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根捲曲在我們頭頂,巨大堅硬,不可撼動。
“上面?”
索鑫手持著強光手電,小心地站在邊緣向上看去,然後轉過頭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由哥……你的意思……我們要爬上去?”他語氣充滿著抗拒,但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輕輕點頭,不給他一絲其他希望。
然後對他說:“這是我目前發現唯一的出路,我看了一下這樹根異常巨大,可以支撐我們所有人的重量,爬上去應該就能到達地面,除非……這不是樹根。”
索鑫沉默了,其他人也沒有反對的聲音並開始收拾裝備,他只好跟隨我們的動作。
我其實想告訴他,以我們現在的狀況,不能猶豫,不要思考,因為這不單是時間與體內的能量在流逝,還有在我們思考猶豫的同時,暗處的“它”也在思考。
我不知道左右我們的,到底是恐懼,還是島,亦或是其他什麼未知的事物,只好用“它”來代替。
周圍的一切都在隨時改變,思考的結果永遠追趕不上事態的變化。
我們拿出一根登山用的長繩子,這繩子和我們的叢林穿越服是配套的,上面有釦子正好能夠掛在衣服上。雖說如此,但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要願意掛上,畢竟如果大家都掛在這根登山繩上,我們可都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一旦有人出現意外,其他人都會受到牽連。
但不願意歸不願意,這個時候即使有人有意見也都會放在心裡,剛才木醫生與索鑫劍拔弩張的場面令大家都明白,裂痕已經在我們之中產生了。
我們兩個人一組,每組之間隔著幾米的距離,這樣做是為了防止真的出現意外的話,可以留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
隊伍的順序,由於是我提議向上爬,所以這頭陣我首當其衝,索鑫自然是跟著我,在我們後面是喬心蕾與方筱,木醫生與文露在最後。
我將強光手電綁在身上,走到樹根一側的邊緣,望著腳下黑不見底的空間,猛地,腦海裡竟徒升一股想要跳下去的渴望,彷彿下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
我離開向後退,努力甩掉這種恐怖的想法。其他人湊過來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表示沒什麼,調整了一下,然後再次向前。
這回我努力不去看腳下,雙手扳著樹根包卷的上沿,一個引體向上便翻身上去。
上面有些光滑,而且似乎還長著一些苔蘚類生物。我站穩以後,協助他們一個一個爬上來。
由於這裡是尾端,也是這巨大樹根中最細窄的部分,在上面的空間比下面小多了,我們不得不小心緊湊地站在一起。
我望向上方我們要爬的枝幹,它像一條單行的馬路一般延伸進黑暗之中,不過好在它是傾斜的,有近六十度的角度,而且上面坑坑窪窪也有可以下腳的地方。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看了他們一眼,叮囑一定要當心腳下,這上面很溼滑,然後便第一個向上爬。由於我的揹包丟失,所以只能從索鑫那裡分到一隻手套,用來增加攀爬的摩擦力。
前期的攀爬稍稍有些不適,腳下經常會踩到長在樹幹上的苔蘚類生物,而且周圍兩側的黑暗一直壓迫著我。好在身旁的索鑫也沒有弄出什麼事故,一切還算平穩。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敢向下面看,這種感覺在我曾經攀登珠峰時就已經深刻入骨,如刀割般的刺骨寒風如死神般時刻伴隨著你,就等待著你犯錯讓它有機可乘,哪怕一個極小的錯誤就會讓你萬劫不復。你不會想睡覺,因為一旦睡著可能就會永遠無法醒來,困到出現幻覺只能靠吃雪讓自己清醒……
相比那時,現在的攀爬簡直太輕鬆了。但真的是這樣麼?暫時還不得而知。
我們逐漸沉寂在黑暗中,我向身後看去,只能看到其他人模糊的輪廓以及手電微弱的光線,如同幾隻會發光的螞蟻在匐匍前進。
看了看時間,我們爬了約有兩多個小時,向前攀爬的路開始變寬,而且可以完全站立不需要手輔助爬行,我一直緊繃情緒開始放鬆,步伐也放慢了,後面的人逐漸趕上來。
又向前走了一段,腳下的樹根突然開始向兩側出現岔口,對於我們來說,相當於多出了幾條路的選擇。我們沒有在意,繼續專注於走在主枝幹。
又向上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我提議休息一下,爬了這麼久大家都有些體力透支,沒有人反對,他們攜帶的東西很多,比我消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