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們正在朝這座島的腹地走去,與我和方筱之前計劃去海岸的方向相背離。
山路艱難險阻,尤其周圍又是草木叢生、荊棘密佈的山林,但越危險的地方景色卻又驚豔得讓人想要駐足欣賞。
陽光從茂密的樹枝間透射進來,宛若一把把發光的寶劍,照射在身上炙熱似火;多彩的蝴蝶在多彩的花叢中縈繞,分不清哪裡是花,哪裡是碟,也許只是自己眼花了;溪流在腳邊歡快地唱歌,甘甜得像加了糖……
周圍每棵樹都粗壯無比,巨大的盤根從岩石縫中擠出又扎入地底,像條蟒蛇。要是在正常的土地,這樣的樹沒有個幾十年是無法長成這樣的,但在這裡,也許它只是可只穿出土壤幾天的幼苗。
無論怎樣,穿行在這裡總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也許是太過虛幻,感覺像是在畫裡一般。但每當我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遠處總會傳來一兩聲槍聲打破我的幻境。一開始我與方筱還會對這些槍聲有些抗拒,後來我們都習以為常了,專心於腳下的路。
喬心蕾走在前面指引著方向,我在後面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異動,我們走了很久,感覺有兩到三個小時,最後,我們在一處巨大的岩石旁停下,準備休整一下再繼續前行。
空氣異常悶熱,其中似乎混雜著硫磺的味道,這裡可能發生過槍戰,又有可能是剛剛噴射的火山。
誰知道呢?這裡發生的事已經讓我思考問題偏離了正常的邏輯,天馬行空一般,不過可以肯定這裡真的更適合創作,無論是小說還詩歌,在這裡你可以想到你內心深處空缺的東西。難道,喬心蕾來到這裡的目的也許真的是為了寫作?
眼前的岩石,它呈橢圓狀,足足有十米長的直徑,表面凹凸不平,一些生存能力堅毅的植物從夾縫中探出。
我們爬上去,令我驚訝的是,這岩石的表面微涼,並沒有想象中如滾燙的砧板。這是什麼物理學或者地質學原理,我不知道,也許如果文露在這裡的話,她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現在無論是什麼原因導致岩石的表面溫度驟降,我們都沒有力氣去關心,沒有什麼比此時躺在涼爽的地方更舒服的事了。
我檢查了小腿的傷,疤痕雖然怵目,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不痛不癢,只是陣陣發麻,但不影響前行。
方筱與喬心蕾上身都溼透了,但她們不能像我一樣可以敞懷,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若隱若現旖旎的春光。而方筱似乎看出了什麼,若有若無的觸碰我,嘴邊露出挑逗的笑容。我回避她,然後拿出水袋猛灌了幾口。
“喬小姐……”我開口,這個稱呼是我們在這一路前行中確定下來的,雖然叫起來仍然有些彆扭,但比“花蕾”要好很多。
“我們為什麼要去找木醫生?”我必須要把自己的注意力引到其他方向,而這個問題也是一直想知道的,只是一路走得匆忙沒有機會開口。
喬心蕾脫下黏在身上的野外穿越服,裡面只穿了一件溼透的短袖,捋了捋已經長長的短髮,看向我。
“找到他,我們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回答。
“為什麼?這一切與他有什麼關係?”我立刻坐起來,不知為何,岩石的涼意開始蔓延至全身。想到那個沉著冷靜的年長之人,腦袋短暫地空白了一下。
“你們沒有覺得他很眼熟嗎?我是指來到這座島之前。”她反問。
“眼熟?”方筱似乎在回憶,但轉而搖了搖頭,“我可以肯定之前沒有見過他。”
我同樣也是,在我的記憶中,除了來到這座島以後發生的事,其他的都已經有些模糊,但也可以確定之前並沒有與木為生有過接觸。
聽了我們的回答,喬心蕾的眼神飄忽,說:“哦,可能我忘了這點。”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等待她的繼續。
“你們覺得現在你們的記憶是完整的嗎?”
我愣了一下,應該說是呆滯。
“為什麼這麼說?”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
“按照我們的推測,你們的出現源自第一批的隊伍人的死亡,也就是伴隨重生的複製者。我經歷了幾個重生隊伍,發現每個隊伍裡面的複製成員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