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蓬明白那是少女含情脈脈的眼神。他內心苦澀,他要讓月神公主死心,故意回答道:“他們相互喜歡對方。”
月神望舒眼神中透著淡淡的憂傷,說:“孫悟空勇敢地做自己,活得真實,愛他的人,自然會很愛他;被他愛的人,自然會被深愛。”
自那晚後,朱天蓬心裡的世界又多了一份迷茫,由愛生憂,由愛生懼。
現在的他如同一個孤獨的靈魂,站在遠處,看喜歡的人在月下獨舞,卻不敢靠近。
霧怪誘導:“恐懼、焦慮與不安,是因為你太想贏得未來,卻又太怕輸掉未來。這些又在提醒你,你錯了,你不該瞻前顧後,進退兩難,變得不是自己了。”
朱天蓬喃喃自語:“我明明知道我的心,可我為什麼不能做我自己呢?”
“人這一生,差不多滿足自己就行,又何必追求盡善盡美,讓自己承受無比的壓力呢?”霧怪繼續用話誘導,說,“你從擂臺上跳下,就此釋放自己,隨心隨性而活,真正做自己。”
朱天蓬眼神迷離,動作呆滯,竟真的往擂臺邊緩緩走去。
擂臺下,大家非常詫異。本組的對決眼看就要分出勝負,卻不知剛才霧怪在朱天蓬面前嘮嘮叨叨說了什麼,竟使朱天蓬不僅放棄了進攻,還聽命於霧怪。
孫悟空、鳳紫霞憂心忡忡,對臺上的一幕也是不解。
觀武臺上一位資深的靈師說道:“朱天蓬是被霧怪催眠了。”
旁邊的觀眾這才恍然大悟。可有人好奇問道:“朱天蓬現在呆滯,霧怪為什麼不趁機將朱天蓬打下擂臺,卻要這樣磨磨蹭蹭的?”
“是因為不能。你看天河劍一直懸空在朱天蓬旁邊,天河劍是屬於有靈性的兵器,它在保護朱天蓬免受攻擊。”這名靈師說,“若霧怪貿然行動,必須會驚醒朱天蓬,所以霧怪要讓朱天蓬在靜靜中自己跳下擂臺。”
“哪有什麼辦法讓朱天蓬醒來呢?”有個女怪焦急地問,“這麼帥的男人可不能輸,我不想看到他傷心。”
靈師瞥視一眼女怪,心中詫異:“她跟霧怪同是怪族,怎麼反而偏心朱天蓬呢?看來美色無國界,不受民族恩怨影響。”
答疑解惑是靈師的職責。靈師詳細說道:“要破解催眠,只要干擾或破壞施術者的心理暗示過程就可以,方式有很多。像朱天蓬這種情況,若在平時,用靈力朝他大喊一聲,震醒他即可。可現在是在天考,單挑對決,你若幫他清醒,就是考場作弊,直接讓朱天蓬出局,這反而是害了他。”
“難道真的就只能認栽了嗎?”女怪嗔怪。
“朱天蓬在對決當中能被對手施了催眠術,可見他有心病。”靈師說,“心病還須心藥醫,要靠他自己醒悟了。”
我要這樣輸下去嗎?我可以輸,但絕不能逃避問題。
我不會親手把自己埋葬在她的視線之外,如果愛情呼吸困難,只要一息尚存,我也要讓它起死回生。
朱天蓬意識迷離,但心與靈魂在掙扎,阻止他往擂臺邊走。霧怪抓緊暗示道:“真是讓人悲傷啊!為了未來而努力,可未來終歸是一死。不用那麼辛苦,活在當下更好,拋棄被未來奴役的枷鎖,讓靈魂恢復自由。”
朱天蓬聽後,繼續慢慢地向擂臺邊走去。
霧怪心中竊喜,又著急說道:“你看,跳下擂臺後,及時行樂多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在朱天蓬的意識中設下夢幻場景,歌鶯舞燕,紅袖添香,眾多美女相伴在朱天蓬左右,一派風流瀟灑的景象。
但霧怪萬萬沒想到,這幻境反而刺激到朱天蓬的潛意識。
幻境中,朱天蓬自我詫異:“怎麼她不在呢?秀色千姿百媚,唯獨她是我情之所鍾。沒有她,這風流背後,盡是空虛;這瀟灑背後,盡是孤獨;這及時行樂背後,盡是浪費生命!”
朱天蓬的意識開始動搖。電光石火間,他察覺到眾美女嘴角的笑意,似曾在哪裡看見過,是在?是在?是在……是在剛才戰神殿堂校場擂臺上見過!
是霧怪在對戰前,嘴邊閃過的那絲詭異且深不可測的笑意。
朱天蓬猛然驚醒,瞪大眼睛發現自己就要掉下擂臺,忙騰空向後空翻,重新回到擂臺中央。
霧怪不禁一聲長嘆,眼看就要成功了,卻瞬間功虧一簣。
霧怪不知道哪裡出現了差錯,但觀眾卻為朱天蓬自我醒悟、破解催眠報以熱烈的掌聲。
朱天蓬看看霧怪及周圍觀眾的神情,再回憶剛才的情景,他天資聰穎,明白自己剛才是中了催眠術。
“霧怪,你這催眠術,從一開始就佈局,一環接著一環。”朱天蓬目光犀利地盯著霧怪,說,“你先用言語激我,要我分心的同時,尋找我哪裡有心結;然後你再放出迷霧,這迷霧融入麻醉藥物;接著你用眼睛的幻力,把我意識恍惚;最後你再用語言給我心理暗示,聽從你的指令。”
“不錯!你猜對了。”霧怪承認道,“可我這樣做,不好嗎?你對未來有擔心,我幫你指明瞭方向。”
“沉湎於虛幻的夢境,而忘記現實的生活,這是毫無益處的。”朱天蓬說。
他在心裡又暗暗地說:“而且你給我設的幻境,根本就不是我內心深處想要的,你只知道我對未來有迷茫,卻不知什麼讓我對未來有迷茫,所以你才會失敗。”
霧怪目光又變得怪異,想要試圖再對朱天蓬催眠,說:“你為何要如此執意呢?這樣的你會承受壓力帶來的巨大痛苦!”
朱天蓬禁不住霧怪火辣辣的目光,他索性閉上眼睛,精神抖擻說道:“不能聽命於自己者,就要受制於他人。錯的不是命運,而是我們自己,因為我們不願為未來的自己而奮鬥。”
他握住天河劍,劍招源源而出,揮灑種種奧妙之處。一劍氣貫長虹,二劍風雲變色,三劍驚濤駭浪,四劍電霹雷擊,五劍萬馬奔騰,六劍天翻地覆,七劍……
朱天蓬的劍法驚天地,泣鬼神,觀眾看得如痴如醉,仙尊菩提亦為之動容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