,還在與人交頭接耳,低聲私語著。

而白髮中年人入殿之後,只是隨意地掃了眼殿內眾弟子一眼,便自顧自地走到了蒲團擺成的“葫蘆嘴”處站定。

隨後,也沒理會眾弟子怪異的眼神,當即雙眼一閉,眉心一緊,就見他的額前突然就衝出了一件指蓋大小的金色鈴鐺來。

隨即,就又見鈴鐺在他額前一邊滴溜溜亂轉,一邊便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變大了起來。

“去!”

兩息之後,鈴鐺已有手掌般大小,這時,白髮中年人猛然的雙眼一睜,袖口向後一甩,就對著鈴鐺喝道。

之後,就見這手掌大的金鈴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衝向了坐在“葫蘆腰”處弟子的頭頂上方。

當金鈴再次現出原形穩定之後,白髮中年人突然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無比的手印點向了自己的眉心之處。

與此同時,那金玲突然間就極有節奏的搖動了起來。

緊跟著,金玲深處便傳出了一聲肉耳難辨的“叮咚”之音。

隨之一層層,波紋一樣,肉眼難尋的神識之力,便圍繞著金玲盪漾開來。

很快,金玲下方的眾弟子便覺察到自己的元神之上抹過了一道驚雷,心神上更是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驚悚。

而感受到心神上異樣的眾弟子,莫不都是神情一愕,發起了愣了。

莫小北雖也是神情一愕,只不過,他與其他人略有不同。

當金鈴之上傳來的神識之力衝進他的“紫府”(紫府,元神之府,神識之海,人體一竅穴,又稱上丹田),還沒觸及到他的元神,就被他紫府之內的一股神秘力量給彈了開來。

而他也是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紫府當中一陣動盪。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有些不明所以,因此一時間他也如其他人一樣,呆愣了下來。

同樣的,就在金玲之上傳出的神識之力被莫小北紫府當中的神秘力量彈開之後,那金玲像是受到了攻擊一般,猛然間金光一閃就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遠處操控金玲的白髮中年人也是在這一瞬間元神之上猛然一顫,隨即他的心神便也感受到了金玲上的變化。

然而,對此他也有些不明所以。

此時,大殿內頓時一靜,喧囂盡去,落針可聞。

一時間,眾人也像是被定格了下來一樣,無一不是一臉的愕然神色。

好在,白髮中年修為高深,神魂之力也是精純渾厚,略微一愣,就率先反應了過來。

隨後,他立即解開手印,一邊召回金玲,一邊就嘀咕道:“神魂秘寶嗎?哪裡來的小輩,竟然有這樣的秘寶在身,是宗外來的,還是宗內那個長老的後輩?

算了,我已經有一件了,還是別亂打注意的好。”

一念至此,他便不再嘀咕,隨後將額前的金玲收回紫府後,就看向殿內眾弟子。

然而,他掃了一眼眾人後發現,所有的弟子都還沒回過神來,而且眾人神情大都一樣。

他心中疑惑,不由得再次嘀咕道:“咦!竟是看不出是哪個小輩身懷寶物。

哎!罷了!罷了!貪心不足,禍不遠矣!“

剛嘀咕完,他神情一肅,便又大喝道:“諸位!還不醒來。”

從白髮中年放出金玲到他喝出這一聲,這期間不過短短十幾息左右的時間,雖是有十幾個洞天境的弟子,在白髮中年收回金玲時已經迷迷糊糊的回過了神來,但大多數的人還沉浸在那一道驚雷上,不明所以。

此時,聽到喝聲了,才一個個反應了過來,望向了他。

莫小北在聽到白髮中年的聲音後,也是立馬就回過了神來。

隨後,想了想,覺得自己紫府動盪是這白髮中年施法所致,也就沒再糾結紫府動盪的原因,之後,擺了擺身型,就也抬頭望向白髮中年人。

見大多數弟子已經正襟危坐,白髮中年人略一沉吟,就說道:“諸位,本人項易,是《武學概要》這門課的教諭。”

說完,頓了一頓就繼續說道:“下面開始講課。”

項易話音一落,眾人無不一個個屏住呼吸,翹首以待,眼神熱切。

然而,項易站在那卻是閉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