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認識，打斷了赫連鏡的思緒。

他的眼睛眯了眯，語氣晦暗不明，“你想起來了？”

想起……他們真認識？

百染沉默起來，往被子裡面縮了縮，她的腦子很亂，如果對方真是何競，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是異世，哪怕是同一條時間線，也至少是百年以後，何競也穿過來了？

莫非他也有系統，她驀地想起那幾次總有東西莫名從他掌心出現或消失，難道真是這樣。

那他的突然消失，似乎也有了原因。

百染背過身去，丟下一句，“我要休息。”

赫連鏡不知道她胡思亂想到了什麼，還是發燒燒壞了腦袋，居然問出這樣一句，他便順著她的話茬試探，但也沒試探出什麼。

遂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將保溫杯的蓋子擰上，只留下一盞微弱光芒的小夜燈，“晚安。”

門被輕輕關上，昏昏沉沉的百染卻沒了睡意，那些過往如同放映機，越不願意，越強制閃回。

正在糾結時，系統帶回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系統：染染，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百染：（有氣無力版）嗯。

系統：和你的猜想差不多，當屬性面板的數值小於0時，機體自動陷入昏迷，乃至有死亡的危險。

百染心一拎，點開屬性面板，幸好，健康一欄的數值還是明晃晃的1。

真嚇人。

現在的後悔無異於將自己陷入無休止的內耗，諸如為什麼不先點健康欄，為什麼要加強體能而不是別的，這些毫無意義。

百染：只有升級才能獲得屬性點嗎？

系統：對，刷boss也會隨機掉落的。

百染：你之前說的boss，北方有是吧。

系統：對。

但那BOSS具體在什麼地方，系統再問不出什麼，看來只能隨機碰運氣，既然想不出來，百染雙眼一閉，再度睡了過去。

…………

斷斷續續睡了快30個小時，第二日清晨，百染就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發呆。

又查看了幾次系統商城，將賀緒舟和赫連鏡下幾批還沒交付的訂單都算上，還有25w腦幣的空缺。

猶如達摩克里斯之劍，不知何時掉落。

百染捏了捏脖子，起身換好衣服，去了店鋪。

赫連鏡醒的亦很早，遊刃有餘的準備好餐食，送到百染的房間，敲了門後等了許久，才發現屋內沒人。

病還沒好，又瞎跑。

進了店鋪，才發覺躺在沙發上，沒追劇，也沒睡覺，只是盯著什麼前方，陷入沉思。

“測體溫。”赫連鏡將東西放下，走上前，衝著她的耳蝸，只聽見“滴”的一聲，37.6。

溫度比昨夜低，但仍是低燒。

於是冷漠的神色中劃過一絲異樣，平古無波的心中閃過無奈和氣憤，看著百染腿上薄若無物的毯子，手一揮，一床厚被子蓋在她身上。

“病還沒好。”

“嗯。”百染也不想和他爭論，迅速撿了口罩戴在臉上，往裡面縮了縮。

“又怕我了？”赫連鏡自上而下俯視她，彷彿昨夜的親近只是一場泡沫，不需要戳破，晃兩下就已經碎裂。

百染無聲的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臉，“病毒。”

他低哼了一句，唇角挑起一點弧度，“先吃東西。”

“赫連鏡，如果我折上折的話，最快你可以給我多少腦幣。”百染咳嗽了幾聲，問道。

“可以啊，三十萬腦幣十天。”這是赫連鏡估算了最快的時間，獵殺喪屍不需要耗費多久，他們基地的位置和烏木不同，主基地規模大，周邊沒有多少群眾，所以獵殺時可以使用大範圍殺傷型武器。

只是路途遠，這麼多東西運過來，路程至少要5天。

“3天。”百染咬著唇，她知道這個時間太苛刻了，但現在去找一個boss，然後殺掉，難度可不比獵殺這麼多喪屍要低。

她也問了賀緒舟，但由於烏木地處沙漠，沒有喪屍群居的巢穴，又因為訂貨，周邊已經被屠殺殆盡，現在先頭部隊已經出去尋找新的地區。

“你很著急嗎？”赫連鏡垂眸望過去，百染的瞳孔猶如清透的玻璃珠，平靜淡漠，如今洩出絲絲擔憂。

“嗯。”

“可以。”赫連鏡一口答應，而後盯著百染的臉看，眼中藏著笑意，已經想好怎麼將自己的小王妃請到城堡。

“但是三天太極限了，如果是從落日基地運過來，至少要5天，除非……”他頓了頓，一臉坦然，“我們可以尋一個折中點，在路途中交匯。”

赫連鏡一臉正義，絲毫看不出內心的小九九，都到了半途了，拐到落日基地臨門一腳的事情。

只見百染的眼睛亮了亮，答應下來。

“那我們現在就要出發了。”赫連鏡又說。

實在倉促，但性命攸關，大局當前，百染只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赫連鏡有車，一輛銀色的防彈轎跑，流線型的設計，百公里加速度1秒，他拉開車門，邀請百染坐上他的副駕。

便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車後的駟馬拉車，木質車廂的結構，輕易就能摧毀。

赫連鏡試探著一擊，但那力卻被反彈回來，在車旁的地上留下一個不小的坑。

看來，小百染是做不了他的副駕了。

“能跟上嗎？”

“嗯。”

四馬一車疾馳，時速200千米每小時，需開20個小時，中間在停上一會。

昨日裴煜臨走時丟下一句，“三天後我就回來。”

唔，回來好啊。

…………

途中，百染和赫連鏡一直沒什麼交流，雖然知道他可能是何競，但真的很難帶入，而且就算是何競，也已經失聯了很久。

只是心裡有一股悵然若失和失而復得交織的怪異感受，讓她只覺得不吐不快。

於是百染拿出通訊機，編輯了一條消息。

“滴滴。”

赫連鏡扯過副駕上的設備一看，神情立刻嚴肅起來，他抬手點擊自動駕駛，而後關了音樂，看著百染髮來的信息，陷入了思索之中。

大約過了近十分鐘。

赫連鏡才動手編輯。

【原來你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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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屏幕中：

百染：【你知道何競嗎？】

赫連鏡：【原來你記得。】