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从扮演雷部正神开始》 波罗揭谛

“夫君,你來了。”

道旁,背風的山坡下,景妤迎了上來。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到了後半夜。

此地距離大雍王朝最北的邊關陽關也已經不遠。

只用了不到四個時辰的時間,黃天就從神都天京來到這裡。

一來是因為神都天京本就離北疆不遠,二來是黃天沒有動用神通“五行大遁”,也沒有用神行術之類的法術加持己身,但國子監祭酒堃蓬輕飄飄說了一聲“大鵬一日同風起”。

言出法隨,乃是儒修四境文宗的標誌性能力。

不能的。

順勢粉碎“無極聖祖”的神敕,不能說做錯了,做得很對。

夜色中,陽關城門樓上,國子監祭酒堃蓬、攘奸衛駱指揮使兩人並肩而立,看著一路向北而去的黃天與景妤兩人背影,默然無語。

“黃天此子乃黃唯明那個膽大包天之輩,以客星流落九州的一塊核心碎片,與白芸那條尚明大義的青蛇神交而孕,化生為人,卻又有宿慧。”

這句話說著輕飄飄,聽著輕飄飄,更讓黃天的身體輕飄飄。

這是一座雄關,城門高聳,城牆向兩邊綿延。

只是他的速度快罷了。

黃天加重了一些擁抱景妤的力度,讓自己的心意通過肢體和動作表現出來,認真說道,“你做得很好。這次你回來,應該感覺很陌生吧。我父親陌生,我母親陌生,我也陌生,我們一家都陌生。”

夫君順勢擊殺初代無生老母,學了“天心法”,後續又有一些事,正應了“九二”。

不用去細思,黃天便知道景妤為何會說出這么一句話。

將迎上來的景妤緊緊擁入懷裡,黃天輕聲說道:“讓你久等了。”

如果說大雍王朝境內的氣象,是衝氣以為和的陰陽和諧狀態。

倒是國子監祭酒堃蓬並沒有跟著黃天,好像他攔在那個山道里,只是為了見一面黃天而已。

駱指揮使聲音溫和開口:“祭酒,就這么讓他走了?”

黃天答應,回過頭,牽著景妤的手,繼續向北。

“哦?是嗎?”

喝下駱指揮使的清心苦茶之後,黃天終於明曉自己為何會在本心有些蒙塵的情況下憑著本能做出這個決定。

真的能如願晉升武道四境,登臨武修絕頂,明勢、悟意、我域、無矩嗎?

無非是得到了諸多提醒,然後自我糾錯罷了。

而被大雍皇帝陛下惦記上的黃天,這時與景妤已經走出了大雍邊界附近長達五十多里的無人區,正式進入了混亂塵世。

景妤昂起頭,想要辯解一二。

駱指揮使說道:“陛下之命,某自然不敢違背,也不敢置喙。某只是有個疑惑,還請祭酒不吝賜教,替某解惑。”

乾卦有云:

所謂無人區,只是一種極其輕微的說法。

“禹王結界失效在即,那些不甘心死去的老妖怪仇恨之心熾盛,決然不會輕易放棄迴歸九州的念頭。”

“嗯。”

黃天手掌輕輕摩挲著景妤的頭髮,語氣溫和說道:“謝謝你,景妤。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的陪伴,也謝謝你的提醒。”

這不是景妤第一次離開大雍王朝疆域。

“夫君,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不是我確定的,是陛下以建木殘枝為核心,重新激活的南天門確定的。”

黃天本身在施展武道身法,借地加步之下,一步能邁百丈,得了言出法隨的加持,一步邁出,不止千丈。

五萬大軍駐紮在這裡,守衛大雍王朝北疆最邊陲的雄關。

說著,大雍皇帝抬頭,看向旭日東昇的蒼穹。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上九,亢龍有悔。

景妤聞言,沒有回答。

“朕即天下。”

看了一會兒神都天京,看了一會兒王朝北疆,皇帝陛下開口說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朕想,天下一切都能是朕的。但”

“不然呢?”

過了大雍王朝與混亂塵世的緩衝地帶無人區,氣象陡變。

什么陪伴?

那一晚便是陪伴。

“有些人,對朕誤解太深,以為朕一心攬權,乾綱獨斷,是基於私慾。”

她父親在斬妖司任實權千戶,辦一個通關文牒,不難。

實際上,這片區域不僅沒有人煙,連一根雜草都見不到。

“敢問祭酒是如何確定的?”

藏書閣一番談話過後,駱指揮使留下的不止是那一盞清心苦茶,還有一份通關文牒與一封信。

皇后全程沒有開口,只是靜靜聽著。

他的目光洞破虛空,看見了那顆被稱為“妖星”,已然黯淡不可見的星辰,聲音接著響起。

這一次

“如此,朕才能實現心中大志,煉成天闕,舉朝飛昇,統天御地,三界獨尊。”

沒有自己的理解,沒有自己的踐行,連自己的道在哪都找不到,如何談得道?

痴心妄想!

景妤的速度雖然也不慢,但是她沒有一心低頭趕路,所以用了三天多的時間,才來到這裡。

有這座雄關在,有五萬大軍在,九州世界最黑暗、最混亂的風,吹不進大雍王朝內部。

“便是如此,黃天身懷異寶已是事實,為何要放走?”

但是,黃天不應該總想著坐享其成。

那一晚,二境大周天到三境抱丹,那么輕易就成了,感受最深的便是她。

“朕已然斷定,此子乃天外來客,身上有著大因果,需要了結。”

景妤的通關文牒是她決定要去大雍之外歷練,磨礪自己武道的時候,通過斬妖司的門路辦的。

“你問。”

“你沒有任性。”

黃天與景妤沒有嘗試仗著自己的修為與手段,偷渡出去。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景妤微微點頭,答應下來。

如此,黃天與景妤走過長長的城關甬道之後,便出了陽關,出了大雍王朝。

以前,她在無生劍派修行的時候,也曾坐過海船,去到大雍之外,南方的幾座小島。

“此星犯帝座,故而稱之為妖星。然老監正卜之,並非凶兆。朕親自卜之,亦非凶兆。”

沒有人不會不犯錯,及時知道,及時反省,及時更正,便不會因此蒙難。

循著臺階一步步走到高塔最頂層,面北而立。

也不敢再往下聊。

堃蓬甩了甩頭,把風吹得垂到鼻翼旁邊的髒髮甩開,然後藉著天光,捉起了身上的蝨子。景妤輕輕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夫君,我們走吧。”

黃天立下先以武道成就四境,再圖神道突破和太乙救苦天尊位格晉升的目標以後,是如何想,如何做的?

還是走捷徑!

還是把武道進展的希望放在武道網絡之上。

也沒這個必要。

盡是戈壁與荒漠,毫無生機。

與遊戲世界不同的是,九州世界混亂塵世的氣象不致於陰陽顛倒,

而是陽氣、正氣被人為束縛在部分地方,陰氣、邪氣自然聚集於那些無力束縛陽氣、正氣的地帶。

無非是認為黃天突然放棄在雲山書院進修的清靜,陪不聽勸的她去大雍之外的混亂塵世,打亂了黃天的計劃。

九三,君子終日干幹,夕惕若厲,無咎;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

夫君現在的狀態,正應了“九三”!

君子終日干幹,夕惕若厲,無咎!

兩人聊至此處,忽地陷入沉默,沒有繼續往下聊。

只此兩人,沒有扈從。

若說原先是風馳電掣,後來便是比風還快。

算了,現在不想這些。

一牆之隔,一河兩岸,便是天上人間。

過了吊橋,站在陽關以北的大雍之外,黃天驀然回首,看著在夜色中顯得雄偉而又深邃的陽關,默然無語。

“屆時,朕先肅清宇內,混一天下,再與天外其他神朝,交流溝通,縱橫捭闔。”

邋里邋遢卻又瀟灑恣意的國子監祭酒堃蓬隨意說道,“陛下有命,不讓他就這么走了,還能怎樣?”

大雍王朝最為尊貴的兩人,皇帝與皇后,攜手同遊無名高塔。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武者,勇猛精進,剛強絕倫,可以走捷徑,但不能一直妄圖走捷徑。

黃天也不去管堃蓬及堃蓬身後的大雍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要自己能如願離開大雍便成。

景妤雖然不知道她夫君得了怎樣的機緣,但是她知道一件事,她的夫君走得太順了。

景妤這時忽地如此說道,語氣中滿是歉疚。

“疑似建木殘枝。疑似!”

一旁的景妤同樣回過頭看去。

景妤把腦袋撲在黃天胸膛上,輕聲回道:“沒有久等,我也剛到這裡。”

黃天只用了不到四個時辰,就從神都天京來到陽關附近,並不代表神都天京離陽關很近。

堃蓬稍稍提高一些音量,強調說道,“只是疑似,當時並沒有下個定論。”

有通關文牒在,驗明真偽與正身後,守關士卒沒有刁難兩人,利落放行。

兩人按照規矩向守關士卒遞交了通關文牒。

“朕有大志,但凡能助朕實現此志之人,朕皆會用、能用。但凡能助朕實現此志之事,朕皆會做,能做。”

可正因如此,才不能沉迷啊。

“然,朕並非如此。”

初九,潛龍勿用;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也就是大雍王朝會定期肅清這片區域的氣象,沒有讓濁氣、邪氣、死氣在這片區域滋生、孕育、殘留,這片區域才只是沒有生機,不致於成為死地、絕地。

就好像黃天前世的醜國,廣泛存在的富人區與貧民窟。

擁著景妤,撇去雜緒,黃天輕聲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專注於眼前的事,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了。”

那么混亂塵世,即便是剛剛進入混亂塵世的邊緣,黃天便感覺到了類似於遊戲世界中大玄皇朝陰陽顛倒的氣象。

夫君者蟄伏於攘奸衛天牢之中,正應了“初九”。

“你自去問陛下就是了。”

又擁抱了一會兒,兩人鬆開,也不挽手,並肩在夜色中前行。

神都天京之中,皇宮那座無人登臨過的無名高塔,終於迎來了貴客。

那樣的話,就算黃天在遊戲世界淵州為核心的武道修行者反饋下,在景妤及景妤傳播出去的武道網絡使用者反饋下,不斷獲得新的武道經驗與感悟。

“朕非獨.夫,更非民賊。”

武道四境修的是“精氣神三寶合一”,修的是人身小天地與天地大人身的交融。

在這個過程中,她也收穫億萬,順勢成了抱丹大師,極其輕易。

駱指揮使視若無睹,自顧自問道:“祭酒這些時間一直奉命追查建木殘枝,已經查到了黃唯明之子黃天身上,為何不繼續往下查?”

什么提醒?

已經從真元階段提升至真罡階段,甚至繼續接受黃天的饋贈,順勢晉升抱丹大師,也不是很難的情況下,毅然決然選擇靠自己苦修苦行苦思去突破,便是提醒。

“黃天此子身世如何離奇,身懷何等異寶,老監正和祭酒已經聯手查明,朕也耗費了一定的國運,做了確定。”

“朕與這些老妖怪,須得好好做過一場。”

黃天的通關文牒則是攘奸衛駱指揮使給的。

這一次不一樣。

什么包容?

那一晚便是包容。

兩人一直從深夜看到黎明,朝陽將升,看到黃天與景妤的身影轉過一個山角,肉眼再難看清。

萬里海塘,幾無人煙,那一次航行也沒有發生什么特殊的事。

陽關城牆上,風聲依舊。

這是實話。

形成兩極分化的現象。

駱指揮使隨意應了一聲,其實並不在乎堃蓬的解釋。

“嗯。”

景妤側過頭,看著氣質一點點變了的自家夫君,心生期盼。

就是乘船逛了一圈而已。

“我們不說這些了。”

這是黃天對攘奸衛駱指揮使說的話,是他的心聲。

“黃天此子身上的大因果,此時不宜沾惹,那時卻又無妨。”

“就先讓此子安穩發育一二,無傷大雅。”

堃蓬也不在意駱指揮使在不在乎,一邊繼續捉身上的蝨子,一邊稍稍認真了一些說道:“黃天此人,確實身懷異寶,但是可以確定,不是建木殘枝。”

不多時,兩人便走到了陽關。

人為束縛了大量陽氣、正氣的地方,毫無疑問是那些強大的人族勢力。

陰氣、邪氣聚集的地方,則是妖魔鬼怪逞兇之域。

其中有著無數人族,飽受肆虐。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