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了下面的通道,我發現其實只有中間過渡的一小段是我們挖的,打通了以後我們視野豁然開朗。腳下的土還是很鬆軟,通道里面瀰漫著一種腐爛潮溼的氣味。
我們拿出揹包裡的防毒面罩戴上,以免裡面充斥著有毒氣體。
雖然通道只有半人多高,但裡面確呈現一種倒三角的平面地勢,而且越往裡地勢開始向下延伸,不過好在通道頂與地面的高度逐漸變大,我們可以不用繼續彎著腰前進。兩側的泥土壁裡到處嵌入著粗壯的樹根,張牙舞爪,好似惡鬼一般。
看來,這裡真是文露所說的是那棵古樹地下營養運輸的管道。只不過,一般樹木的並沒有如此龐大系統,令我們像螻蟻一般在裡面爬行。
越往前走通道的兩側開始變寬,兩側泥土壁漸稀,而且,在我周圍開始出現大大小小同樣的通道,一時間用四通八達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雖然,我們仍走在主幹路上,但感覺按照這個趨勢,如果沒有一條明確的出路,最後我們應該會迷失在這千瘡百孔的地下迷宮裡。
走在前面的木醫生與文露停了下來,他們將防毒面罩摘下,對我們示意說明這裡的空氣並無大礙,我們也照做,因為帶著面罩實在痛苦,並且交流也不方便。
“怎麼停下來了?”索鑫問道。
“我們現在正在往地下走,”文露臉上有了一絲未曾有過的疲憊,“如果再這麼走下去,我們可能會越下越深,因為植被的地下根系統會比地上部分龐大很多,也許幾十倍不止。我們將會越陷越深,最後無法自拔。”
這不是危言聳聽,那棵古樹有多高多龐大,我們都有目共睹。
文露的這句話令我們又陷入了絕望的邊緣,剛剛離開一個牢籠,又將自己丟入深淵。
“那趁我們還有力氣,回……去?”方筱微弱的聲音在通道里極為清楚。
對於她突然的建議,文露也有些驚訝,但她現在雖然可以成熟冷靜地思考,可還是有些考慮不周。
木醫生搖了搖頭,指了指前方,告訴她,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繼續往前走。“車到山前必有路”成了我們此時的信仰。
越往前走,周圍的通道越來越多,延伸到四面八方,而且不但在我們周圍兩側出現,就連頭頂與腳下也漸漸出現了。我們需要一邊小心周圍長出來的根莖,還要一邊小心腳下,生怕一個不留神,踩進洞裡。
就這樣,我們在這永無止境的通道里又走了很久。期間,儘管我努力聚精會神地小心前行,但仍忍不住觀察周圍的其他通道,因為那黑暗幽深的洞口似乎有種古怪的魔力,不斷引我入內。
繼續深入,腳下的空間突然變窄,而周圍的通道出現得開始密集,我們不得不兩人一排小心並行前行。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木醫生與文露,喬心蕾與方筱在中間,我與索鑫殿後。
索鑫在我身前時不時用手中的照明燈照向周圍的泥土外層,不知道在觀察什麼,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偏離了我們走的主幹道。
我感覺有些不安,剛想要提醒他腳下,突然,他自己停了下來。而且我注意到,他的身體莫名開始顫抖。
我走到他身邊,問他怎麼了,他沒有回答。我走他側身,發現他的雙眼有些猩紅地盯著身旁的泥土壁,我順著他火熱的目光看去,只見在泥土與樹根混合的泥土壁裡嵌著一顆形似稜鏡的石頭,閃爍著異彩。
雖然那石頭整體還在泥土裡,只露出一小塊尖角,但卻無法阻止它炫目的光彩,像是黑夜裡的一顆璀璨的明星。
我盯著它,正猜測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卻突然發現自己身體僵硬起來,無法流暢移動,甚至連目光也都只能盯著那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