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心蕾無疑間的提醒令我幡然醒悟。
沒錯,我們剛才所討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千年以後瑪雅文明已經消亡的基礎上。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已經不復存在,那麼白天我們看到的那些原始種族打扮的人是誰?他們把屍體帶到瑪雅祭祀的遺蹟裡做什麼?
“難道所謂的瑪雅文明其實並沒有消亡,仍然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留有他們的足跡?”我疑惑道。
“不太可能。”文露搖頭道,“我看過的那本書之所以被稱為文獻,必定是經過多方認證的結果,如果瑪雅文明沒有消亡還留存在世界上,那麼成千上萬的考古冒險者都在追尋這個謎團,他們一定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絕不可能給出這個結論。”
雖然文露如此肯定,但我心裡卻沒有覺得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到現在為止已經發生了無數“不可能發生”的事,我已經不相信什麼“絕對”的事了。
“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喬心蕾抬起頭,慢慢說道。
我看著她的眼色,心裡猜測著他想要說的可能。
“在我們現在所在的世界裡,瑪雅文明還沒有消亡……”
我不知道聽完這句話後自己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之前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在腦袋裡翻轉,迫使我好像要把它們吐出來一樣。
不僅僅是我,喬心蕾的話令所有人都無比震驚,但卻又真正存在這種可能性,而且概率很大。
文露也在這種情緒裡掙扎,不過很快就調整回來說:“我們的確是在塔力的隱藏意識裡,這裡可能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他去過的角落,但是不可能回到千年以前的世界,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我們不要混淆。”
她的語氣裡有一絲辯論的架勢,但明顯底氣不足。
“那三十年前的塔力是如何回到三十年後自己的葬禮現場的?”喬心蕾平靜地回覆,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文露的表情一怔,然後臉皮顫動了一下。喬心蕾的這句話問到了文露的難點,她無法為此繼續爭辯,因為我們會出現在這裡的一切都源於這個根本的出發點——塔力的詭異穿越。而我們既然正在他的意識裡,那麼穿越時間與空間這種事就不得不混淆在一起。
“有可能木為生在撒謊……”文露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可以這麼認為,但我說的也是一種可能。”喬心蕾毫無波瀾地回擊。
我看到文露似乎已經沒有任何話去反駁,然後轉向喬心蕾問道:“你的意思,塔力的這段意識有可能產生在千年以前的時代?”
喬心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她的話無疑給我們開闢了一條新的考慮方向,只不過這個方向的終點是通向哪裡,我們並不知道。
我無力地長出了一口氣,環顧著周圍,未知的恐懼包裹著我,這種感覺強烈過之前的每一次的顛覆發現。
我們彼此默契沒有繼續討論,精神已經不允許被再次折磨,目前的狀況只能是先發現什麼後分析,任何過早的推測只會讓我們自己陷入深淵無法自拔。
我們各自躺到隱蔽的地方,儘量找乾燥的地方,也儘可能用僅有的衣料包裹身體,避免被不知名的毒蟲咬到。
我們並沒有設置輪崗守夜的人,因為我們知道,這沒有絲毫作用。不過好在一夜相安無事,過度的身體消耗令我倒下就進入昏睡的狀態,再次睜開眼睛,稀疏的陽光穿透濃密的樹枝照射在我的臉上。
文露與喬心蕾早已經醒來,在離我們不遠處觀察著什麼,而方筱、索鑫與我幾乎是同一時間爬起來。
我們簡單地吃了一些野果充飢,然後準備繼續出發。出發前,我們商討了如何走出這座迷宮般的熱帶叢林,但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刻下標記這一種做法。我們用堅硬的石塊在走過的樹杆上刻下容易識別的標記,用來區分我們是否來過這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